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再廢物……”
一劍寒光,血液迸濺。
“也輪不到你們欺辱!
宗族子弟突然被傷,又見衛蠡一副還要再提劍補刀的樣子,都嚇得忘記面前衛蠡只是個廢人,拖著受傷的人撂下狠話就逃走了,只剩姜萱與衛蠡,一個面色悲戚,一個執劍而對。
姜萱聲音柔婉地說:
“何必呢?”
衛蠡只用滲人的目光看她一眼,沒說話。
空氣凝滯片刻,這個滿身硬骨頭的人突然倒下,昏迷前依然緊緊地握住手中的那柄劍。
“咔。”
小虎和齊媛立刻跑去扶他。
江振鑫坐在監視器前看了會兒,走過來說:
“沙袋拆了吧,情緒平復下,待會兒把見弟弟的戲份一起捋了,晚上好好休息!
涂曹壽紅著眼眶,悶聲悶氣地“嗯”了聲。
齊媛見他代入很深,過來三言兩語把他勸到旁邊,擰開一瓶水給他,小虎則蹲下來幫他拆沙袋。
拆了沙袋以后,涂曹壽覺得腿都不像自己的了。
那幾天他不用裝都像腿有毛病,天天跟齊媛待在一起磨劇本,江振鑫三天兩頭圍讀劇本,編劇們沒日沒夜地往后寫,明明只拍了一個月,劇組的人親得就像隨時能拜把子的兄弟一樣。
不過齊媛提醒他不要太投入感情到里面,劇組里的氛圍就是這樣,但等大家從這個環境里回歸到正常生活以后,這里發生的事就會像做夢一樣消散了。
涂曹壽對齊媛的忠告深以為然,他想,等再過幾個月,我也就不會在這里了。
這天剛拍完一場夜戰門派的夜戲,他被人從威亞上放下來,小虎正在監督化妝師幫他補妝,場記就過來喊他。
“麥哥,江導叫你!
這段時間不知道是他的努力有了成效還是怎么回事,大家的稱呼從小麥、麥桑之類的慢慢升級成了麥哥和桑哥,看他的眼神也從同情鄙視不耐煩進化成了敬佩熟稔充滿鼓勵,整體戲后體驗直線上升。
涂曹壽雖然表面沒有暴露,但內心充滿得意而且還很美滋滋。
以為是江振鑫要給他講戲,他解開保險帶就往那邊過去,結果燈光組老大——就是那個滿臉橫肉的大哥,突然笑瞇瞇地過來,喊了他一聲:
“小麥!
“欸!
涂曹壽應了聲,轉頭被“嘭”地一下給嚇懵在原地。
五顏六色亮晶晶的彩帶迎面而來,搞得他滿身都是亮片,接著除了扛著攝影機沖他一通猛錄的攝像大哥外,劇組里的其它人嘩啦啦地把他圍起來,夜戲前消失的齊媛推著蛋糕車唱著生日歌跟江振鑫一起走過來。
涂曹壽張大嘴巴不知道怎么反應。
“愣著干什么啊,再不許愿蛋糕都要燒了!
江導拍了他一下,他才有些反應過來地往前走了兩步,雙手合十地乖乖低頭許愿,然后一口氣把蠟燭全都吹滅。
“切蛋糕切蛋糕!
接下來就是大型蹲吃場面,劇組里只有導演和制片有凳子,主演通常也有,各部門老大都坐在蘋果箱上,其它人更是隨便找個干凈地方坐了,涂曹壽切完蛋糕發現張子瑤不在——就是那個演姜萱的女孩。
終于在墻角根找到人,發現對方套著戲服正靠在墻壁旁睡覺,畢竟是夜戲,又累又困是常有的事,況且已經凌晨,他于是把蛋糕放在旁邊,只向張子瑤的助理點點頭,沒說什么就走了。
邊吃蛋糕邊蹲在監視器旁邊看剛剛的回放,涂曹壽忍不住多吃了兩塊,蛋糕味道很好,可能是晚上的體力消耗太大,所以有點貪嘴,順便跟江振鑫確定一下明天的戲,他就在小虎的護送下回了房間。
身心俱疲地進浴室草草洗澡,隨便擦掉頭發上的水,他連燈都沒開就直接倒在單人小床上,準備睡個囫圇覺。
脊背陷入柔軟床鋪的瞬間,涂曹壽覺得自己仿佛進入了天堂,正想拽個被子把自己裹起來,一翻身就靠進個超級溫暖的東西里。
涂曹壽:熱水袋???
他伸手去摸,結果自己濕漉漉的腦袋先被人給擼了把。
“怎么不吹頭發?”
摸他腦袋的人說。
要不是第一時間認出對方聲音,涂曹壽差點給對面一拳,他對于半夜上床被子里突然摸出個大老爺們的事情又驚又怒,當即就吼道:
“你他媽有病吧你!神經病。
“……”
那人在黑暗里沒說話,只用被水沾濕的指背蹭了一下他的臉,涂曹壽負氣躲開,手肘往里一頂:
“蹭尼瑪呢,給老子滾下去!”
“脾氣這么大?”冷感的嗓音并沒有被那一肘子頂退,反而湊過來壓在他頭頂,“睡吧,我去找吹風機!
“我不吹!”他不爽地把被子全部卷走,翻身就睡,“著涼就著涼,病死算球!
那人完全沒聽他的意見,摸黑就去翻箱子,嘎拉拉不知道在干什么,涂曹壽暴躁地沖黑暗里喊了聲:
“別搞了,睡覺!煩不煩啊你!
房間里的聲音有幾秒的停滯,那人似乎是聽話起身,結果走到床腳的時候突然聽到“咚”地一聲,涂曹壽躺在床上都感覺整個人震了一下,坐起來就問:
“陽哥?”
“沒事!
介克陽把即將倒抽的冷氣忍了回去,安靜地拿著吹風機坐在床邊,按照記憶在床頭柜附近找到插頭——這回再摸涂曹壽的腦袋,對方倒沒有反抗,筆直坐在床上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