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科長,我,我只是沒想到你是這么粗俗的人,竟然會說出這樣粗俗的話。我以為您作為一個科長,一個領導,還是宣傳口的領導,哪怕不是文筆斐然的大文豪,也該是個儒雅風度的人,怎么,怎么可以這么粗俗呢?我覺得我太受震撼了,覺得好像什么破碎了,所以眼淚才忍不住掉了下來!
朱科長直接給噎住了,他就沒見過像石立夏這樣的人,說哭就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干了什么禽獸的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反應。
“這是怎么了?”宣傳科真正的一把手姍姍來遲,看到石立夏哭得梨花帶雨,眼眸里透著失望的,整個人搖搖欲墜,很是好奇問道。
石立夏將眼淚一抹,硬是扯出一抹笑容:“今天風大,我眼睛里進沙子了。秦科長,您好,我是新來的干事石立夏,今天正式報到,以后請您多多關照!
“原來是小石同志啊,早就聽說你了,果然很年輕啊,我們宣傳科需要年輕同志加入進來,讓我們宣傳科擁有新鮮血液,煥發新風采!
領導發話,宣傳科干事都不敢再低頭干自己的事,可到底該怎么表示讓大家犯難,紛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按道理這個時候應該鼓掌,可如果鼓掌了就等于接納了石立夏,到時候朱科長那邊又不好交代了。
宣傳科干事可比外頭人都清楚感受到朱科長最近因為石立夏的事有多生氣,經常無緣無故朝著大家發脾氣,宣傳方案不停地被打回來重寫,寫了無數遍最后卻說第一遍最好,盡是瞎折騰人。
下班時間還要被叫過去幫他私人干活,誰要是表現不夠積極,第二天都會被穿小鞋。
現在罪魁禍首來了,雖然朱科長沒有說過什么,可大家都知道石立夏是要坐冷板凳的,在宣傳科是被排擠的。
現在一把手發話,讓他們很難辦啊。
秦科長雖然不管事了,可人家還在這個位置上呢,要是不高興了,也夠他們喝一壺的。
秦科長笑瞇瞇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不注意看根本瞧不出來。
“小石同志,你的手續都辦齊了吧?那就回到你辦公桌去工作,今天先熟悉熟悉環境,為以后工作打基礎。”
秦科長說完直接點了戴眼鏡男人的名,“潘偉東,你對面的位置沒人坐,你趕緊把上面的東西拿走,新同志來了,怎么還不把東西收拾好,這像什么話。”
潘偉東心里委屈,這些東西都不是他的啊!
可他又不能說些什么,只能乖乖去收拾,他也不知道把那些東西放在哪里,只能先放在自己桌上,一下子把自己位置擠得滿滿當當。
石立夏滿臉感激:“謝謝秦科長,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的。”
她還不忘跟一旁的朱科長打招呼:“朱科長,請您原諒我眼窩子淺,我只是太震驚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沒想到您這樣風光霽月的人也會說我們村潑婦才會說的話,才一時失控的,并沒有別的意思,您是科長,是領導,不是一般人,肯定不會跟我這種剛上班的小女孩計較的,對吧?”
朱科長嘴角抽抽,話都說完了,最后來一句沒有別的意思,當誰是傻子呢。
偏偏他還不好說什么,畢竟沒有規定說不能女同志掉眼淚啊。
石立夏卻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了不得的話,開開心心來到自己位置上。
她將自己背的包打開,從里面拿出了一塊抹布,將自己位置擦拭干凈,然后才坐下將包里面的茶杯、紙筆都拿了出來,還將語錄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石立夏閉著眼睛默念了幾句語錄里的話,然后打開信紙開始書寫起來。
鋼筆摩擦紙張的聲音引來辦公室里其他人的關注,上班第一天,什么任務都還沒有呢,石立夏這是在忙什么?不會是第一條就開始寫宣傳稿子了吧?這么勤奮,讓其他人心里不由一緊,生怕自己的工作節奏被新來的人給打破了。
沒一會朱科長走到石立夏身邊,將手里的資料遞了過去。
“你一會把這些資料都抄寫一遍備案,今天上午下班之前就要給我。字跡要清晰端正,絕不能潦草!
資料有一根手指那么厚,上面的字也是密密麻麻的,根本不可能一上午抄完。
大家都清楚,這是朱科長故意刁難石立夏呢。
不少人都對石立夏深表同情,工作拿到了又怎么樣,以后日子肯定會非常難過。
可誰也不想觸霉頭,甚至樂于看熱鬧。
只要有人被當成靶子,那么其他人就是安全的。
他們已經被沖了好多天了,也該轉移一下目標了。
石立夏卻并不搭理他,好像完全沒有聽見似的,繼續在紙張上奮筆疾書。
“石立夏!你上班不帶耳朵嗎?我在給你布置工作任務,你聽沒聽見!”朱科長提高音量,直接吼了起來。
石立夏這才恍惚回過神來,“朱科長您在跟我說話嗎?”
“要不然呢,你這同志怎么第一天上班就精神恍惚,態度太不端正了!
石立夏面帶疑惑,卻又一臉認真道:
“朱科長,不管上班還是上課第一件事難道不是要默念默寫語錄嗎?而且必須要專注和認真,才能領會里面的精神,我以為宣傳科作為喉舌,更該看重這一點,這樣才能寫出符合現在三觀的文章,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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