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骨翼由無數節精密的骨骼組合而成,呼吸般緩緩舒張,流轉著金屬般內斂暗沉的光澤。
骨翼邊緣處長著無數猙獰的骨刺,鋒銳到能輕而易舉將防御甲捅個對穿。
上面甚至還淌著新鮮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雪地上。
“滾開!一群蠢貨!”
赫里克臉色鐵青,將一個星盜猛地踹開,撐著地面翻起身。
他看到前面的景象,臉上的神情似乎凝固了一瞬,而后又逐漸揚起一個血腥的獰笑。
“沒錯……就是要這樣才像你!這樣才有趣!”
“……”
西澤微微側頭,滑落的凌亂發絲下,劃出一線璨金的眸光。
……
接下來的這場戰斗,幾乎是大多數星盜這么多年,唯一有幸目睹的頂級強者之間的戰斗。
大開大合,酣暢淋漓。
戰場周圍幾十米內都沒有活物敢靠近,生怕被波及一下就沒了命。
凜冽的精神力形成風暴,在交鋒間發出令蟲膽寒的聲音,和扇動的骨翼一起卷起一陣陣寒風,破碎的冰碴四處飛濺。
“……”
新生的骨翼還有些不適應,而赫里克又好像瘋狗一樣撲咬上來。
西澤肩膀上挨了幾下,眉心皺起一道豎痕。
但徹底投入戰場的那刻,刻入骨子里的戰斗記憶便逐漸恢復,西澤抬起小臂擋住赫里克一擊猛擊,眸底劃過一絲極冷的亮光。
他不再一昧防御,一腳就踹斷了雌蟲一根肋骨,倒飛幾米才堪堪停下。
“繼續。”
西澤輕笑一聲,眉間閃過一絲狂熱,看著赫里克野獸般亮出利爪,速度極快地沖上來。
砰砰砰砰砰——。。
這邊鏖戰正酣,那些被冷在一邊的星盜又開始蠢蠢欲動,朝著被放在地上的耶爾摸過去。
“……那邊那個是什么?我們偷偷去看看,最好能抓起來威脅這個雌蟲……”
但多數還沒有靠近,就被察覺到的西澤一骨翼扇飛,一時間血肉橫飛,又是一陣哀嚎。
“那衣服里……到底是誰啊?值得你這么小心翼翼?”
赫里克卻瞇起眼睛,背后骨翼一振,迅速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開始貼著雌蟲交手和糾纏。
西澤沉默,下手時卻愈發狠戾,幾乎不給對手一絲喘息的時間。
赫里克被密集的攻擊逼得急促,卻仍然斷斷續續地冷笑道。
“這么寶貝?我倒是更好奇了,和你這么快就能恢復行動力有關?”
安托雖然是個蠢貨,卻不至于在這么重要的事情上隱瞞,他說雌蟲是一周前逃脫的這點應該沒錯。
但現在來看,更大的可能是雌蟲恐怕用了什么方法,蒙蔽了那個蠢貨,又在最短的時間內脫離了重傷狀態。
會是他懷里的東西嗎?
剛才的恐怖感覺仍然讓赫里克心有余悸,但還不足以嚇得他夾著尾巴逃走,只大概猜測那是什么擾亂心神的高科技。
退一萬步講,如果真有那么厲害,為什么一直沒有利用來擺脫困境……短時間內應該不足為懼。
西澤被纏住的這一會,有敏銳一些的再次靠近了耶爾,趁雌蟲不注意,一把掀開了那件衣服——
那星盜失神了一瞬。
那是一個雄蟲。
而且是一個漂亮矜貴到該被教養在皇室,眾星捧月地悉心呵護著的雄蟲,本不該出現在臟污血腥的戰場上,躺在冰冷的雪地里。
“雄蟲!是雄蟲!我靠……”
他旁邊的同伴回過神來,頓時亢奮地低喊道,但還沒來得及伸出手,就被一柄飛過來的刀洞穿了脖子。
“……”
耳邊好像傳來什么聲音,但都模模糊糊聽不真切。
耶爾難受至極地蹙起眉,剛才的精神力爆發只能維持一瞬,便被洶涌的劇痛壓得不得不陷入昏迷。
但他還記得現在的處境,記得雌蟲受了傷,壓抑的情緒不斷發酵,亂竄的精神力持續暴動,在腦海中不斷擠壓和膨脹。
“……西澤……”
他啞聲喃喃道,手指痙攣著抓起一把雪,手心一片刺骨寒意。
似乎聽到了這一聲呢喃,一陣勁風拂過,身旁煩擾的蒼蠅終于徹底消停。
西澤拼著受傷將骨翼一振,從和赫里克的交手中脫身一瞬,將雄蟲周圍的星盜收割了一輪。
而身后陰魂不散的雌蟲又追了上來,他回身防御,壓著赫里克離開了一段距離,免得誤傷了昏迷的雄蟲。
“雄、蟲?”
赫里克詫異地看著西澤難看的神色,一字一頓道,“你居然也會保護一個雄蟲?”
下一秒,肩膀被洞穿,他呃了一聲,冷汗頓時冒了出來,視線卻凝聚在西澤的脖子上,那里纏著一圈厚厚的繃帶。
而里面,似乎還藏著什么東西——
想到一個可能的猜測,赫里克亢奮得瞳孔都有些收縮。
“你,成了這個雄蟲的雌奴?”
“你?雌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好像見到了天大的笑話,就連被攻擊也顧不上了,笑得幾乎喘不過氣。
“天啊!大名鼎鼎的——居然成為了一個低賤的雌奴!我沒看錯吧?!”
但他笑著笑著卻逐漸憤怒起來,幾乎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自甘墮落!茍延殘喘活下來有意思嗎?!如果真有骨氣,在被抓住的時候你就該自殺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