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寫作業是假,找個人陪他解悶倒是真。
出了這個岔子,校運會后續所有項目都不允許觀眾靠近,只能待在自己班里遠遠看著。
寧姐帶著王東然去監控室查了監控,操場的攝像頭安在籃球場那邊,操場隔得遠,看得沒那么清楚,但還是能看見是有一個男生跑去王東然后面,似是無意地撞上了他的后背。
王東然怒道:“媽的!
寧姐瞥他一眼。
王東然悻悻咽了口唾沫,然后指著屏幕憤然道:“寧姐,這人穿的高三校服,絕對是楊霆那群人!”
寧姐臉色凝重,故意在跑道邊推人,其險惡用心不言而喻。
這事不是小事,她保存了這段視頻,交給了領導。
下午五點,校運會順利閉幕。
十三班總結分全校第二,離第一只差一個銀牌,總體來說大家都很滿意,捧著亞軍的獎狀高高興興回班了。
接下來是長達七天的國慶假期,各班發了個自愿返校自習的簽名表,說是自愿,實際上不簽名的都被亮總叫出去談話了。
七天假期秒變三天,班里一片鬼哭狼嚎。
秦譽知道這事的時候正好在去學校路上,他得去收拾他跟葉安嶼的東西。
李超給他發消息:快跑,別來,要命。
秦譽一聽,果斷溜去校門口對面的小賣部,等放學后沒什么人了才進校。
白花花的卷子把他跟葉安嶼的課桌都埋了,這哪是放假,簡直毫無人性。秦譽一邊收拾一邊罵,扛著兩個沉甸甸的書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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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第一天,秦譽早上九點準時來敲門。
葉安嶼習慣睡懶覺,差點沒起來,又被他電話轟炸,這才扶著墻單腳蹦去開門。
門一開,秦譽神采奕奕地跟他打招呼:“早啊。”
“早!比~安嶼揉了揉眼睛,勉強彎了下嘴角,“你怎么起得來的?”
“沒辦法,有個喜歡拉著人晨跑的爹。”秦譽聳肩。
葉安嶼給他拿了雙新拖鞋,秦譽換完鞋進門,好奇地四處打量,他第一次進葉安嶼家,看啥都新鮮。
“你還帶了吉他?”葉安嶼才注意到他背后的大家伙。
“對呀,總不能光寫作業吧!鼻刈u一笑,“哦對,我下午還得去上倆小時的聲樂課!
他爹給他報的這個輔導班出了名的嚴,一不聽話就通知家長,秦譽不敢不去。
葉安嶼要去洗漱,秦譽見他單腳蹦得怪辛苦,說:“我扶你過去吧!
“不用!比~安嶼說。
秦譽直接上手,攙著他手臂,“跟我客氣啥,我來就是照顧你的!
“……”
見他死活不松手,葉安嶼忍無可忍:“我要上廁所!”
秦譽一愣,張了張嘴,下意識想說上廁所也沒啥啊,都是男生。但話還沒說出口,手卻條件反射般松開,他撇開視線,不自然地抿了下唇:“那……那行,你慢點。”
葉安嶼蹦著去洗手間,出來后見秦譽坐在沙發上翻書包,從里面掏出一個煎餅果子。
秦譽:“路上買的,不過有點涼了,你家微波爐在哪?”
葉安嶼指了下廚房,“下次來不用給我買飯,冰箱里有三明治,餓不著!
秦譽說:“順手的事,這個比三明治好吃!
事實證明,煎餅果子確實比三明治香,秦譽還熱了兩杯牛奶,兩人頭對頭喝完。吃飽喝足,該寫作業了。
葉安嶼的臥室干凈整潔,就是還沒來得及疊被子,床上稍顯凌亂。他把窗簾拉開,屋內頓時一片明亮,窗外陽光正好,鳥鳴清脆。
書桌前只有一把椅子,葉安嶼說:“客廳陽臺上還有一個!
秦譽“哦”了聲,去把椅子拿來,再進門的時候目光不自覺落在葉安嶼的床上。被子跟床單是一套的,簡單的黑白色,沒有多余的花紋,被子掀開一角,露出的床單比別處多了幾道褶皺,讓人忍不住想象他裹著被子睡在這張床上的畫面。
……打住。
為什么會想這個??
秦譽一個激靈,扭頭對上葉安嶼看過來的目光,頓時有種被抓包的緊張,沒話找話:“那什么,今中午吃什么?”
“點外賣吧,你想吃什么?”葉安嶼沒察覺他的異樣,坐在書桌前收拾,騰出了一大片空地,足夠兩個人趴在上面。
秦譽曲起手指蹭了下鼻子,拿起書包坐在他旁邊,“還沒想好,我還不餓!
“那就等餓了再說!比~安嶼已經鋪開了一套物理試卷,拿起筆寫上名字。
兩人各占據一個桌角,中間隔了點空。
葉安嶼進入狀態很快,低著頭心無旁騖地算題。
屋里靜得針掉地上都能聽見,任何一點細微的聲響都被放大了無數倍。
秦譽翻開英語練習冊,手里夾著筆一個勁轉,根本寫不進去。
面前的墻上貼著五顏六色的便利貼,有數學公式和英語單詞,也有備忘錄,上面記了很多日常小事。還貼著幾張拍立得照片,里面的葉安嶼看起來很小,有小學的、初中的、也有幾張高中的。
所有的一切都充斥著葉安嶼生活過的、濃郁的氣息。
讓人不自覺放松心情,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像是踩在云朵上,很柔軟。
秦譽說不上哪里柔軟,一走神,指間的筆“啪嗒”掉在桌面上,打破了這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