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沒完成的吻還有發疼的心在挑動著他的神經
宋時禾在篝火中央躺了很久。
他在來隕村的路上,與靈獸對戰已經消耗了大部分的靈氣和體力。
上一世順風順水到了隕村,讓他以為自己這一世走了同一條路 ,依舊能得到同樣待遇。
但這一世沒有司禎給他打輔助,他不僅路走的凄慘,更是剛到隕村就被抓起來了。
他無力反抗。
腦袋放空的時候,他想起了司禎。
上一世她也是這樣身受重傷,在篝火之中面臨生命威脅。
兩個人像是身份調轉。
只可惜他等不到有人來救他了,司禎失蹤了,她沒來秘境。
宋時禾自嘲一笑。
他拼著短暫休息而積攢下來的力氣暴起。
又一個跟上一世的不同出現了——大祭司。
要殺村民開鬼門,就得先殺大祭司。
就在宋時禾出劍,直直往大祭司心口扎去時,他看到一個同樣一躍而起的紅色身影,她身邊是一個身著碧落色衣衫的少年。
同真!
他們現在就在大祭司的身后!
宋時禾努力穩住自己身形,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樣狼狽。
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司禎,直到與她的視線對上。
宋時禾心臟如擂鼓,一個自己都覺得荒唐的想法冒了出來。
在司禎推開身邊人,義無反顧往奔他而來的時候,宋時禾覺得一顆心都盈滿了。
她是看到他了,她是來救他了嗎!
宋時禾的眼睛里迸出強烈的,帶著占有性的光。
這就是他需要的女人!不會掩蓋他的光輝卻能在他需要的立刻出現。
雖然她姿色尋常,也并不出身五大宗門,但他愿意讓她做他的道侶。
就在宋時禾想入非非的時候,司禎在罵人。
草,這個傻逼廢物是沒看到大祭司還抱著一個嬰兒嗎?
滿村子的腐爛氣息,只有這孩子是干干凈凈的,這是唯一的活人。
往大祭司的胸口捅,是要連這個嬰兒一起殺了?
什么喪心病狂的人,嬰兒都殺?
司禎拿著隨手折的樹枝,將靈力注入其中,直直迎上了宋時禾的劍鋒,將他的劍打掉。
她看了一眼已被激怒的大祭司,抓住宋時禾的后領,反身進了鬼門。
她不確定大祭司的戰力,不能對上。
把宋時禾帶進鬼門殺。
宋時禾看不到鬼門,被司禎拉進去后,才后知后覺。
他看司禎的眼神更熱切了。
最初的猜想果然沒錯,她的確是也一個不簡單的女人!
腰間的玉佩散發著灼人皮肉的熱度,宋時禾不自主往腰間看去。
原本溫潤發冷的玉佩,現在亮的不成樣子。
又亮又燙,像是在提醒什么。
這是師尊給的玉佩。
師尊說,只要司禎動用靈氣,這玉佩就會給出反應。
電光火石之間,宋時禾明白了一切。
他眼里的熱切甚至都沒來得及收回,就又出現震驚,憎恨,愛慕等復雜的情緒。
離他極近的側臉普通又陌生,但此時,這張臉與那張明艷姝麗的絕色之姿重疊了。
她言笑晏晏的引他低頭湊近,卻在他的心口狠狠刺了一刀。
那一個沒完成的吻,還有在隱隱作痛的心口,都在挑動著他的神經。
宋時禾咬牙切齒喊了一聲:“師姐。”
司禎翻了個白眼。
她發誓,這是這狗比最后一次叫她師姐。
宋時禾的話音剛落,二人一起掉進了幻境。
-
佘年總覺得在幻境呆了很久。
他進入了一個十歲大孩子的身體里,過著日復一日的枯燥生活。
他的靈魂被禁錮在這個軀殼里,經歷這個人的一生。
他叫顧止,是一個世家大族不受寵的外室子。他跟他的娘住在一個臟污的巷子里,顧家不知道他的存在,他連名字都不能進族譜,懦弱又無能,被街上其他孩子追著揍了好幾年,身上總是青青紫紫。
“啊——”
一聲凄慘的叫聲。
這聲音幾年如一日地在巷子里響起。
巷子里的鄰居見怪不怪,置若罔聞,低頭做手里的事情。
趴在床上養傷的顧止抬起頭。
他的后腰前幾日才被街上小混混拿棍子打了,現在還是青紫一片,只能趴在床上敷藥。
又是一聲凄慘的叫。
“求求你了,不要打我,求求你……”
在顧止的隔壁,一個穿著破布衣裳的婦人跌坐在地,頭上發髻散亂,縮在墻角瑟瑟發抖,眼角的淚止不住地流。
“我真是娶了個爛貨回家!錢呢,嫁妝呢?你都藏到哪里去了?”
虎背熊腰的男人寬厚的手掌拍在婦人頭上,抓住她的頭發狠狠往墻上撞去。
婦女閉著眼睛,眼淚更洶涌:“都給你了,真的都給你了,我在,在那里都沒攢下多少錢!
男子笑的惡劣,咬著后槽牙道:“怎么,現在不好意思說出來了?這是當婊-子還要立牌坊。”
“你說不出來是吧,我來幫你說,是青樓,青樓!”
“賤貨,破鞋。”
說著,男人往她身上吐了口濃痰。
婦人臉色慘白,嘴唇翕動說不出話。
男人又薅起她的頭發,狠狠抽了她一耳光:“說,錢在哪?”
婦人依舊閉著眼睛。
“不說是吧,不說我掐死他!”
男人轉身大步走向床,單手拎起床上的嬰兒,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惡狠狠看著婦人。
婦人在他話音沒落的時候就踉踉蹌蹌站起來,像是保護幼崽的母貓,無光的眼睛里終于帶上了恨意。
她緊緊抓住孩子的襁褓:“不許傷害我的孩子!”
男人臉上的惡劣的笑:“那你把錢拿出來?”
接著陰狠一喊:“拿啊!”
婦人閉上了眼睛:“在柜子底!
男人松開手里的孩子,拍了拍婦人慘白的臉:“早說不就沒那么多事了嗎?”
掂量掂量手里的錢,男人嫌惡看了女人一眼,揚長而去。
剛進幻境的司禎感覺腦袋一陣眩暈。
粗鄙不堪的言語不斷鉆進耳朵里,緊接著,身上就的痛感一齊襲來。
真是找死。
司禎冷冷睜開眼睛,想匯聚靈力,卻發現丹田一片空白。
這雙手也不是她的。
被撞的眩暈的司禎想恢復了清醒,這是幻境。
小說里,想拿天藥就等需要先進幻境,然后隨機附在一個人的身上,過完他的一生后,心智不被迷惑,就能破了幻境。
司禎動不了,就縮在這軀殼里,心里盤算著宋時禾附到誰的身上,找機會弄死他。
還有那嬌滴滴的小孩兒,她把他送進環境的時候,在他身上留了一縷神識,她雖然感受不到這縷神識,但這神識會保證他心海清明,不被迷惑。
但她沒有思考多久,耳邊就傳來哭聲。
本以為這哭聲會很久,可很快,婦人就匆匆把眼淚抹掉,趕忙抱起了床上的孩子。
她懷里的孩子臉上是不正常的紅,小小的眉頭緊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