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群索居已久,怎么會適應外面的生活呢!彼曇粲州p又緩,像是情人耳語,有種深情又驚悚的感覺。
“當然要陪我,永遠留在這里啊!
赤覓笑著看司禎:“你會留在這里的吧?”
司禎平靜,像是在看瘋狗,實話實話:“我不會!
有幾個人交頭接耳。
“我們修真界的天才怎么可能留在這里。”
“別開玩笑了,等到同道友成長起來,必是修真界一方大能!
“想用一紙婚書就綁住一個天才?怎么可能!
赤覓斂了臉上的笑意。
“她不留下了,那我就只能從你們中另選一個人來當我的新娘了!
所有人的面前都多了一個金燦燦的盤子。
很土的盤子,但里面的東西讓所有人都看直了眼。
赤覓看著所有人臉上的貪婪,重新笑了起來:“你們想要的實力,財富,乃至修煉天賦,我都可以給你們!
“而我從來都不喜歡這些身外物!
“我只想要我愛的新娘!
他的聲音帶著蠱惑:“所以,你們會接受我的贈禮,把這個新娘送給我,并且出了這方村子也依舊幫我保密的!
“對嗎?”
虛空之中,一紙婚書憑空出現。
慘白的紙上,是血淋淋的字。
“一紙契約,贈我所愛!
“上表天道,下鳴地府!
“佳人違愿,便是欺天!
“三界除名,永無輪回。”
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
這不是婚書,更像……契書。賣命的契書。
所有人看著面前那窮極一生都不一定能得到的東西,遲疑了。
那些說著“一紙婚書綁不住一個天才”這類話的人都不再開口了。
這是把所謂天才和他們自己的前途放在天平上衡量。
而在坐所有人,只要付出一點點的良心,就能成為既得利益者。
這一紙賣命契書,損害的也不過只有一個新娘的命罷了。
第43章 43
一人一狐慘兮兮被綁在柱子上
所有人都知道簽訂婚書留下就是死路一條, 但沒有人阻止。
犧牲一個人就能拿到這樣多的寶物從這村子里安全出去,這筆買賣很劃算不是嗎?
天暗了下來,風灌進城主府里,寒意直直鉆入人的皮肉。
“同道友不如, 答應了吧……”
“是啊, 也好過我們在這里受苦!
“其實嫁與城主也, 并非壞事, 城主富可敵國,又有數不盡的天靈地寶!
“總好過你在修真界受盡了折磨才能飛升成仙。”
司禎冷笑著看周圍的人,每一個都心懷鬼胎。
赤覓一步步從高高的城主位走下來,站在司禎的面前:“簽了吧?陪我一直留在這里不好嗎?”
司禎笑出了聲:“如果我說不簽呢?”
赤覓臉上剛露出的笑斂地一干二凈:“那我的新娘, 就不要怪我沒有給你選擇的機會了。”
話畢, 一紙契約消失, 鮮紅的嫁衣憑空而出。
“按我的意思, 正兒八經娶妻到底是沒有強娶來的有意思!
赤覓揮揮夸張的袖子,嫁衣和鳳冠直逼司禎而去。
佘年皺眉擋在司禎的面前。
嫁衣落在了他的身上, 玉冠碎成粉末,墨發如絲,頭上一頂鳳冠將他本就好看的臉襯地不可方物。
天徹底暗下來,外面的那一條長長的白玉路又恢復成了最初的模樣。
石板路,通往一個黑暗幽深之處。
城主府轟然倒塌, 所有人都從天上墜了下來。
拿到手的金錢和修煉天賦消失殆盡,就連乾坤袋里那些辛苦撿來的天靈地寶也都變成石塊和垃圾。
石板路兩側重新燃起了紅色燈籠, 嗩吶聲響, 鑼鼓喧天, 如凄厲嗷嚎般刺耳。
所有的空心人動了, 他們身上換成鮮紅喜服, 嘴上露出被強迫的,難看至極的笑。
一頂轎子像潑了雞血,悄然出現在佘年的面前。
高亢的聲音響起:“請新娘上轎!”
這一系列的變化只發現在瞬息之間。
赤覓眼睛倏然睜大,完全沒有想過為司禎量身而做的喜服穿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佘年體內妖力積聚,又在看到司禎的一瞬間潰散。
短暫的猶豫,讓嫁衣和轎子之間強大的吸力把他送上了轎。
而佘年也只來得及匆匆回頭看了司禎一眼。
他額上的鳳冠綴下的流蘇相互碰撞,桃花眼隔著面墜,深深看著司禎。
赤覓明顯慌了,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他負責抓的是司禎可不是這個男人。
沒有嫁衣和轎子上的力量,他也很難有把握能打得過司禎。
轎簾緩緩落下,阻斷了司禎與佘年的視線。
司禎也沒有想到變故陡升,她手上靈力乍現,直奔那頂紅轎而去。
而空心人卻在司禎之前,抬著轎子迅速消失于這條石板路,遁入了黑暗之中。
看著司禎始終抱在懷里,寶貝地不行的狐貍,赤覓急中生智,揮袖把狐貍擄走。
事如今只能賭一賭這一人一狐在這女人心里究竟有多大的分量了。
除了抬轎子的四個空心人,村子里所有的空心人在瞬間消失了。
像是霧那樣消散,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他們的主創造他們好像就是為了找到新娘,現在新娘找到了,他們也就消失了。
是傀儡,也是不值一提的工具。
司禎沒有任何猶豫,在轎子和赤覓的身影都消失在這條路盡頭之后,司禎的身影也緊接著隱沒其中。
腳底的石板路變成軟爛的泥土,周圍是被水泡久了的腐朽樹木的味道。
入目漆黑一片。
但腦海之中,能感受到留在佘年身上的神識。
那縷神識在散發著細微的光。
神識未熄,司禎松了一口氣。
還是安全的。
盡管置身黑暗,但她驅動身上靈力,在極致的黑暗之中摸索出了這林子的大致布局。
林子有數處山洞,大小不一,虞月在最大的那個山洞。
赤覓用狐貍為餌來吊她這條魚,想必狐貍會跟虞月呆在一起。
隨著靈氣逐漸前撲,司禎腦海之中也慢慢浮現出整個林子的地圖。
確定了佘年的方向之后,她沒有猶豫往佘年的方向走。
佘年跳出來替她穿上嫁衣,司禎心里有說不出的感覺。盡管她并不是需要有人在這個關頭跳出來,但佘年的行為到底還是像投湖的一顆石子,縱然引不起軒然大波,卻也能讓從無波動的湖面泛起漣漪。
而對司禎這樣情感極度貧瘠的人來說,一點點漣漪就夠了。
她無意去探究這感覺究竟為何,只專心找人和狐貍。
虞月上轎前的那雙眼睛像是會說話,可她看不出他想說什么話;蛟S找到他之后可以問問。
得快點找到他們。
狐貍被她寵壞了,虞月也是細皮嫩肉的,可別把他們捆壞了。
而另一邊山洞之中,司禎以為會被死死捆住的佘年穿著一身紅衣,高高坐在
主位,身上是從來都沒有對司禎流露出來的上位者的氣息。
而一邊耀武揚威一樣的赤覓,現在抖得像是個鵪鶉。
山洞里滿是催情的赤覓花,顯然這花對赤覓本人是沒用的,他哆哆嗦嗦跪在一堆赤覓花內,誠惶誠恐地看著滿身盡是妖冶之氣的佘年。
佘年瞳孔幾乎變成豎瞳,桃花眼變得狹長,身上的妖力和威壓都不帶任何壓制地施于赤覓身上。
赤覓遠離妖界千年,又總呆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哪里會知道妖界已經換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