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現在要不要喝多一些，然后‘芹瘦’一回呢？”
從不怕魏濤口里沒遮攔的關錦月，平靜的望著他，淡然說道：“如果你想要，我不介意這是一個要求，也不介意這是一份報答�！�
“擦，你還真夠大方的。虧得老子見過世面，不然豈不是被你這丫頭給拿捏了，來吧，吃飯喝酒。沒想到啊，這輩子還有‘芹瘦’不如的一天�！�
報答和要求，那就是交換了，而不是關錦月心中的知己。
“別急，再等兩年，我覺得以你的性格，到時候一定會選擇去當一個‘芹瘦’的，而不會繼續做一個好人�！�
魏濤沖著關錦月豎了豎大拇指，現在還沒到驚艷眾生為此不惜一切代價的時候，真到了那樣的境地，他不介意放棄付出的一切，只為‘小樓一夜聽春雨’。
“晚上帶你上網，去不去？”
屬于兩個人的年夜飯，最終沒有喝酒，從魏濤放下酒杯不去喝酒的那一秒開始，關錦月的臉上綻放出了歡愉的笑容，能讓對方嚇得不敢喝酒擔心失去理智，這本身比任何華麗辭藻的夸贊更具有殺傷力。
外面響起了鞭炮聲，透過門口掛著的紅燈籠，看著天空時不時升起的煙花，有些理智，在單獨相處的環境下，正在慢慢被融化，都是最為躁動的年紀，嘴上說得再漂亮，也抵不過荷爾蒙的威力。
來自祝喜春的電話，化解了這份尷尬，他和仇博大年三十晚上也約著出來去網吧包宿，在家里看春晚多沒意思，家里那幫大人還拿他們當孩子，麻將局撲克局都不愿意帶他們，哪有出來包宿香。
大過年的，在劉磊的建議下，幾個人約在了市里第一家電影院改建后的豪華網吧內見面，在魏濤建議下并沒有更換衣服沒有散落頭發沒有再去低頭的關錦月，出現就驚艷了眾人，都不敢相信這就是在‘鮮時光’見過的那個小透明。
“我擦，濤子，你小子是真狗啊，這是鄰家有女你養成嗎？還是你小子玩得高端啊�！�
趁著到吧臺去買水買東西的當口，劉磊一臉猥瑣的摟著魏濤的脖頸，一副你小子給我從實招來的模樣。
“咳咳……”突來的咳嗽聲，讓兩人轉頭。
這么巧嗎？
就見曹曦雨一襲粉色呢子大衣牛仔褲女士皮靴白色毛衣的成熟姿態，故意冷著臉站在一旁，而魏濤曾有過一面之緣的曹東旭則正一臉壞笑的拿著錢跟吧臺內的收銀員開機器。
一看到曹曦雨，劉磊就顯得格外不自信，話也沒之前說得溜了，磕磕巴巴支支吾吾連打聲招呼都沒做到干凈利落。
“曹，曹曦雨，好久，好久不，見�！�
曹曦雨點點頭嗯了一聲，看著劉磊說道：“少跟他在一起玩，小心教你學壞了�！�
一旁的魏濤則早已熱絡的跟曹東旭打起招呼：“大哥你好，大過年的領妹妹出來上網啊，我們在c區，要不要坐一起��？”
“好啊�！辈軚|旭故意瞄了一眼妹妹，點頭答應。曹曦雨臉一沉：“曹東旭，送我回去�！�
孰料魏濤一副之前發生一切都不存在的樣子，擺出老同學很關心的模樣，往前邁了一步對曹曦雨說：“年后藝考來查資料？你沒問題的，以你的實力輕輕松松過關。”
曹曦雨詫異的看著魏濤：“你怎么知道？”轉頭瞪著堂哥：“你跟他說的？”
曹東旭連連擺手：“我跟他可不熟�！�
曹曦雨盡管對魏濤什么錢都賺的惡劣形象很是反感，但聽到他知道自己要參加藝考，心里還是不自覺的有那么點被偷偷關注的傲嬌，故意揚了揚下巴：“你從哪知道的。”
“我跟你說啊，資料這東西做不得數，沒什么用，以你的絕對實力，上去碾壓一切，根本不用查……”
劉磊錯愕的看著已經并肩走向c區的兩人，曹東旭示意吧臺工作人員，將他要的兩臺機器，也開在魏濤等人的旁邊。
“藝考這東西，是給不夠實力人準備的偶然因素，像是你這樣擁有絕對實力的，哪怕當天什么都不表演，上去來一個下腰，該讓你過關一樣讓你過關。到時候可得跟我們報個喜。別的不說，幾年后我是肯定要去一趟燕京的，帶著朋友，到時候咱也能吹吹牛，有個老同學老朋友，那是舞蹈藝術家，到時候曹大小姐要是給撐面子，出來請吃頓飯，我能吹一輩子……”
曹曦雨這樣的女孩，是天之驕女，可也沒有什么人能當著她的面去如此‘胡說八道’，知道和公認的優秀，并不意味著她會對當面‘委婉’的吹捧夸贊免疫，稀里糊涂坐了下來，若不是一眼看到了關錦月，差點順著魏濤的話應了一聲，老同學到燕京，請吃頓飯那不是小事一樁嗎？
祝喜春在初中雖說不跟魏濤曹曦雨劉磊一個班，但對于這個從小就是白月光的女孩，怎么可能不關注，聽著魏濤在那喋喋不休，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濤狗這家伙現在嘴皮子越來越利索了，忽悠死人都不償命那種。
“關錦月？”
別人都沒認出來，女人識女人，觀感要遠遠超過視線所及的畫面認知。
關錦月沖著曹曦雨點點頭，對這個高三全校男生公認的大美女學姐，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在‘鮮時光’附近也見過，知道這是魏濤的初中同學，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兩人有真正意義上的交集。
“老妹兒，這是你同學？你好，我是曹東旭，小雨的大哥�！�
曹東旭擠過來，一下子將剛準備坐下來的魏濤擠到了一邊，直接坐下來，側身跟關錦月打招呼自我介紹。
曹曦雨一臉嫌棄：“曹東旭，你夠了啊。”
曹東旭指了指旁邊的座位：“老妹兒，你坐。那個誰，你也坐啊�！�
魏濤摸了摸鼻子，果真，只有上了大學的男人，才會將高中那點悶騷，徹底釋放出來。
劉磊和祝喜春仇博三人都是偷瞄看熱鬧，這四個座位，硬生生從左至右，魏濤、曹曦雨、關錦月、曹東旭。
“我教你啊，我學的就是計算機，你這樣……”關錦月所有對于電腦的操作和運用，都來自于學校的微機課。她不太懂，曹東旭那叫一個熱情。
曹曦雨站起身，先瞪了魏濤一眼，示意他跟著，然后拎著曹東旭的脖領子，將他拉起來，讓他坐到魏濤的椅子上，和魏濤互換座位。
曹曦雨主動跟關錦月說話，她依舊是那弱不禁風的小透明姿態，哪怕今天穿著打扮變了，風格沒變，白月光是光芒萬丈，可那心思在關錦月的面前，還幼稚的很。
時間不長，關錦月偷瞄了魏濤一眼，四目相對，后者看明白了對方傳遞過來眼神的意思：“這是你喜歡的款，用不用我幫忙？”
魏濤懶得去感受陌生人關注的目光，也懶得去接受劉磊等人時不時的好奇眼神，自顧自的戴上耳機，登陸企鵝，結果忘記了剛出的功能隱身上線。
視頻通話直接彈了過來�！琛�，也就是衛寧的視頻聊天。
“新年好！”視頻一接通，衛寧的聲音便吼著傳來，一身紅色紗裙，頭發挽起露出漂亮的脖頸，那波濤洶涌更是不加掩飾的沖著屏幕發出殺傷力。
“還想著晚上給你拜年呢，怎么，不賺錢了，沒意思了吧，孤單了吧，寂寞了吧，求求姐，姐陪你聊一會兒，不然你得跪安了，后面還一群人等著姐去寵幸呢�！�
今天明顯不是在網吧的衛寧，顯得更為活躍，說話也更為放得開。
魏濤覺得這時候旁邊要是有一個會畫漫畫的就好了，畫風肯定是這樣的，自己頭頂三道黑線垂下，然后……
默默的轉動攝像頭，先轉到關錦月那里，又轉到曹曦雨那里。
“臥槽，行啊小濤子，今天上網運氣不錯啊，旁邊有兩個美女，你小心著點，別讓人家發現了，再罵你一頓。”
知道魏濤是耳機，所以衛寧肆無忌憚的說著魏濤此刻猥瑣的行為最好不要被發現，你上網旁邊坐了兩個美女，偷著樂就好了，能偷瞄到企鵝號，偷著加一下就好了，別盯著人家看，被發現了多尷尬。
魏濤拿起祝喜春剛去買的飲料，擰開，然后在攝像頭拍攝下，遞給一旁的關錦月，緩緩將手伸過去，如若是陌生人必然會有所防備的距離，關錦月微微低下頭，很自然的從魏濤手里將飲料接過去，喝了一口……
第44章 濤狗是真的狗
待到曹曦雨只是‘玩’了一會兒就離開后，魏濤擦拭了一下鬢角位置，暗自長出了一口氣。
關錦月能配合他，曹曦雨可不會，他只能是面對著耳機里衛寧的大呼小叫，裝作滿不在乎的上網，直到曹曦雨拉著主動加了關錦月企鵝號的曹東旭離開，這‘三國’激戰才算是告一段落。
一個不會比，一個裝作不會比，一個叫囂著比，雖說跟自己都沒有太大關系，可這被美女‘絞殺中心’的位置，絕不是劉磊幾人暗自投來羨慕眼神該有的場景。
真若是被抓包現場，哪怕麻煩再大，魏濤也會產生幾分成就感，關鍵這三女人沒一個跟自己有關系的，偏偏別人覺得跟自己有關系，在衛寧的面前又小小的裝了一把，那滋味可就難受了，這不是無妄之災嗎？
關錦月安然的坐在那里，查了兩個多小時的資料，讓她只有在圖書館內才能看到的外面天空，又有了另一個窗口。無論是身上有著自信氣質的曹東旭，亦或是試探著靠上前的劉磊，她都表現的很淡然，沒有明顯的抗拒，卻也毫不掩飾輕描淡寫的疏離感。
這個女人，不，現在還是女孩，可以想象得到，等到她沖破了當下生活沒能自己主宰的束縛之后，絕對具備著女海王的素質。
至于曹曦雨，那就是象牙塔內的白月光，怎么看都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看似優越感十足，真要將她和關錦月放在一個公平競技的舞臺上，可能除了從小學習的才藝之外，全面都會被對方碾壓，還是那種不經意間的碾壓，讓你沒得反抗。
衛寧則純粹就是瘋女人，嚷著黑小子你還有點能耐啊，另外一個女孩是不是你領來的。
盡管魏濤沒敢再去大過年高興下的年輕心態去裝一下，曹曦雨一個眼神飄過來你自己體會的樣子，被衛寧全盤接收，這女人在視頻內今天也是火力全開，還能讓兩個黃毛丫頭給碾壓了？沒那份心思，卻也不愿意面對兩個黃毛丫頭輸半分，哪怕那比拼的點，旁人都無法理解，她們自己卻樂在其中，包括關錦月。
“回家，還是多玩一會兒？”
“回去了。”
關錦月沒有表現出不舍，反倒讓她對于知識改變命運這件事，更加渴求。
祝喜春還試圖問魏濤一會兒回來包宿不，讓仇博狠狠的挖了一眼，待到魏濤離開后，劉磊那是一臉猥瑣笑容：“我現在是發現了，濤狗是真的狗，以前怎么沒發現，這小子是一肚子的壞水。”
魏濤開車回家，看著手機里一條剛發過來的短信息，皺眉苦笑，這幫孫子，你們丫敢不敢給老子留點秘密。
衛寧：呦，沒想到你小子玩的高啊，這是養了一個童養媳嗎？怪不得上網都不積極，回家有這秀色可餐，還上網聊什么？
房間內的氣氛，很怪異。
虧得有外面接連不斷的鞭炮聲，才讓兩個人因為剛進屋突然安靜的旖旎氛圍沒有延續下來。
關錦月將提前準備好的肉餡拿出來，新年的鐘聲即將敲響，華夏的每一個家庭不管這一年過得好不好，在這個時間段前后，總會有一個屬于自家的儀式，包餃子，無疑是這其中最重要的。
屋內的爐火燒得很旺，從很小時候便開始習慣一個人生活自己照顧自己的關錦月，在使用平房土灶方面，要碾壓周興蓮幾條街。
魏濤給衛寧回了一條信息：她說過的，我配不上她。
衛寧幾乎是秒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活該，這女孩太有意思了，我喜歡。
魏濤沒再回復，跟關錦月包了一點餃子，下鍋煮熟，正好廣播里的春晚也敲響了零點的鐘聲，魏濤拿出手機給通訊錄內的人，都發了一條‘新年快樂’過去。
他吃了十幾個餃子，關錦月則將剩下的餃子全部吃光，足有三十幾個，在她這里，你永遠見不到對糧食的絲毫浪費。
給魏濤端過來熱乎乎的洗腳水，隨后，關錦月在炕桌上點亮臺燈，讓這份兩人獨處在一個房子里的些許詭異氣氛，歸于平靜。
爭分奪秒的學習，上過網，見過更多的人更多的事，更讓她對前路充滿了期待。為了更好，只有將所有的時間全部壓縮，全部用來學習，奧林匹克競賽沒能讓自己提前踏上登天階梯，那后年，哦，不，是明年六月份的高考，將會是她人生命運最大的拐點，她不想再有任何意外。
隔壁的人……
關錦月抬起頭，看了看這實際上勉強脫離家徒四壁的房子，這片瓦遮頭的恩情。
“新年快樂�！�
……
窗明幾亮，只是買房時簡單翻新的房子內外，但凡是能夠清理的地方，俱是一塵不染。
旁人只看到了周興蓮對關錦月的幫助，卻很少看到這平房內灶臺都一塵不染的畫面，所有的鍋碗瓢盆，過去周興蓮和魏濤忙著練攤，衛生方面也沒辦法那么講究，但自從關錦月來了之后。
不管店里有多忙，不管學習時間多么緊迫，她總是會用實際行動去完成對遮頭片瓦的尊重。
“新年快樂！”
初一一大早，學習到三點的關錦月，早上六點半準時起床，重新生火，讓整個房子的溫度不降下來，昨晚和魏濤兩人動手包的餃子，在院子里凍著，拿進來煮上，又切了一盤牛肉。
二百塊錢的新年紅包，魏濤早已準備好，新年更換的衣褲襪，之前周興蓮給兩人也都買好了。
里面換新的，外面重新換回了舊衣服，頭發重新披散下來，腰又彎了下來。
關錦月接過紅包，這是她記憶里第一次得到新年壓歲錢紅包，透過頭發的‘門簾’，看著魏濤，是哥哥，他卻要比阿姨心細多了，自己從小未曾感受到的父愛，竟然在他身上隱隱感知到。
晃了晃頭，你想什么呢，他才比你大了一歲。
“如果想要叫爸爸，我是不會拒絕的�！蔽簼挥浢^殺，話不說，關錦月沒躲，話一出口，后者一記對膝蓋的精準腳踢，魏濤痛苦的捂著膝蓋，單腿跳，坐在火炕上，揉搓著被踢的位置。
“你說這話的時候，心里面到底在想什么齷齪的東西？”
臥槽，這女人厲害啊，太敏銳了，也沒別的，剛才那氛圍，脫口而出，要說有多齷齪到沒有，就是蠻有成就感和期待值的。估計這個時代沒什么人知道這里面的特殊含義，怎么也得是閱片無數的高手，怎么也得是網絡再發達一些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