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高松抬了抬下巴:“你有證據證明自己身上的傷疤,就不是偽裝的嗎?”
“我確實沒有證據證明這件事,”蘇海成道:“但是我有證據可以證明高大人不敬主上、包藏禍心!”
“你少在那里含血噴人!”高松指著蘇海成道:“我高家世代忠良,對陛下忠心耿耿,怎會如此。”高松看向藺阡忍:“請陛下為老臣做主。
藺阡忍沒說話,甚至連看都沒看高松一眼,擺明了要聽蘇海成繼續往下說。
蘇海成道:“高大人,你對陛下確實忠心耿耿忠心,但對君上就不盡然連吧。陛下當年出事,你因看不上君上,便暗中支持衡王。衡王被君上懲治后,你不滿君上掌權,便又隨著一溜人去寒山寺找大皇太后,希望太皇太后可以出來主持大局,可惜太皇太后連面都沒露,讓你們一干人白跑了一趟、”
蘇海成將衣服撿起來穿上:“那次過后不少人都放棄了,只能明里暗里在朝堂上給君上使絆子,但你高大人并沒有放棄,反而悄悄給后宮那位寫了一封字字都是貶低之詞的密信,希望那位可以站出來主持大局。雖然你又一次遭到了拒絕,事后也殺了送信的人,但你寫的那封信,我可好好留著呢!
“陛下,此人說的這般有理有據,怕不是真的!
“是啊,高大人這幾年也確實沒少給君上使絆子。”
“陛下,臣記得君上做出每年都要給北境分撥物資和銀兩的決定時,高大人曾極力反對過,說什么北境百姓習慣了霜寒之凍,不必如此浪費,不如等有需要的時候在撥!
高松沒有因蘇海成的話變了臉色,卻因昔日同僚的落井下石黑了臉。
他跪了下去,大喊:“請陛下明鑒,老臣絕無半分對君上的不敬之意,一言一行皆是為了我大乾的未來考慮!备咚煽聪蛱K海成:“你要是真的有證據那就拿出來!拿不出來你今日就是罪上加罪!污蔑老祖宗、污蔑朝廷命官、又欺君罔上,十顆腦袋都不夠你砍!”
藺阡忍的臉在聽聞“高松寫過一封貶低之詞的信”以后就沒有表情了,甚至連話也不想說。
年聽雨倒是無所謂,他的視線在高松和蘇海成身上流轉,饒有意味的開口:“蘇將軍,既然高大人要證據,你拿出來就是了。孤也有點好奇高大人在背地里到底是怎么罵孤的!
蘇海成將手伸進衣袖,拿出一封褪色的信:“老臣本不想把這封信拿出來的,但高大人如此嘴硬老臣也是沒辦法了,還請君上看了不要生氣才是!
“沒什么可氣的,早都習慣了。”
年聽雨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示意跟著一起來的鈴蘭把信拿上來。
看完,年聽雨輕“嘖”一聲:“來來回回就是“品行不端”“為人不正”這幾個詞,你們有沒有點新鮮的詞。”
年聽雨說著,藺阡忍將信接了過去,越看臉色越臭。
“高松,你當年不是說北境的百姓習慣了霜寒之凍嗎,”藺阡忍將信攢成了一團,最終松了手,任由其在地面上滾動,待其不動了,藺阡忍道:“那就朕賞你冰葬吧。”
高松的眼睛瞬間瞪圓了,懵了一瞬立即嚎了出來:“陛下!老臣冤枉!那信肯定是此人偽造的!陛下明鑒!陛下——。。
“高大人,證據確鑿,你與其在這里聲淚俱下的哭嚎,不如給自己的家人求饒!
蘇海成說完立即“噢”了一聲:“老臣忘了,君上改了律例,官員所為其家人若是不知情,可酌情減輕處罰,女眷免于充妓、男丁免于遠途,高大人還不快叩謝君上大恩,不然今日不僅你要死,你九族之人全都得給你陪葬啊!
直至這一刻,高松終于明白,蘇海成不止要借他人之口坐實自己的身份,更要借他的命幫年聽雨和藺阡忍解決了今日的禍端。
可是憑什么要用他的命!
他一心都是為了大乾啊!
高松不服氣,起身就要往年聽雨的方向撲,可他還沒站穩,蘇海成就抓住他的腳踝將人給拽趴下了,而后將人死死地按在地上。
高松是文官,蘇海成是武將,他哪里反抗的了,只能發了瘋的嘶吼:“年聽雨!你算計我!你和這奸人算計我!你們不得好死!”
“孤算計你?”年聽雨忍不住笑了:“今日之前孤根本就不知道你給老祖宗寫過這封信,孤何至于算計你!
“你——唔!”
高松還要說什么,卻被蘇海成用那件和肌膚無二差別的皮衣堵住了高松的嘴。
“高大人,你是不是想說,孤和蘇將軍暗中勾結,可你也不好好相信,蘇將軍今日之前的身份可都是孟遷,幾乎是日日跟在那個冒牌貨身邊,孤怎么和他勾結呢!
年聽雨的笑意一點點褪盡:“再說了,你以為自己是誰,你配孤去算計嗎!
“鐺!”
說著,年聽雨把袖中的匕首甩了出去,貼著高松的臉扎進了他面前的地里。
“今日就算孤在這朝堂上殺了你,”年聽雨看向藺阡忍:“陛下應當也是允的!
如何能不允,這皇位都明晃晃的分出去了半個。
而藺阡忍一點頭,更加印證了這件事。
至于會不會有人覺得年聽雨僭越,那只能說習慣了,一個連王爺都敢殺的人,殺個大臣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