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攤主,正是九門提督!
他怎么來了?
大管家也鬧不清楚,但就覺得全身都涼了,這禍害在這條街上干什么?
他一來,自己這勾當不就會被皇上瞧出門道來了嗎?
要是不告知皇上,這是個心意,可皇上一旦知道了,這就是欺君之罪!
雖然是有心之舉,但后果全在皇上一念之間。
大管家汗如雨下,九門提督一臉坦然。
“你···你這朝廷的俸祿還不夠?跑這做買賣來了?”
皇上氣急反笑,錯以為九門提督是跑這里兼職來了。
九門提督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灰,看了一眼旁邊對自己目瞪口呆的人,笑道:
“爺,咱換個地方說話吧,這地方,人多眼雜!
皇上掃看了一圈,這也才瞧出了不對勁的地方,怎么這么多人都躲閃著眼睛偷看此處?
“走著。”
覺得這事情不對勁,皇上甩開袍子頭前帶路,倆人跟在后面,九門提督還不忘把那扇子偷偷揣好。
“謝了,胖子!
“你···”
九門提督還在嘲弄著大管家,大管家心頭滴血,又驚又氣。
跟著皇上在旁邊找了個安靜的地方,乾隆爺倒也局氣,直接蹲坐在了馬路邊上。
完全沒一點九五之尊的架勢,每每出了宮中,都是如此灑脫,要不看這身衣裳,還真像個力巴漢子。
皇上如此灑脫,倆人也干脆,旁邊一頓,三個大漢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說點什么好。
“說吧,怎么回事?”
皇上問道,九門提督卻沒正面回答,而是指了指大管家:
“爺,您得問他!
皇上把頭又轉過來,看這大管家:
“你給解釋一下?”
大管家拼命搖頭,撥浪鼓一般慌亂:“爺,我可什么壞事也沒干啊。”
聽完倆人在這胡謅,皇上登時氣不打一出來:
“你倆有事沒事?跟朕在這逗悶子呢?說不說?不說回去大刑伺候!”
大管家頓時慌了,都快哭了卻也不敢說,畢竟是欺君之罪,哪能那般坦誠。
九門提督也不在賣關子,這就替那慌張的胖子道出了實情:
早前九門提督看到大管家夜送寶貝給皇上,還是個人間不二的犀杯,就覺得這事情有蹊蹺。
這類東西一般見不到第二眼,尋常人看一眼就知道是個寶貝,肯定會馬上買走。
可這類東西怎能出現在琉璃廠那樣的地方?
加之最近剛剛知道的一切,九門提督不禁聯想到了許多,這就想出來找到當初賣杯子的人。
四處打聽,也沒個消息,正是一籌莫展之際,就聽有人說南城這邊有條街給凈了,里面擺滿了寶貝,正找人要去客串一些攤販。
但不能露怯,只能站在那吆喝天下太平。
那么多寶貝出現,又這么有趣蹊蹺,九門提督一下就來了興趣,趕緊湊了過去。
那群人也是不開眼,看九門提督威武堂堂,立時錄用了,讓他客串一個攤主,在那賣扇子。
九門提督一進這街里就瞧出來了,這些東西他可沒少在大管家府上見到過。
登時猜到了這是大管家刻意安排的,可他為什么這么做呢?
正琢磨著,就看到遠處大管家跟皇上來了,這就解釋得通了,所以也才有了剛才九門提督故弄玄虛,糟踐寶貝那番說辭了。
九門提督娓娓道來,掐頭去尾沒有說出全部,但也話里話外說出了這條街的蹊蹺之處。
皇上是何等聰明之人,一聽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等九門提督說完,回過頭來再看,那大管家早都匍匐跪倒在了地上,噤若寒蟬。
全身縮成了一團肉的模樣,就像顯了原形的妖怪,大管家何其惶恐不安。
“和二,這都是你安排的?”
皇上的語氣里沒聽出任何情緒,可就是這樣聽不出情緒的話,才最讓人畏懼。
“是···”
大管家哆嗦著回了一個字,不敢抬頭。
這氣氛就凝固了,三個大漢蹲坐在地上,過往的行人匆匆,但沒一個人注意到他們。
更想不到這是三名權傾朝野的角色。
···
杜寒的屋里,杜寒的表情和這屋子一樣陰沉。
“去哪了?”
“南城。”
地上跪著一個小太監,也不敢抬頭,聽杜寒這么問自己,趕緊回了話。
“然后呢?”
“聽說是知道了和大人的勾當,讓九門提督給破了局,現在他們三個在一起呢!
杜寒一聽,站了起來,再問一遍:
“皇上知道那胖子的勾當了?”
“是的!
“哈哈!哈哈哈!這下可熱鬧了,聰明反被聰明誤呀!這胖子活該被罰,也不知道九門提督怎么發現的。”
杜寒心情大暢,很是高興大管家吃癟。
“那他們現在干嗎呢?”
杜寒又問,坐在了椅子上,自顧自喝起了茶,想是讓著茶香再添一道好心情。
“回爺···好像···好像三個人在馬路邊上蹲著呢···”
“噗!”
杜寒一口好茶淬了那小太監滿臉!
···
乾隆爺站在養心殿里,手上正把玩著一個不二杯。
琉璃綻彩,極盡人間最艷麗的瓷色,這不二杯一眼見到就驚艷到了帝王,讓皇上都心喜的物件,會是何等精致?
養心殿里燭光搖曳,拉扯著皇上的心緒。
外面已經天黑了,值夜的禁兵輪番值守,養心殿里空蕩靜謐,在這份靜謐中一個人獨處,并沒有突兀,只是很讓人費解。
不細看難發覺,那地上還跪著一個人,那個一刀封喉的高手,那個陪王伴駕二十又三載歲月的衷心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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