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陰暗的角落里,一處根本不知道在哪的大家宅院中。
那陰冷的眸子里有點懷疑的神色,那個雍容華貴的男子面前,依舊站著那不可一世的白衣男子。
原來那年輕的白衣客叫“莫嘆”。
“莫嘆,你說有人在推演我?”
陰冷的男人,高高在上的姿態,雖然有些睥睨,但他現在很費解,因為莫嘆跟自己說,正有人以蓋世的手段推算自己的因果。
涉及到了命相因果,這就不能大意了,處在這等地位,關于自己的一切都要謹慎,這關乎江山社稷。
莫嘆聽到他這么問,有些嘲弄了,因為他看出來了,眼前這人高高在上,但根本不懂道法,一旦涉及這些,他只能求助于自己。
這倒是個很好的“把柄”。
“無妨,有我在,天機自在,什么魍魎小丑的手段都不用你擔心,你且放心好了,且讓我逆行推演一番,算出那人是誰,定要他好看!
那高高在上的男人沒有說話,但看得出放心了幾分,肩膀一松,愜意靠在一旁靜候佳音。
莫嘆是個驚艷的年輕人,如果沒有那不可一世的性格,如果沒做那些違背人倫的事情,還真難說會不會成那驚世的少年郎。
可他還是過于自大了,沒有半點的含蓄和客套,就這一點,足以扼殺任何天才。
男人這么想著,但沒有說出來。
莫嘆怎么想呢?他只是想象著炫耀技藝而已。
早前他回到這里,再次見到這個男人,朦朧間發現他顱后有蹊蹺白煙,命相混沌糾纏,這明顯是有人在推演關于他的一切。
這可不是好兆頭,莫嘆趕緊把情況說了出來,果不其然貴為這等身份的男人也有些慌亂了。
接下來只要自己表演好了,日后不愁借此要挾。
想到這就看出來了,莫嘆雖然有些夜郎自大,但城府很深,為人懂得精打細算。
火花迸現,莫嘆憑空素手一揮,只看一道光華閃現于陰影之中。
這是他炫耀技藝的好手段,在手指尖藏一些火硝沫子,再捏一些白磷,稍微一揮舞就會有這等奇異顯現。
那個男人自然不了解,眼中藏驚。
莫嘆傲然一笑,繼續施展手段推演了起來,他要將推演的過程逆轉,追蹤到是誰在推演這男人。
只要抓住一縷因果脈絡就可以了,自然可以找出出手之人。
可莫嘆變色了,因為他施展的手段沒有任何用處,出手之人的命相自己居然不可揣測。
他追蹤不到!
這很是讓他急迫,再次揮舞起了沾染白磷的手指,但火花閃爍之后,什么都沒有顯現出來。
失敗了?
莫嘆有些尷尬,有些憤怒,使勁揮舞著袖子,那白磷不小心掉落下來,灑在了男人的袍子上。
男人用手指捏起來放在鼻子上嗅了一下,淺笑掛臉:
“原來如此,你這手段···”
“我···”
自然是看出來了,莫嘆著急大喊著,可卻說不出什么,臉色青紅皂白,有些個怒氣,有些個尷尬。
“這人懂得遮蔽天機,旁人無法推演其因果!
咬牙切齒,莫嘆說了這么一句。
···
白長生驚悚地發現,那道道亡魂冤鬼,好像纏上了他和小唐無心,靠攏過來之后反復說著那一句話。
而最中間那個人,自始至終,都以一種審視的姿態看著他和小唐無心。
突然那道影子動了,白長生看不清他的面龐,但猜得到他是誰。
這必是唐秋生無疑!
怎么會出現在幻覺之中呢?
白長生沒空思量,只看唐秋生的盜影伸出一只手,搭在了小唐無心的肩膀上。
那手沒有半點份量,幾近虛無縹緲,卻也異常沉重。
小唐無心周身劇震,好像被震懾了心神,那手這么一搭,就連白長生都恍惚了,恍惚過后,心神空明!
這很可能是早前老唐無心留下的手段,也可能是唐秋生早都預料到了后世會有這么一段過往,便施加手段,在危難之時顯化身影,渡化離人!
只看小唐無心的眼眸好像都清澈了幾分,在因果的幻境之中明亮起來,讓白長生也心安了一些。
看來是熬過去了,不然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時候也差不多了吧,再繼續跟這幻境中糾纏,天知道還會發生些什么。
想到這,白長生回歸了心智,把眼睛在黑咕隆咚的銅鍋中睜開,果然在旁邊看到了小唐無心。
小唐無心也醒過來了,眼神閃過一絲疑問,但轉瞬即逝,堅毅的神情彰顯了他的態度。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剛才那道身影已經達成了目的,打今天開始小唐無心再無任何顧慮!
無論自己是誰,無論前因后果,他必要復興唐門一脈!
“出去吧,這水開始熱了。”
白長生有些著急,剛才徹骨的藥水已經逐漸有了暖意,氤氳的藥香也慢慢開始變淡了,這大銅鍋里愈發悶熱起來。
腳下熱氣騰騰,甚至可以說有些燙腳了,再過一會這水肯定就開了。
小唐無心點點頭,估摸了一下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呀,正是要用力推開鍋蓋的時候,只看到一片漆黑中裂出一道白光!
看來吳老三他們還記得時間,沒把這要緊事給忘了。
吳老三腦袋往里面一探,嘴邊還叼著牙簽,瞅了兩眼,看到濕漉漉的白長生小唐無心正一臉怒氣看著自己。
“熟了嗎?”
“你說呢?趕緊讓我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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