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不是專業表演出身,過去也沒有什么表演經歷,這些都不重要,劇組里能演戲的不非得科班出身,實踐是最好的學習,我不管你什么背景,我只要一個能把戲演好的演員!
“您說的對,但是……”
“楊先生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我建議他給你找一個表演老師,沒想到他能把齊老師請過來,所以。”江振鑫直接打斷面前這個年輕人的話,自顧自地往下說,“在你的戲開始之前,齊老師會根據戲的需要對你做一些特訓,我也會對你的狀態進行調整,希望你能好好配合,像楊先生期望的那樣成為一個合格的演員。”
涂曹壽:等等???我陽哥跟我說的不是這樣的。
“明天早上七點開機,跟大家認識一下,下午試妝,記得看劇本,今晚七點到我這里來圍讀——齊老師,你多帶帶他!
“我會的,江導慢走!
“……”
江導叭叭叭交代完一堆就走了,只?瓷先ハ窠虒е魅蔚凝R媛站在原地。
這個女人像變戲法一樣從包里掏出一疊劇本,然后露出“和善”的笑容:
“麥桑,我會幫助你在七點之前做完你的人物小傳,七點以后你可以聽聽江導和編劇對這個人物的理解,這樣會更方便你投入進這個角色里,后面的劇本還在趕工,所以我們主要梳理人物前期的一些東西!
“事不宜遲,我們開始吧!
“。楷F在嗎?”
“當然了!饼R媛的鏡片反射出犀利光芒,“不然你還想怎么樣?”
涂曹壽不由被面前人強大的氣勢震懾住,心想自己輸人不能輸陣,于是立刻上前一步,開始示威:
“好!我一定會努力的!”
齊媛露出微笑:
“那就再好不過了!
……
涂曹壽發現自己以前真的把表演想得太容易了。
那天齊媛硬是逼著他把之前沒看完的劇本全部看完,不僅整理出了初步的人物小傳,還對了一下開頭的戲,涂曹壽念臺詞的時候覺得還挺有狀態,齊媛只笑而不語,沒說什么。
當晚圍讀江振鑫瘋狂點名他,編劇們都向他投以同情的視線——完全一副“原來我們不是最慘還有人比我們更慘”的表情。
圍讀一直進行到凌晨兩點,編劇們各自被分配任務回去加班加點,其它人全部回屋睡覺,困得不行的涂曹壽對其它人疲于應付,好在小虎顯然是個深諳此道的助理,把他往屋子里一送,剩下的雜務就全部幫忙包攬掉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就被叫醒,嘴里咬著早點打著瞌睡去參加開機儀式,被冷風一吹清醒了,打起精神跟所有人一起走流程。
從那以后,涂曹壽幾乎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
他仿佛進了個大型演藝培訓班,所有人都盯著他連軸轉,人物小傳什么的只是個開始,之后的實戰才是折磨。
試妝光化妝就一小時,小虎逮著他拍,說是要“發給楊總”,他還想著修修圖什么的,就被江振鑫叫過去講戲了——從導演到制片到指導到攝影到燈光,沒人把他當作資方塞來的花瓶,個個都在給他往專業演員上要求。
鏡頭距離的拉扯,怎樣動作才能不跑出鏡頭,攝影老大和燈光老大一人一只蘋果箱坐著跟他細講,這兩位看上去都是滿臉橫肉的狠人,尤其燈光老大講了沒幾句看他聽不懂就露出一言不合要打架的態度,涂曹壽自問自己脾氣也不好,但此刻卻堪堪把內心“被騙”的暴躁壓制下去,像個學徒一樣懇切聽著對方的指導。
第一場戲是主角失去力量被家族眾人嘲諷的屈辱場面,這個部分是少年人對主角的戲弄,所以對戲演員不多。
但是鏡頭里看上去沒幾個人,實際上在場的有超多人,光是舉話筒的就有兩個,更不用說推軌道攝像頭的工作人員,燈光組幫忙打板的,場記和正在待機的其它人員。
之前聊是聊得好好的,但真要一下子面對這么多人,涂曹壽瞬間就感覺到了壓力,等場記拿著場記板跑過來喊:
“《仙逆成妖》一場一鏡一次,開始!”
啪地一聲打下場記板,抱著板子的姑娘像竄天猴一樣三秒消失在鏡頭前,而涂曹壽根據之前和齊媛對本子的單薄經驗根據劇本,扶著墻壁艱難前行。
劇本里描寫主角衛蠡為自己的弟弟衛飛出頭,結果被人投毒,導致雙腿失去知覺,之后就一直無法離開起居的小院,這場戲描述的就是衛蠡當前境況,以賣慘為主。
鏡頭在后面跟著,涂曹壽腦子里想著之后的劇本和自己的臺詞,按照劇情與衛家嫡系的家族子弟打了照面,其中還包括他曾經的未婚妻姜萱,這個角色由一個很有靈性的年輕女演員來演,在見到他的瞬間,臉上飛速閃過愧疚與躲避情緒,下意識后退一步。
配角演員們也紛紛進入角色,按照順序出來嘲諷:
“衛蠡,就你這個樣子,居然也敢出來?”
“就是,好好呆在你的半畝荷塘里不好嗎,像你這樣的廢物,就算廢物利用,也只配養養你那死水里的臭魚了!”
少年們齊齊大笑起來,全都蔑視地看向衛蠡。
“閉嘴!”
衛蠡喊了一聲,慢慢將頭抬起,細長眉眼里透出狠光,他五指扣緊墻壁,似乎想要將自己的恨意融入骨髓,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