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現在可以唱歌了……等等,我還沒教過你這首歌呢。”
他思忖一瞬,果斷選擇放棄現場教學,“算了,我自己就五音不全,不要教壞你了,簡單哼一段好了!
蠟燭上的小小火苗搖曳著,散發著明亮而溫暖的光,照亮了一小片空間,將雄蟲的眉眼溫柔地勾勒出來。
那暖黃的光打在耶爾臉上,模糊了他利落的輪廓,纖長眼睫投下淺淡的陰影,火光時不時跳躍閃爍,那光影便也海浪般起伏著。
他神情放松,斷斷續續地哼著重復的調子,簡單又悅耳,像是某種從很小就開始傳唱的童謠。
西澤凝視著他的側臉,沒注意到歌謠已經結束,下一秒,耶爾雙手合十閉上眼睛,保持這個動作幾秒后,就睜開眼睛吹了蠟燭。
“好了!”
他雙眸極亮,滿臉都是開心的笑意。
西澤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唱完歌就是許愿環節了,許完愿后就能把蠟燭熄滅。
“雄主許了什么愿望?”
聽到他直接問,耶爾微瞇起眼睛,而后故作嚴肅地逗雌蟲道,“那邊有這么一個說法,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所以要保密。”
“有關于你的,但是我不告訴你!
他又加了一個鉤子,然后探頭去看西澤的臉,卻沒看到雌蟲想問又糾結的可愛表情。
西澤將蠟燭拔出來,整齊地擺放到一旁,聞言輕笑了一聲,“您可以告訴我,我幫您實現生日愿望,多少個都可以!
傳說中的神靈實在飄渺,還有限制只能許三個愿望的說法,聽起來就很不靠譜,不過是求一個心理安慰。
他垂眸看向神情怔然的雄蟲,神情認真地道,“所以您直接告訴我就好,我去想辦法實現雄主的愿望!
“你可真是……”
耶爾坐直了身體,輕嘆了一聲。
他最近只能偶爾逗到西澤了,從明確心意之后,雌蟲就出乎意料的坦蕩敞亮,時不時就會打出一記直球……讓他完全無法招架。
生日愿望不過是用來糊弄小孩子的,他沒有怎么重視,更不可能真的說出三個愿望來讓雌蟲幫他實現。
西澤卻不依不饒地追問道,“是什么很難實現的事嗎?您可以先告訴我,我再看可行性有多高!
耶爾看他堅持,一時也來了興致,強調地追問道,“就算有一些很過分也沒關系?”
“什么都可以!
西澤一錯不錯地看著他,臉上的神情柔和而堅決,仍然沒有改變一點說詞。
一般小孩反問的時候,家長就會警惕起來,連忙說不能摘星星摘月亮,也不能違法亂紀或不道德。
但西澤是真的在說什么都可以,并沒有任何的限制條件,只要他說出口,就算是一些很難或很不好的事,雌蟲也會想辦法給他實現。
“……”
耶爾和他對視許久,神色逐漸認真下來。
他不是第一次察覺到,西澤的道德底線其實沒有那么高。
甚至那條紅線能夠為他靈活變動,毫不猶豫,毫無保留,能為他做很多很多的事,甚至不惜弄臟自己的手。
【這個公爵的稱號,也是他冒險殺了那個雄蟲為我奪來的,在那之前,我真的以為他下不了手,也做不了這些暗地里的勾當!
【我當時判斷嚴重失誤,應該把希爾澤留下來的,然后把他鍛成一把最為鋒銳的刀,為我出生入死,搶奪更多的權勢!
蘭斯的話如在耳側,耶爾倏地出神了一瞬,伸手撫上雌蟲的側臉,然后被握住了手指放在唇邊啄吻,像是親昵又像是效忠。
他曾經像是厚鈍的刀鋒,銹跡斑斑沾滿凝固的血污,被清理干凈精心療養后終于綻露出新的光華。
而耶爾就是那個持刀者,他可以用這把削鐵如泥的刀取下任何蟲的首級,同樣的,也能在上面點綴鮮花與皇冠。
他從沒有這樣慶幸,當時選的是后者。
而就算意識到這一點,耶爾的選擇也不會變,他想要的從來不是好用又鋒利的武器,而是——
他湊過去靠近雌蟲,看著那張臉自己越來越近,唇角忍不住抿起一絲笑意。
雌蟲從一開始的從容自若到變得有些緊張,不自然地眨著眼睛,被近距離盯了十幾秒之后,他的脖子連同耳廓一點點泛起紅色。
“怎、怎么了?”
西澤有點磕絆,回想了一下仍然不知道說錯了什么,但一被雄蟲這么意味深長地看著,就忍不住心虛和不好意思起來。
“那你聽好了,我的愿望是——”
耶爾看著眼前放大的清晰畫面,突然笑了起來,輕柔的氣流噴在雌蟲臉上,讓他有些緊張。
“第一,希望我們都能健健康康,萬事如意。”
他已經和雌蟲貼合得足夠近,兩道呼吸彼此重疊交融,只要垂眸就能看進那雙熔金的眼眸,和自己的倒影安靜對視,
“第二,希望我們能一直一直在一起,度過這漫長的百年光景!
察覺到腰上收緊的手,耶爾也伸手按住了雌蟲的肩膀,免得自己掉下去,然后說出了第三個愿望。
“最后,我希望宇宙一片和平,沒有戰爭也沒有動亂,大家都能過上平靜的生活。”
他仗著雌蟲攬住了腰,往后大幅度地倒了一下,轉過身重新坐到椅子上,臉上的神情一片坦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