王照安站在胡同里,仰頭望了望天;颐擅傻,看不到太陽,天氣悶得人喘不過氣來。
原本李自明和她計劃在家留宿一晚,第二天再回市里。王照安悄悄叫走李自明,編了個謊提前離開。
一個月以來,她不知道對李自明說了多少謊話,找了多少同事、朋友、家人和工作的借口。她還要仔細衡量著這個謊的分量,不能太輕易,否則不足以讓她臨時離場、或對他避而不見;也不能太嚴重,不然李自明一定會要求陪在她身邊。
從前許多年,她都期待著能有這樣的人在自己的生命里出現,坦率開朗,溫和周到。
可是現在,他的好卻時刻提醒著她的背德與不堪。
李自明送她坐上大巴車,她朝他擺了擺手,“快回吧!”
知道她坐長途車容易暈車,李自明給她買了前排靠窗的票。她找到位置,坐下來,看到他隔著窗戶站在外面笑。
車子開動,她看著側邊后視鏡里,李自明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后成了一個點。車子轉過彎,那個人影終于看不到了。
她把頭靠在窗戶上望著高速路邊急速后退的樹木。穿過隧道,只是隔著一座山,車子出來時便是大雨傾盆。
雨水沖刷著窗戶,視線逐漸模糊不清。她抬手抹過雙頰。
真討厭,這雨怎么就下到她臉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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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半,王照安站在了盛夏酒店的大廳。前臺幫她刷過卡,送她上了29層。
唐甜甜在走廊上抽著煙,看到王照安從電梯里出來,盯了兩秒,移開視線。王照安心里預料到今天又要面臨什么,胃里一陣翻滾,強行忍住了干嘔。唐甜甜有所察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
“懷了?”
“沒有的事!蓖跽瞻怖渲樥f。
她想起自己的上一個男朋友,以及自己真正的第一次。她不想給,他堅持要,她半推半就地答應,卻發現他連措施都不想做。而事后一個月里她的膽戰心驚,他并不能感同身受。
和固定關系中的男性不同,這里的客人們注意得多。他們有事業、有家庭,玩弄妓女,也顧忌妓女。他們不想讓這種人大著肚子來要挾自己,也不想從她們身上染一身臟病。
過了幾分鐘,阿九帶著人過來為兩人搜身。他們拿走了兩人的手機和唐甜甜的打火機,然后把她們引入一個裝飾頗為華麗的套間。王照安看看房間布局,又看著那遮住整面墻的簾子,覺得和上次的酷刑室大同小異。
唐甜甜挑了個軟塌靠著,半瞇起眼睛打量王照安。
她看起來不一樣了。上一次見還是清純良家女,今天卻是濃妝艷抹。
“尤總不喜歡太濃艷的。”唐甜甜吐出一口煙,遞給她一瓶薄荷水。她立刻站遠一步,唐甜甜笑了出來:“不是毒品。毒品那么貴,我也不會給你。潤潤嗓子而已!
王照安點點頭接過來,這才注意到唐甜甜究竟是哪里不一樣。
她的長卷發梳成了馬尾辮,吊帶裹身裙也變成了米色波點圓領連衣裙,像個女學生。只是她的身材依然遮掩不住,渾圓的胸豐滿得要從領口溢出來,翹臀將裙子后擺撐了起來。
和她的身材一樣遮掩不住的,是她的風塵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