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征也是真給她扛事兒,咯咯笑著,“爸你才認清自己啥地位呀,我還以為你都知道呢!
施愫愫揉了下他的頭,姨甥倆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邊葉開也只是想撩下顯示下存在感,姚立民卻當真了,“葉大哥,我過去陪你聊會兒!
過去坐到了吉普車副駕駛上。
沒多久見施彥銘往這邊回來,卻不是他自己,橫山林場的不少人一起過來了。
原來是聽說黑塔要走,這些人來給它送行來了。
車上,施愫愫教黑塔揮手再見,黑塔學得似模似樣的給來送的人挨個揮手。
見它這么友好通人性,之前一直沒機會,橫山林場的這下哪能放過,一個一個排隊過來都握了下黑塔的熊掌,然后站到路邊目送著他們離開。
雖只有短短的一個多月,可在這里重新擁有了溫暖的家人,又認識了黑塔并和它成為好伙伴,施愫愫想,橫山林場的這些記憶會在她這里永遠保留,這里是個很美好的地方。
——
到了老樹根林場,果然一到河溝對岸的老林子里,黑塔就愛上了,再別的也不看了,找了個寬敞的石洞,他就準備安家了。
為了慶賀它的喬遷之喜,施愫愫早早請人編的柔軟的草席,拿來給黑塔鋪上。
又和邵征采了不少野花編了花環給黑塔的熊洞布置一番,黑塔歪頭來回看著,表現得很喜歡。
黑塔來這邊安家落戶的事,施愫愫禮拜二來那天就和老樹根林場這邊說了,整個林場上下都是很歡迎的態度。
連著幾碼事兒,黑塔樂于助人的形象已深入人心,老樹根林場這邊還怕限制了它,跟施愫愫說,只要她保證黑塔不傷人,就是沒事到林場里走動遛達都不打緊。
這事兒還得等黑塔和老樹根這邊的人相處起來再說,不過河溝對面她這邊采藥的林子,黑塔偶爾來散步找她是沒問題的。
而邵征則想更近一步,想讓黑塔能過河來家里玩耍玩耍。
就算施愫愫說這還有待觀察,得確定這邊的住戶不會被嚇到才能考慮。
等葉開和施彥銘給施萍萍那邊搬好家回來,邵征卻找葉開和施彥銘求上了,兩個慣孩子的二話不說就給施家開了后院門,然后在正對著后院門的河溝邊釘了個結實的木橋,說是給黑塔回家走的。
施愫愫懶得管,隨三個人折騰去了。
中午簡單吃了,晚上施彥銘大展身手做了碳烤大白魚,這邊施萍萍和姚立民帶著葉開包了野菜肉餡兒的蒸餃。
菜做不好,葉開包餃子進步多了,比姚立民這個有多次經驗的都包得好。
在施彥銘和施萍萍不斷的夸夸下,葉開又有了繼續學廚的動力。
晚上因為有葉開在,他又刻意表現出來很不耐煩地當門大馬金刀地坐著,找來想提親的人沒坐一會兒就覺壓力好大,還沒進入正題就紛紛撤了。
這真是救人于水火了,施彥銘拉住他問,“葉大哥要不你來家住幾天?我保證給你換著花樣做飯!
葉開往施愫愫那邊瞅了一眼后,才回的施彥銘,“我倒是想,只是最近工作忙,得很晚才能結束,怕是有日子不能來了!
他要沒瞅過來那一眼,施愫愫就信了。
他打的什么算盤她又怎么不知道,可惜還是白想。
不過多煎熬幾天的事兒,有什么了不得的。
可還是忍不住哼了一聲,她拉著邵征回了后面。
——
上個星期的工作主要就是采料晾曬,然后就是給車間各區合理布置好,在施常青的家具廠訂的各式工作臺和模具,施愫愫領著人著實忙了幾天。
手下的二十個女同志,目前也都很服從,沒發現有起刺兒的。
周一開始各工序有序展來,施愫愫只要把控全局就好,新工作對她來說變得輕松起來。
生產過程中,人力主要集中在采料這一塊兒,需要出動十人才供應得上用料,然后晾干的,搗料的,分料的,包裝的需要六人,搓香條的只需要四人就夠了。
老實說制避獸香條也不是什么精細活兒,工序也簡單,盯好了用料配比,一份份分好了手工搓條,然后再晾曬兩天就制好了。
根本不是啥有技術含量的工作,一天下來,能生產出一百條避獸香條。
施愫愫覺著這個產能已經足夠了,避獸香條只有林區工作的人需要,使用范圍有限,只這樣持續的生產下來,足夠供應九原省各林業局的需要了。
今天出的第一批,禮拜三就能交上去了。
當時江局長給的是半個月時間生產出成品來,她只用了九天時間,很能交代過去了。
這會兒都是五點下班,她這里是到時間就下班,一分都不拖。
為這個,她手底下的這些姑娘大姐們私下都說這個工作太好了,剛來時的不安和不確定都沒了。
周一早上一上班施愫愫就感受到了,這些女同志對這個迷你草創的單位有了些歸屬感。
這還只是開始呢,施愫愫自信會讓她們更踏實下來。
單位到家里就幾步路的距離,中間她還能回去看看阮靜秋,什么都不耽誤。
而施常青和施彥銘離家也近,從他們倆的單位走路到家里,施常需要十五分鐘,施彥銘只需要十分鐘,比在衡山林場住的時候方便多了。
她進家門,再回屋換好家常衣服的時間,施彥銘和施常青就先后回家里了。
再不多會兒后,小陳就會給幼兒園放學的邵征給送回來。
回去住了兩天,邵征還是要求回來住了。
黑塔在后面林子里住著,他一門心思想放學找它玩兒呢。
家里來人吵的事兒,在邵征就可以忍受了。
春風習習,傍晚坐在院子里帶點微涼,很舒適怡人。
四口人在院子里放的小桌邊坐著,暫時都不想動,享受這難得的清凈。
門外汽車?康穆曇繇懫穑壅髡酒饋,“我爸不是忙嗎,這咋又來了?”跑過去開了門。
沒想到迎進來的卻不是葉開,只見江局長打頭進來,后面江潮拎著兩只野雞落后兩步跟著。
施家三口人趕忙站起來迎上前,招呼著,“江局長!小江!”
都是姓江的,三人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測。
江局長兩步趕上來,笑著握住施常青的手,“我今天是私人拜訪,老施你就當我是老伙計,咱們隨意些!
又非讓施彥銘和施愫愫喊他江伯伯,說以后私下就這么喊,
他這才招手拉過江潮,“這是我小兒子江潮,說是已經來過家里兩遭了,這孩子嘴巴帶鎖,啥事也不跟我說。
還是今天回來看我,見到家里我買的這兩只野雞,才說起老施你家飯那叫一個好吃,咱局里招待所的大師傅都沒得比,我一聽可不就被勾出了饞蟲,厚著臉皮就來咯!”
江潮很不好意思地看著施家三口人,“我沒攔住我爸,也不知道他會這樣!
施常青和施彥銘都被他逗笑了,忙說本就是熟人,想來就來,沒啥可客氣的,讓著父子倆坐了。
江局長笑看著施彥銘,“那我今天就嘗嘗咱車隊第一俊小伙子的手藝!
施彥銘也不怯場,大方回道,“那我可要好好表現下!
江潮把手里的野雞遞給他,要跟他一起灶間,“有我能幫忙的嗎?”
施彥銘忙給他攔住,“哪用你,我一個人很快,你就等著吃現成的吧!
江潮就說,“那天葉大哥可一直跟你忙活呢,彥銘你可不能和我見外!
想到葉開的龜速學廚進展,施彥銘憋不住笑了,“葉大哥那是想學做飯好回去自己開伙,我可不是和你客氣!
江潮著實理解不來,“他咋會有這樣想法?找個對象結婚不就吃上現成飯了,他又不愁找對象!
施彥銘不想和人多說葉開,“他可能就是看我做飯覺著新鮮,過幾天就該想開了!
他還是給江潮推遠了,自己進灶間忙活去了。
江局長一直笑咪咪地聽著,看著施彥銘手腳麻利地收拾野雞,這邊施愫愫卻只管給小孩兒檢查作業,他忍不住跟施常青感慨著,“兒子做飯,女兒只管吃的,老施你家這得是陵水第一份了吧!”
見到江局長帶著江潮登門,施常青還有什么想不到的。
可施愫愫的態度在那里,他正愁呆會兒要怎么不著痕跡地讓江局長父子倆打消念頭,這下正合適了。
施常青指著施愫愫那邊,愁著臉說,“實在是我們家愫愫就沒長做飯這個筋,包個餃子都要漏餡兒,家里也不是不想她學,只是她做出來的飯就沒個吃,一樣的料手把手教都不成,所以彥銘才學著做起來的!
江局長這才明白,點點頭,“也是她的聰明勁兒不在這上頭,你看她馴養黑塔,還能通過黑塔不愿意聞的草琢磨出避獸香條來,這是多少人學不來的。
你再看這才幾天,她自己指揮著二十個沒有工作經驗的女同志就給生產車間張羅起來了。
我還等著她跟我要支援呢,可剛你也聽她說了,禮拜三她就能給我第一批一百支香條了。你家這姑娘小小年紀可有大本事!
不會做飯也沒什么,將來跟公婆住一起,讓她婆婆做飯,她吃現成的就行。”
江局長很快就想通了,不糾結這個了。
施常青看清的,施愫愫當然也看得出來。
江局長又不同于其他人,拋開他局長的身份,他也是很值得尊敬的人。
更何況江局長也算是施常青的伯樂了,對自己的工作也很支持,從哪一點來說,這事兒都得處理好了。
看老爸被說沒詞了,施愫愫想著自己在現場太容易引來話題,還是躲開點兒好。
理由都是現成的,“爸,江伯父,黑塔剛過來我有點不放心,我帶邵征去看看它馬上就回來。”
“是該這樣。”江局長指著江潮,“一會兒天該黑了,讓江潮陪著你們,你就當他和你哥一樣,該咋使喚別客氣!
施萍萍分家那天,江潮跟著來家里吃飯,施愫愫自覺自己完全沒給機會,她不信江潮看不出自己拒絕的意思。
本來她對江潮這人的感觀還可以,這會兒他帶著家長找上門的做法,算是敗掉了施愫愫之前對他的好印象。
談對象是兩個人的事,這樣自己不成就讓家長介入的,她有點瞧不上。
對比之下,葉開的那些小動作都不顯煩了。
雖然葉開也不接受拒絕,可之后都是在她能接受的范圍內試探,都是點到即止,也不會讓她難做。
江潮和施彥銘同歲,都是二十二。
剛喊了人家老爸‘江伯伯’,再不情愿,這會兒也只能叫一聲,“江潮哥!”
三個人從后門出去,過了自家造的簡易版木橋,往后面林子去了。
走到半途,就見黑塔小跑著出現了。
見面就是給施愫愫和邵征各種挨挨貼貼,它表達感情的方式越來越萌了。
和人類接觸久了,黑塔的很多行為方式都被影響到,擬人的行為也越來越多了。
不過它可不是誰都會親近,江潮從背的挎包里拿出胡蘿卜喂它吃,卻被它防備地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