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在湛藍資本最為蒸蒸日上的時候,泠熠忽然從大眾視野當中消失了,他不再和企業家面對面交談,不再出席各種會議講話,甚至后來連投資簽約儀式也不再出席,似乎一夜之間決定退居幕后。
業界起初對此議論紛紛,一時間涌現出各種猜測,但他們公司內部的人知道,泠熠每天都正常上下班,常常和他們開會,并沒有出什么問題。
其他所有人,包括莊姚也不知道,泠熠為何在當時急流勇退。但秦思淼卻是最清楚的那個人。
泠熠確實生病了,這個病暫時不至于讓他的身體出什么大毛病,但也給他的生活帶來了許多不便。
因為工作性質,在場的幾人總是出差,難得聚齊,飯桌上難免推杯換盞。泠熠看上去也心情尚可,同樣喝了幾杯。
只是席間不時看向手機屏幕,帶著期待的神情點開,最后卻總變成隱隱的失落。
秦思淼坐在他旁邊,看了幾次他的表情變化,狀似不經意地開口:“阿熠,你在等什么消息嗎?”
“沒有!便鲮趧幼鞑患辈痪彽厥掌鹗謾C,偏過頭看了他一眼。
莊姚坐在泠熠的另一邊,聞言神秘兮兮地和秦思淼喊話:“小思淼,咱一塊去放個水!
他話都撂這了,又問泠熠:“我可以說吧?”
莊姚老早想和秦思淼分享這個大八卦,無奈老見不著他的面,特地打個電話又感覺太隆重了,今天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連當事人都在場,正好可以禮貌地征求一下他的意見。
泠熠無奈:“隨便!
秦思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跟著莊姚起身出去了。
桌面上有喝得半醉的,張口就是調侃:“男人至死是少年啊,還和小學生似的一塊去廁所!
“指不定人家去抽一根呢!
“那就是叛逆少年!
包廂內依然嘻嘻哈哈的,門外兩人卻很沉默。
莊姚一貫傻樂,看見好友此刻的神情,也不免有些發怵:“怎、怎么啦?”
問了一聲,秦思淼沒有回話,好像在出神。莊姚又叫了他兩聲:“小思淼?秦思淼!”
秦思淼猛地抬頭,忽然被驚醒:“怎么了?”
莊姚小聲嘀咕:“想什么呢,喊你都聽不見。哎呀你們這一個個的,不把我放在眼里,泠熠約不出來,你也約不出來,一個戀愛,一個工作,就不能有點正常的社交生活嘛!”
“你可以找其他人社交!鼻厮柬迪乱庾R說,又猛地反應過來,“你說泠熠談戀愛了?”
莊姚還在天馬行空:“和別人哪有和你倆好玩,我真懷念你那公司還有湛藍剛成立的時候,我們一塊考察你的項目,白天工作聊完了,晚上吃飯繼續聊……”
秦思淼打斷他漫無邊際的回憶,又問了一遍:“泠熠戀愛了?”
“你別這么大聲!”莊姚神神秘秘地湊到秦思淼耳邊,終于找到一點兒分享八卦的感覺,“據我回憶,是從去年年底開始的!
這副模樣讓他的話一下子變得不太可信,好像多了許多自行發揮的想象因素。
秦思淼問:“他告訴你的?”
“非也非也!鼻f姚老神在在地搖頭,“確實有這么個人,這是他告訴我的!
秦思淼愣了一下,沒有說話。
莊姚也沒在意,繼續說:“是我回想起來的。去年冬至的后一天,別問我為啥記那么清楚啊,你知道我怕鬼的嘛。那天中午去他辦公室吃飯,他忽然問我,有沒有聞到一種氣味,還說是一種花香!
說到這里,莊姚四下看了看,室內露臺附近都沒有人,但他還是拉著秦思淼往陰影處站了站,壓低聲音道:“后來我想了想,那可能是信息素的味道,你知道,我的信息素是可樂味兒的,我以前聞到過一次泠熠的信息素,確實是一種很香的花香。”
秦思淼下意識說:“但是……”
“沒錯!”莊姚看出秦思淼聽懂了他的意思,贊賞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又仔細地審判了一下其中的邏輯,如果那是泠熠自己的信息素氣味,他不可能會問我,雖然我倆是朋友,但是咳咳,他畢竟是omega嘛。所以,只有一種可能!”
秦思淼喃喃:“是另一個alpha的信息素!
“是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其它alpha的信息素落在他身上了。所以我覺得應該從那時候就開始了!
秦思淼沉默片刻,說:“這樣背后猜不太好。如果想知道的話,可以直接問他!
“我問了嘛!鼻f姚大咧咧道,“你剛剛不是也問了?各種跡象都說明有,但他就是說沒有。我有一次問他,你知道他怎么說嗎?”
“怎么說?”
“他說,‘應該不算’。這什么意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還應該不是,反正我就覺得是!
一連串說下來,莊姚嘿嘿一樂:“剛剛好像說了個繞口令哦。”
秦思淼:“……”
他原本應該感到難過,但不知道為什么,被莊姚一打岔,心底剛攢起的那點失落又消散了,只留下一點淡淡的遺憾。
他開口和莊姚說,又像在說給自己聽:“他真的覺得高興就好了。”
莊姚不懂,他卻大概理解了。泠熠又做了和從前一樣的事。
他和泠熠的開始也是一次意外,那時泠熠還偶爾出差。那天見的企業家實在過于熱情,他看出泠熠身體不適,便陪著多喝了幾杯,未曾想那老哥家里的自釀酒度數極高,他竟然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