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
蘇恩斯原本想說,可你是氣泡壘的指揮官,從冰原上撿回一個變異種這種事,發生在你身上未免太過離譜。
然而話音出口前,他卻忽然想起什么,堪堪閉上了嘴。
楚霽也沒再多說,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今天先好好喝你的酒吧,之后有機會再跟你細說!
蘇恩斯瞟了天狼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沒再多問。
天狼正十分新奇地盯著面前那杯和楚霽一樣的酒看,玻璃酒杯里裝著藍紫色的半透明液體,幾塊冰晶隱約浮動其中,在酒吧略顯昏暗的燈光下,呈現出一種如夢似幻的美感。
杯中的顏色仍在緩緩變幻,他看了一會兒,抬起頭問:“這個紫色的是什么東西?”
“蝶豆花水。”楚霽答道,“它原本是藍色的,加入檸檬汁,就會變成紫色。你可以嘗嘗,口感很清爽!
天狼端起酒杯,依言喝了一口,下一秒,猛地皺起了眉:“怎么是辣的?!”
楚霽一直在等著看他的反應,見狀,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就是酒,酒就是這個味道的!
天狼不太喜歡地放下了杯子:“那個老板說的沒錯,味道果然有點苦。”
“是有一點苦,要是喝不慣的話就不喝了!
天狼皺眉看著桌上的杯子,不明白為什么那么好看的東西,喝起來卻是這個味道。
他想了想,問:“你們為什么會喜歡喝這個啊?”
“我談不上喜歡吧,蘇恩斯倒的確挺喜歡的。不過對于很多人來說,酒精的確是一種很好的調劑品。能時不時地跟朋友喝上一兩杯酒,就是很好的日子了。”
天狼不解地向四周看去。
在他們坐下后,酒吧里又陸陸續續進來了幾個人。因為二號氣泡壘幸存者的遷入,中央氣泡壘里的居民多了很多,也亂了很多。
這會兒觀察一圈后,天狼才發現,其他桌上也一直在斷斷續續傳來不大的談話聲,間或伴隨著一點笑聲。
天狼:“他們在聊什么?”
“什么都有可能!背V說,“酒里有一種叫酒精的東西,可以輕微麻痹神經。很多人工作之余,會叫上三兩好友,喝上兩杯,閑聊放松一下;也有人因為生活不順,會想把自己放逐到虛假的麻痹里,以求一時的逃避與沉溺。酒吧就是這樣一個地方!
天狼指著對面角落里一個醉得不省人事的大漢問:“就像他那樣嗎?”
楚霽“嗯”了一聲。
“可他看起來好像很痛苦,并不像沉溺在什么里!
對面的男人胡子拉碴,一身衣服也皺皺巴巴的,臉上泛著潮紅,不知道已經醉倒在這兒多久了。即便已經失去了意識,他的眉頭依舊緊緊擰在一起,嘴里不停地喃喃著什么。
蘇恩斯插話道:“我認識這個人。他……他的女兒之前突然變異了,他的妻子背著所有人,把這件事瞞了下來,連他也沒告訴。結果不久后,女兒變異的事暴露了,刻意隱瞞的妻子和變異的女兒在同一天被擊斃,而男人也受到牽連,丟了工作。他一夜之間失去了他的一切,從那之后,就經常來這兒買醉!
他說著,忍不住嘆了口氣:“發生了這種事,不管醒著還是醉著,都不可能不痛苦吧。”
“為什么會這樣?”天狼卻突然問,“他的女兒和妻子,難道不是你們氣泡壘里的人嗎?我還以為只有從冰原上來的變異種會面臨嚴酷的刑罰,為什么氣泡壘里原本的居民也會?”
“誰知道呢?”蘇恩斯攤了攤手,“可能對于有的人來說,從發生變異的那一刻起,對方就跟自己不再是同類了吧。畢竟對于強大的、未知的東西,每個人心里都有本能的恐懼,人類跟變異種之間……”
他話剛說到這兒,就被楚霽打斷了:“別說了。”
蘇恩斯也想起了什么,瞬間噤了聲。
他覷著楚霽的臉色,卻看不出什么情緒來。一旁的天狼疑惑地問:“為什么不說了?人類跟變異種之間怎么樣?”
“沒什么沒什么!碧K恩斯攬過他的肩,握著他的手端起酒杯,“不說這些操蛋的事兒,來來來,跟我喝一個。你這酒啊,雖然剛喝下去的時候有點苦,但喝著喝著就甜了。”
天狼將信將疑地問:“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看我像是會騙人的樣子嗎?”蘇恩斯大言不慚,“再說了,這可是你們家楚指揮給你買的酒,你忍心就這樣浪費了嗎?”
最后一句話戳中了天狼的心窩,于是他就被這么忽悠著喝完了一整杯酒。
蘇恩斯平日里可不敢這樣灌楚霽,一時來了勁,又叫了兩杯別的來。楚霽開口道:“你別把他灌醉了!
“怎么會,”蘇恩斯擺了擺手,“我叫的兩杯都是草莓甜酒,喝著跟糖水差不多。這要能醉,我把我手指剁下來給你玩。”
半小時后。
楚霽看著已經明顯眼神游離、神志不清的天狼,面無表情地問蘇恩斯:“剁哪根?”
蘇恩斯欲哭無淚:“不是,我怎么知道他看起來那么能打,結果是個一杯倒啊!草莓甜酒啊,你見過喝那玩意兒喝醉的嗎?!”
楚霽懶得跟他廢話,直截了當地問:“你自己來,還是我幫你剁?”
蘇恩斯:“!
蘇恩斯:“不是你認真的。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