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拼命地搖頭,她腕心不斷擦拭著臉上的淚水,整張臉哭得通紅,說的話也上氣不接下氣:哥哥你別走
我我不怪你了,哥我沒有討厭過你我只是還沒能接受給我點時間陪你一起
悲傷若一場暴雨,沈然身處在疾風暴雨中,這場災難對于她來說是成倍的打擊。
上一次哭到昏厥是因為眼前的人,時間好似是輪回的,時隔多年她因為同一個原因同一個人,再次跌倒。
她還是那么無力,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個人的生命消逝。
最后一抹銀光從她指尖溜走,像是流螢,一瞬的芳華后便是永遠的沉寂。
沈然抓不住他的靈魂。
不不不!不要!騙子!!
沈然喉間溢血,撕心裂肺地喊著蕭明軒的名字。
人類的生命可以堅強到承受世界的一擊,也可以這樣消逝得突然。
沈然徹底昏死了過去,她本就虛弱的身軀經不起再多的折騰了。
謝殷枝緊張地抱緊了沈然,不斷往她體內輸入能量。
無人在意,銀光被無知無覺的幽暗吞噬,再不見蹤跡。
***
嘀嘀嘀
白熾燈的光刺目,沈然口鼻中滿是消毒水的味道。
3號床的病人有意識了。
護士醫生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沈然瞇著眼睛,等到被推著檢查了個遍后,已然是條沒有水分的咸魚。
沈然靜靜地望著雪白的天花板,瞳孔擴散,頭腦沉悶。猛然回到一個現代世界,讓她極其恍惚與不適應。
真的回來了?
這個世界安寧得可怕,所有的記憶回歸,沈然想起了更多細節,她不知道謝殷枝去了哪里,也不知道系統去了哪里。
她需要好好緩一緩。
沈然這一緩,就緩了一周時日,這一周誰都沒有來打擾她,除了苦惱的醫生。
對醫生來說,沈然簡直就是個未解之謎。
她是出車禍進的醫院,但論傷口,說是輕傷都是夸大了,那些磕磕碰碰頂多只有個淤血,早就好了,可偏偏人就變成了植物人幾個月,甚至瀕臨腦死亡。
但沈小姐的車載監控顯示根本就沒傷到腦袋啊。
醫生百思不得其解,就連和沈然交代起她的傷勢都有些一言難盡。
當然沈然的清醒也十分戲劇化,一度讓這位醫學專家懷疑自己的水平。
沈然看著醫生苦惱心情也有些復雜,畢竟總不能和人說自己是因為臆想成了植物人吧。
醫生信不信是一回事,她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
躺了幾個月,沈然還需要復健,只能繼續待在醫院。
污染似乎已經被封印了,沈然再也感受不到它們存在,一切平靜而又安寧。
半個月后,系統姍姍來遲。
沈然已經情緒穩定地對著電視嗑瓜子了。
小光球險些被沈然塞進嘴里。
【謀殺親統啦!】系統幾乎蹦到沈然腦袋上踹了她兩腳。
統兒姐!沈然眼底驚喜,謝殷枝呢?
【你就不會關心一下我嗎?】系統幽幽道。
【我倆這關系,還誰跟誰啊。】沈然一句話順好了系統的毛。
系統哼了一聲,它自然和沈然天下第一好,以后都是沈然的首席陪嫁。
【她還要處理那個世界的爛攤子,就把你先塞回這個世界了。】
系統說完,沈然繼續嗑瓜子,你們沒事就好。
電視機里的角色演得正歡,系統憋了半天忍不住道:【你沒有什么想問的嗎?】
問什么?什么時候可以喝酒嗎?沈然因為忌口已經徹底成了生無可戀的咸魚。
【你還想喝酒!?】系統的電子音陡然拔高,沈然閉了閉雙眼:我特么已經半個月沒碰了。
系統:【】
那確實挺慘的。
系統不吭聲了,過了半晌,沈然把瓜子嗑完,一直盯著的小品也結束了。
系統愣了一會兒,陡然想起沈然沒用道具,豈不是根本看不到小品在演什么!
果然,宿主還是出大問題了。
那天沈然嘔血的凄慘模樣還歷歷在目,系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出聲安慰。
統兒姐。沈然盯著黑屏的電視看了一會兒,我想明白了
系統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道具果然不能隨便丟。沈然沉痛道:我不該不聽你的話,我有罪,要罰就罰我半瓶茅臺吧。
系統:【死!
沈然:qaq。
系統與沈然懟了幾句,最終系統還是心軟給了她一小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