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奇貨可居·賣命委托
眼前一黑的鐘悠悠帶著一長繩子物資飛進位面虛空之后, 剛睜眼，就嚇出了滿身冷汗。
隨著她的店鋪面積擴張，這里是同步擴張的, 一間店面, 一間臥室, 一間浴室，格局完全相同。
只不過每次位面穿梭，鐘悠悠都是被固定在宇宙航圖墻面前的木板上的。
她這會兒平躺著, 除了宇宙航圖墻那一面，另外三面，顫顫巍巍地摞滿了打包好的編織袋, 從地板，一路碼到了天花板上。
編織袋不像包裝箱，摞起來不甚平整, 從仰視的角度看，好像睡在了岌岌可危的山體滑坡夾道中，視角效果十分恐怖。
但鐘悠悠也不敢動, 因為……她也沒地兒動。
她幾乎把三間房間都裝滿了, 如果這幾面墻的編織袋真垮了, 她除了被埋，也躲不到哪里去。
鐘悠悠問系統：“你這放的靠譜不靠譜�。繒粫粝聛碓宜牢野。俊�
店鋪管家：【不會。超出容積判定, 會自動留在原屬位面。在位面虛空中, 宿主作為碳基生命, 只需要擔心餓死。】
鐘悠悠長出一口氣, 她數學勉強還可以, 在超市最后裝箱裝袋時, 還專門找超市店長借了軟皮尺, 量過尺寸，確保不會超過自己目前的店鋪存放容積。
不僅如此，她還是給自己留下了睡覺的地方，道具擺放空間，以及一些走道富余的。
當時她就問過店鋪管家，這物資帶進來，會不會直接全出現在她頭頂上，干脆直接砸死她？
那豈不是睡在木板上，胸口碎大石？哦不，胸口疊物資？
系統說會自動匹配最佳擺放格局，她才放心采購的。
鐘悠悠緩緩抬手，先把壓在她肚子上的壽桃生日蛋糕恭恭敬敬地請到一旁。
然后坐了起來，把胳膊上繞著的登山包背帶卸了下來，再把身上厚厚纏繞三圈、硌得她腰酸背痛的登山繩拆開了。
碳基人類平平整整地又躺了回去。
她以一種視死如歸的氣勢，迎接一天兩次的位面跳樓。
脆弱的碳基人類心說，太累了，這一整天，真是太累了，回去還得爬上高高的編織袋堆砌的小山上整理物資……
鐘悠悠尋思著，也許系統天天督促她完成戰斗向日常任務【水果一千劈】，就是為了把她練成一個搬貨達人？
興許是今天位面跳樓機玩得多了，熟練了，習慣了，麻木了。
在位面店鋪一往無前砸往異獸異能末世位面的墜落過程中，被固定在木板上的鐘悠悠還有閑工夫關心道：“我買的雞蛋不會碎吧�。�！草莓不會扁吧�。。 �
店鋪管家：【位面穿梭系統緩沖保護裝置，脆弱的碳基人類不會碎，脆弱的雞蛋草莓也不會碎！】
行吧，這就安心了。
鐘悠悠閉上嘴，對抗自己遲來的失重反應。
duang的一聲，落回了末世火鍋店里。
暈暈乎乎的鐘悠悠爬起來，順著危險的、狹窄的貨物夾道，視察了自己小小的三間房屋領地。
位面浴缸里裝滿了貨，位面洗手池里也堆滿了貨，就連位面馬桶“里”……啊，不……放下蓋子的位面馬桶“上”，都摞滿了貨。
廁所堆滿貨也就算了，鐘悠悠拉動臥室的推拉門，心痛地看著自己的無敵舒適助眠水床水枕，也被編織袋壓得看不見了。
嗚嗚嗚，曾經躺過水床水枕，誰要再睡木板�。≡洔婧ｋy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鐘悠悠眼巴巴地回到了宇宙航圖墻邊上，拉起卷簾，撐著柜臺，透過玻璃墻努力向春天社區的方向遙望。
她上午關門走人的時候，大約是九點多，按著八小時計算，她有問過易柏能不能下午五點半左右來火鍋店這里接一批貨走。
今天天氣正好艷陽高照萬里無云，下午五點半尚且不至于有獸潮入侵，易柏和周警官商量了下，他今晚干脆就不回防空洞基地了。
畢竟如果鐘悠悠能解決他們的食物來源問題，易柏大可以晚上同樣留宿養老院幫他們換防，白天就待在養老院休息，還省下了從巨木林到防空洞基地往返三小時以上的路程。
果然，回到末世位面沒多久，春天社區的大門那兒，走過來的除了易柏，還有一位中年男性。
易柏為鐘悠悠介紹了一下：“程醫生。”
看著玻璃墻后堆到天花板的編織袋，程醫生先是倒抽一口冷氣。
但易柏提前和他提過，程醫生便也沒有打探鐘悠悠進貨的秘密，只是笑瞇瞇地道：“小鐘你好，這趟真是辛苦你啦！”
“易柏和我說過啦，你看白天我看家沒法來，晚上阿舒在家，我就來當新客戶啦！”
“不辛苦不辛苦！”鐘悠悠看著程醫生，仿佛看著又一個能夠長期來刷單的新客戶，頓時就有干勁兒了。
她先拿過最重要的“精準代購”背包，把東西給對方，解釋道：“點名要的東西都在里面了，綠豆糕水果罐頭花生米榨菜腐乳……要的東西每種都有，雖然量不多，但我都買了�！�
易柏接了過來，應道：“有就很好了，量不多沒關系，辛苦你了，謝謝�！�
“不不不！”鐘悠悠覺得對方誤會了，她比劃了一下自己背后成片的物資，講自己的打算，“我在這兒不一定能待多久，我走之前，能剩下的，就全都悄悄給你們，自己留點兒就行�！�
“但是我不能現在全給你們，我得看看情況做生意，也怕你們那兒守不住。”
這是很有可能發生的情況，程醫生夫妻倆守住夜里就不錯了。
大家也知道養老院雖然有點物資，但連他們自己都捉襟見肘吃不飽。
白天去打劫養老院，雖然易柏多半在巨木林，不可能被一個電話叫回來，可要頂著兩位強大異能的殊死反撲和易柏事后知道的報復，未免太不劃算。
但是整整放滿三間屋子的稀缺物資呢？
絕對會有人鋌而走險的。
鐘悠悠回身一通翻找，幸運的是，“今日晚餐”編織袋離柜臺并不遠，也沒有壓在最下面。
她順著最下方帶紙箱的酒類編織袋踩高，砰的一聲，把“今日晚餐”編織袋拖了下來，遞給易柏和程醫生。
這編織袋入手還溫熱的，觸感軟軟的，程醫生拉開拉鏈，打開低頭一看，沒忍住，罵了一句臟話。
還是忍不住，連續臥槽了好多聲。
程醫生半點都不嫌棄各種味道的飯菜擠在同一個包里放了太久，竄味兒，伸手去鼓鼓囊囊的編織袋里扒拉那一包一包擠擠挨挨的食品保鮮袋，邊扒拉邊流口水。
“臥槽，三條紅燒鱸魚！”
“臥槽，西蘭花炒蝦仁！”
“臥槽，杏鮑菇炒牛肉！”
“臥槽，土豆燒雞啤酒燒鴨蒜香排骨蜜汁豬蹄青椒斬蛋刀拍黃瓜涼拌木耳清炒小白菜……”
程醫生數不過來了，他頭昏，他眼暈，他鼻……
他鼻子一抽，深深吸了一口混雜在各色菜肴中的白米飯味道。
他雙手捧起編織袋正中間，那用食品保鮮袋裹了三層的一大包白米飯，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有握過手感這么好的……食物！
溫溫的，熱熱的，軟軟的，香香的……那是屬于每頓不吃米飯主食、就好像沒吃飽飯的人類，心中的渴望！
感覺自己八輩子沒吃飽“飯”的程醫生熱淚盈眶，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鐘悠悠又拖出來了一編織袋的……水煮蛋？
確實是一整袋子的水煮蛋……
鐘悠悠擔心生雞蛋容易碎，就想著再多帶一些水煮蛋回去。
當時美食街那間幸運的家常菜餐館的老板都驚呆了，大上午的，遠遠沒到午飯時間，剛開門，一個年輕女孩風風火火地沖進來，那壓根就不是點菜！
她是直接找他們店里要菜單，然后豪氣揮手一指：“除了這個這個這個，其他所有的菜色都炒三份！”
“把你們的雞蛋也都水煮了，再煮三鍋米飯，壓嚴實一點，湯湯水水的汁都不要，瀝干，再全用食品保鮮袋套三層，我一會用編織袋來提。”
這老板干脆中午飯都沒開門，直接閉店歇業，把庫存的所有雞蛋都用光了！
米飯更是狠狠地壓了一層又一層！
平常煮米飯，那確實是蓬松點好，但這不是客戶加錢提的要求嘛！
收了訂金，廚房從上午開伙，馬不停蹄燒到下午，果真這年輕女孩拎著大號編織袋來收割她的飯和菜和蛋了……
見過訂外賣的，接過企業團購盒飯的，可老板和大廚擦擦額頭忙出的熱汗，他們還真沒見過這么搞打包的？
鐘悠悠是想著，甭管辣不辣，清淡的留給腸胃不好的老人吃，咸辣的菜就留給年輕人和健康些的老人。
反正這一包飯菜頂多也就放個隔夜，就當過生日打牙祭了！補補營養！
鐘悠悠撕掉編織袋上的“水煮蛋”便簽，問道：“你們那兒有儲存食物的地方嗎？”
易柏眼帶笑意地看著她大變物資，應道：“有，我其實可以凍冰塊放地下室做冰窖，只不過之前根本剩不下食物，不需要我這么做。”
“哎？對哦！”鐘悠悠想起易柏的冰刃，思緒頓開，他這不就是個大號制冰機嘛！
不費電，只費異能那種！
她高興道：“那你們把水煮蛋都拿走吧，老人家蛋奶補充一點應該是好事？”
“冰起來應該能吃上個一周？我留一點就行了，我這兒放不下太多�！�
“等我忽悠那些人接委托去幫你們守夜的時候，你們就別拿出來啦，記得藏好呀！”
易柏應道：“好。養老院的地下室是后來挖的，別人不知道，入口也隱蔽�！�
“那我就放心啦，你們多帶點走，給我騰點睡覺和走路的空間！”鐘悠悠原本擔心養老院的物資堆在樓里，會讓那些接守夜委托的人看在眼里，生出些別的想法。
既然他們有隱藏的地下室，那就最好了。
砰的一聲，一整個編織袋的鹽落地。
鐘悠悠覺得自己采購的時候，很有些聽信謠言掃空食鹽的愚昧市民架勢。
乓的一聲，再一個編織袋的糖落地。
砰的一聲，一整個編織袋的米落地。
吭哧吭哧，再緩緩拖動兩個沒拆散直接套住紙箱的編織袋，因為里面是瓶裝調料和桶裝油，還有一整個編織袋的袋裝奶粉。
“這些袋裝奶粉我都挑過，保質期都是三年的，也都比較新鮮，至少也剩兩年十個月。”
“你們還是先從我這里每天拿鮮奶回去，鮮奶不能放，不夠喝再拆袋裝奶粉�！辩娪朴埔矐械谜谘诹�，大方吩咐道。
保質期兩邊位面世界可能對不上，反正易柏他們也不追問，又是自己吃喝，只要東西沒變質，直接告知他們還能放多久就行了。
再吭哧吭哧，鐘悠悠費勁巴拉地拖過來兩個果蔬編織袋，里面成箱的草莓獼猴桃新鮮青菜等等。
“這個先給你們兩個編織袋，易柏先冰著吃一陣子？”
最后……鐘悠悠氣喘吁吁地拖過去兩個戶外用品商店買回來的編織袋。
“這里面是壓縮餅干和軍用罐頭，你們藏起來，等到彈盡糧絕的時候再吃，保質期六年呢！”
……
一通拖拽，堆滿物資的室內還是很擁擠，但天色已晚，經不起慢慢折騰了。
最后，鐘悠悠把“拉鉤鉤”答應好的壽桃生日蛋糕遞過去，靠著柜臺大喘氣，說道：“今晚我再整理整理，你們先回去吃晚飯吧！晚上你們還得守夜呢！”
易柏看她累到都站不直的樣子，溫聲道：“辛苦你了，你早點休息�！�
他又遞過來一個本子，解釋道：“這是早上你提議的，我們白天寫下來的基地異能人名冊�！�
“分了四類人，我們三個認為靠譜的，絕對不靠譜的，還有模棱兩可的，剩下來不在名冊上的人，那就是我們三個都不認識的�！�
“好呀！”鐘悠悠高興地從抽屜里接過來名冊，有這個，她的委托計劃明天就可以展開了！
新客戶程醫生為鐘悠悠留下了三個真心誠意的五星好評和16個積分，再次道過謝，就和易柏兩人，分著拎起地上的編織袋，朝養老院走去。
鐘悠悠羨慕地望著他們兩個背影，嚶，異能覺醒就是好，力氣真大。
這么多編織袋對他們來說，頂多只是體積過大碰碰撞撞提起來不方便，但是壓根不存在拎不動的問題。
其實她也很想要個異能玩一玩��！
搬貨來個力量覺醒非常不錯！
采購來個速度覺醒絕對很好！
加熱制冷來個火系異能水系異能，那就太棒了！
最最重要的是，鐘悠悠回頭看了眼依舊如山般的物資，嚶，她想要空間異能啊�。。�
辛辛苦苦的火鍋店主，此刻連澡都沒得洗，因為浴缸被占領了。
連覺也沒得睡，因為水床也被占領了！
累癱的鐘悠悠坐在木板上，暫且休息會，店鋪管家還問她：【戰斗向日常任務尚未完成，是否開啟游戲·水果切切樂·今日一千劈？】
啊……呸！
餓壞的鐘悠悠氣憤地摔出一張員工餐券，瘋狂點擊否否否。
好在每天的員工大餐都很不錯，碾壓尋常位面世界里的食物，能夠充分修復鐘悠悠受傷的身體和內心。
今日晚飯是頓豐盛的日料，鮮甜味美，壽司一口一個，還配了碗熱騰騰的濃郁高湯，以及誘人的鰻魚飯。
吃飽喝足，鐘悠悠癱平在木板上，望著流動的幽藍星云發呆挺尸三刻，終于回滿了半管血。
她跳起來，從登山包里拿出來今天采購的好幾卷透明膠、一包a4白紙、一沓剪碎的菜單，以及一摞撕下來的食品外包裝。
先前玻璃墻上貼著的“東主有喜，歇業一日”，還有交易事項那些一張紙一個字的大字報，全都撕了下來。
經過被電了一整天的活體酒旗洪士陽的傳播，也經過這幾日交易的廣告，大家基本都知道她這店是干嘛的了，不存在什么一無所知茫然路過的路人。
鐘悠悠重新寫了張a4紙，這回不用大字了，娟秀的小字一條一條列明本店注意事項，貼在了位面風鈴旁邊，畫了個小小的箭頭。
至于剩下的大面積玻璃墻，那就是她今夜的宏偉工程了！
鐘悠悠爬到柜臺上面去，吧嗒吧嗒，滿墻到處貼……
貼著貼著……
同樣吧嗒一聲，一只巨鼠被砸上了她的玻璃墻外側，染血的復眼瘋狂轉動……
嚶，鐘悠悠挪開臉，默默爬下柜臺，開始往早上沒洗的大鐵鍋里加水燒開，打算拿殘留底料的洗鍋水喂異獸……
忙碌的宿主雙線程開展任務，趁著燒水的功夫重新爬上柜臺，和巨鼠大眼對復眼，惡狠狠地貼東西，擺出一張冷漠臉。
鐘悠悠心說，我遲早會被刺激成一個麻木的人！
一邊拆編織袋一邊貼玻璃墻，折騰到半夜，鐘悠悠才勉強清出了她的水床和浴缸馬桶洗手臺的范圍，并留出了一條三間屋子互通的狹窄過道。
只是需要放進“永不腐壞的大冰箱”里的物資實在不少。
鐘悠悠拉下系統面板，在養老院組團幫她刷了單之后，積分如今剛剛破千……
咬牙，忍痛，鐘悠悠狠狠點擊，兌換了一個廚房特殊道具升級點數，拍到了提前滕空周圍位置的大冰箱上。
星芒籠罩過去，冰箱開始嗡嗡作響，最終砰的一聲，星霧散去，冰箱體積暴增一倍，終于能把易腐壞的生鮮物資勉強塞下了。
剩下的那些東西，鐘悠悠拆掉了所有的編織袋，就這么光明正大明目張膽堂而皇之地……放在了玻璃墻后面。
擺出了一副不怕偷不怕搶，就是光天化日之下展示給你們看的囂張氣勢。
累了一整晚，鐘悠悠幾乎是后半夜里才洗完了澡，滿身疲憊滾進水床睡覺的。
第二天，位面時鐘都沒能吵醒她，是位面風鈴傳來的顧客上門聲，才把她鬧醒的。
鐘悠悠拉開卷簾，外面第一時間上門的，卻不再是易柏，而是梁姐父女和老朱。
他們三人昨天惦記著所謂“點單代購”一事，哪怕鐘悠悠說了，這些東西不再是黃金珠寶能換的，那也是眼巴巴地數著時間，大清早太陽剛出來，他們就一路小跑著上門來了。
嶄新的火鍋店門面，大老遠地，就刺激到了他們。
雖然鐘悠悠把卷簾拉下了，但卷簾是在玻璃墻內部的，半點不影響她貼在玻璃墻上的廣告。
老朱嗷的一聲，整個人的身子都快貼在了玻璃墻的墻面上。
那狂熱的目光，眷戀啊，癡迷啊，向往啊，依依不能舍，戀戀不能離啊……
瘋狂搖鈴，一副不把鐘悠悠搖起來做買賣，就不罷休的氣勢。
等到鐘悠悠終于拉開卷簾，那就更壯觀了……
一整個晚上加半個通宵的時間，鐘悠悠……她把玻璃墻，貼成了美食本體和美食圖片的展板……
玻璃墻上，螺螄粉酸辣粉肥腸粉的外包裝袋，一路拿透明膠貼了一串。
啤酒白酒黃酒紅酒，酒標撕下來也拿透明膠貼了一條。
還有小包零食，直接就貼在了玻璃墻上，這兒一袋酒鬼最愛的花生，那兒一包大名鼎鼎的辣條，
左邊貼一塊絲滑的牛奶巧克力，右邊粘一條真空包裝的鹵汁豆腐干。
上邊掛著燈影牛肉絲，下面吊著麻辣掌中寶……
這還只是拆下來外包裝，撕下來的標簽紙，和小包裝的零食。
剩余的地方，鐘悠悠直接把人家餐廳的菜單各買了一本回來，剪下來人家菜單上的實物照片，貼在了玻璃上。
鮮紅的剁椒魚頭，盤中堆起的肥美小龍蝦，紅彤彤的辣椒之間半遮半掩的辣子雞……
各個拍得都是光澤油亮，份量十足，令人垂涎欲滴。
透過照片的縫隙，顧客們還能看到，這位奇怪的火鍋店主背后，摞起的，散落的，滿屋子都是如今再也見不到的各種食物……
老朱的眼睛都紅了，整個人黏在玻璃上不肯走開，嗷嗷叫道：“你說！姑娘你說！要怎么換！你說！”
“不急呀！”鐘悠悠笑盈盈地，翻出三個小小的一次性塑料杯，“以前限購一單，今天給你們解禁，兩單，兩單都可以拿黃金珠寶換。”
只不過，就連一直穩重的梁老都覺得，火鍋店主！小鐘姑娘！您未免太摳門了一點！
就那種平日最常見的一次性軟塌塌小塑料杯，她拿起手邊特意為這三人的到來而預備好的酒瓶，頂多就倒進去了淺淺的、剛剛能覆蓋一層杯底的酒液！
可梁老接過來那簡陋到像是一點杯中殘余的白酒，端起來，酒香撲鼻，抿一口，瓊液入喉。
梁老也失了分寸，握著一次性的塑料小酒杯不撒手，深深嘆氣道：“姑娘，說吧，你想換什么？”
梁老本來是想著，這開火鍋店的女孩，甭管能換來什么酒，只要是酒，哪怕是有瓶二鍋頭都行。
就十幾塊錢那種都行。
啊，不。五塊錢的都行。
雖然往常梁老也從看不上二鍋頭，可都這種時候了，誰還能挑呢？
可萬萬沒想到，玻璃墻上的豪華酒標沒騙他！
不是五塊錢的它！
真是五千塊的它！
聞進鼻子里，嘗到味蕾上，沒錯，沒錯，沒錯！
是它，是它，就是它！
十五年窖藏醬香陳釀就是它！
性格最穩重的梁老被征服了，妥協了。
鐘悠悠眉眼彎彎言笑晏晏地開口了。
“程醫生周警官的養老院，幫忙守一夜，白天能到我這里，換走一杯酒。”
梁老嘆氣，從前，姑娘你的火鍋，要錢。
如今，姑娘你的美酒，要命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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