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話呢,你啞巴了。
小混混站起身來,推搡顧止。
顧止跟以前一樣,也不知道反抗。
可臉上甚至連憤恨屈辱都一并沒有了,傻了一樣。
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聲音徹底激怒了小混混。
他隨手撿了一個棍子,對著顧止的腿就是狠狠一下。
顧止單膝跪地,依然不知道反抗。
“不說話是吧,不說話打到你說話!”
說完,顧止的后背又挨了一悶棍。
這一棍子把顧止打到趴在地上。
顧止身上疼了,心里覺得有些解脫。
好像這樣就能陪著誰一起疼一樣。
看著顧止嘴邊的笑,小混混狠狠踹了他一腳:“讓你笑,你個賤-種,顧家要都不要你,你娘還做著美夢,你比我們還卑賤!”
顧止慢慢蜷縮起來。
就這樣被打死,也沒什么不好。
他說的對,自己就是一個私生子,一個見不得光的玩意兒,自己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
顧止閉上了眼睛。
太累了,他太累了,他就是一個懦弱自私無能的人,來到這世上,注定一事無成。
“你不是喜歡她嗎?”
冷漠的聲音好像又響起來了。
顧止眼角濕潤了。
是啊,他連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
他真是太沒用了。
腦海里是王家姐姐溫柔的笑,她不會看輕他,不會嘲笑他是惡心的私生子。
她會給他做溫熱的米湯。
顧止徹底把眼睛閉上。
他連懷念的勇氣都沒有了。
周圍傳來王大叫嚷的聲音。
“你個賤婦你想跑!”
顧止閉上的眼睛睜開了。
第20章 20
你打的已經夠久了,該我還手了
宋時禾的意識混亂。
他時而覺得自己就是王大,時而又想起了自己是劍宗的弟子。
那扎進脖子上狠厲的一簪,讓他想起了心口的一刀。
一樣的果斷,一樣的狠毒。
那個看著他美目流轉,攝人心魂的笑臉又出現了。
司禎!
是司禎把他害成了這樣!
他進了鬼門幻境,變成了王大,司禎跟他一起的鬼門。
盧氏肯定是司禎!
宋時禾終于開口說話了:“殺了她,殺了她!”
正在包扎傷口的王大嚇了一跳:“什么殺了她,你是誰,你在哪里?”
宋時禾像陷入了瘋魔:“誰捅的你,你就殺了誰,她要跑,快追上她!”
司禎逃跑的恐懼如影隨形伴隨著宋時禾。
他一切一切的痛苦遭遇,都是從司禎逃跑開始的。
她本該是留在劍宗里參加宗門大比的,本該是好好帶著金丹上的轉生符,分他一半煉化好的靈氣,供他成仙之用的。
她是愛他的,是會心甘情愿拿出天木給他的,她得奉獻出自己的一切!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脫離劍宗,捅了他一刀后,又扎了他第二刀,把他推下了山崖。
他進秘境以來狼狽都是因為司禎,都怪她!
“殺了她,她要跑!
宋時禾重復著。
王大想明白誰要跑了。
除了那婊-子,還會有誰要跑!
那可是他花了三兩銀子娶來的。
她憑什么跑,她是他的媳婦,就得老老實實呆在家里,讓他罵,讓他打!
“她跑了,你會很慘!
宋時禾威脅道。
不知道是在說他跟司禎,還是在說王大跟盧氏。
不能讓她跑了,她哪里來的膽子跑?!
金簪,對,那個金簪!
這臭娘們居然有膽子背著他藏這種東西。
王大的眼中是狠厲的神色,連帶著宋時禾的那份狠厲,還有不甘。
“對,殺了她!”
王大被蠱惑地幾乎失去了神志,拿著身邊切藥材的刀,就直直往集市上去了。
一個兇狠壯碩的男人拿著刀出現在集市上,引起一陣騷亂,大家都避開了他。
“不要回家,她肯定已經跑了!
宋時禾開口提醒。
王大瞇著眼睛,想了想后,擠出個滲人的笑,大步往租車的地方走去。
周圍越發大的騷亂聲引起了盧氏的注意,她轉頭,看到了盛怒中的王大。
他一身肥肉,提著刀,兇狠地看著她。
盧氏控制不住地抖了起來。
她被打的太久了,這幾乎成了一種條件反射性的害怕。
但她努力克服這種害怕,嘗試冷靜下來,把懷里的阿寶放在了牛車上,顫抖著聲音對趕車的老叟說:“阿翁,求您幫我看護著他!
接著,把懷里的唯一利器緊緊拿住。
司禎開始不斷嘗試著沖擊幻境的禁錮。
可金丹期,在年輕一輩之中是實力翹楚,但與幻境的制造人,已經幾千歲的曾木柔來說,還是弱了。
走上前的王大一手扯住盧氏的頭發,一手狠狠甩了她一個耳光:“你這個賊婦想跑!”
接著,一腳把她踹到了地上。
王大走上前,蹲下又扯住盧氏的頭發:“你生得做我王家的人,死得做我往家的狗,別想著跑!
盧氏拿著金簪,像上次一樣扎向王大的咽喉。
王大躲開,瞪著一雙眼睛:“還以為我能被你扎上嗎!”
金簪掉在泥地上。
下了雨,地上全是泥漿,金蝶一身臟污。
宋時禾急不可耐:“不要跟她廢話,殺了她,快殺了她!”
王大被徹底激怒,熱血涌上腦子,握緊手上的刀。
顧止在聽到熟悉的聲音后,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
是盧姐姐,是她。
小混混看他爬起來,又拿著棍子打他的手臂。
“你再不去她就又要被打了!
那冰冷的聲音像刻在他的腦海里一樣。
顧止終于開始反抗了。
這回他再不上去,盧姐姐就真的會死了,她真的會死。
“廢物!
他不是廢物!
他這一生的勇氣好像都積攢到了現在才被用上。
顧止劈手躲過木棍,像是被逼急的兇獸,盯著打他的小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