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句話還未結束,他便已經聽見路星澤自嘲般的笑了一聲:“這難道還不算懷疑嗎?”
“可問題是,盈盈出事后我立馬調取了監控錄像,卻發現十二樓的監控裝置早在多日之前就已經被人損毀了。而現在明面上能夠得知今日進出過我辦公室的,只有你一個人!痹挳叄憣は肓讼,還是又補充了一句,“但只要你說了不是,我就會相信你!
“可我從一開始就沒有要傷害盈盈的理由,而且我根本不知道她……”說到這里,路星澤猛然停頓了一下。
“但是你很清楚地知道我對海鮮過敏!标憣ぬ嫠a充完了剩下的話,“而且今日導致盈盈過敏的成分,被檢測出來了是在那份便當配備的例湯里,所以即便換做是我,應該也無法幸免!
話已至此,路星澤也沒有什么其他好反駁的了,所以他只是道:“那份便當不是我帶去的,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早上去到你辦公室的時候它就已經放在那里了。但當時有人催我下樓,我走得急,就只來得及和盈盈說了幾句話,要是那個時候我多問幾句,或者把那個保溫袋帶走就好了!
眼見他情緒越來越低沉,即將就要同方才的自己一般陷入到了自責的怪圈當中,陸尋只得立即接了一句:“我相信你!
聞言,路星澤的情緒稍稍平復了些許,然而再次開口時,他的聲音里卻又帶上了一絲難言的委屈:“不,其實很早我就看出來了,你一直都沒有那么信任我。陸尋,這段時間里我們都挺忙的,很少時間才能見面,你是不是……有在偷偷地調查我!
話音落下,但陸尋并沒有馬上回答。事實上路星澤原本使用的也是肯定語氣,他回不回答,似乎也沒有什么太多的必要了。
是了,路星澤說的沒錯。陸尋略微垂下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那沓紙頁,封面正中“病歷本”三個大字下面,儼然寫著路星澤的姓名。
其實他今日所去到的四樓就診處,正是第一醫院的精神科室。陸尋與院長是舊識,很輕易就從他那里得到了路星澤的就診記錄,上面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事無巨細。
他會急著從醫院趕回家中,也是因為注意到了病歷本上面記載著的某段話。
醫生說,路星澤曾經存在著很嚴重的自毀傾向。
在他精神崩潰的那些年里,時常都會把自己關進一間黑暗的房間,隔離外界,也拒絕任何人的到訪。
那潔白紙面上的字字句句,無一不令陸尋看得心顫。
可是更令他在意的還有另外一點——病歷本上記錄的截至時間,恰巧是距今約莫兩年以前。
在此前的調查當中陸尋就發現了,在這往后的將近兩年之中,關于路星澤的一切消息,竟然幾乎都是完全空白的。
陸尋特地一通電話打到了大洋彼岸的汪越處,卻從他的口中得知到,這兩年來,路星澤竟然也從未在大眾視野中出現過。
更為反常的是,汪越說,如果不是陸尋提起這件事情,他似乎都沒有覺得過這其中存在著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陸尋特地向陸靈也求證了一下這件事情,果不其然得到的也是完全相同的答案。
似乎這兩年間,大家都一直默認著路星澤一直與自己待在一處,卻并不知道他具體是去了哪里。
回想起恰好是兩年前發生的那場海難,與先前路星澤見到孫天盛時的狀態。陸尋基本上可以斷定,這兩人之間一定存在著什么已然消失在他記憶長河之中的瓜葛。
“我想聽你的回答,并不是想從中得知什么!敝皇且驗槟愕幕卮饘τ谖襾碚f很重要罷了。
陸尋道,然而想了想,他還是沒有把最后的那一句話說出口。
其實走廊盡頭這間房門與玄關處還隔有著一段距離,然而自路星澤進門以來,他們兩人都沒有挪動任何一分的位置。
只不過這樣遙遠地望去,陸尋還是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路星澤被頂光照射時,眼周下的那一片睫毛陰影。
他繼續說到:“至于那些事情的真相,我都會用自己的方式去驗證。”
路星澤張了張嘴,似乎是想開口說些什么,可是最終卻沒能成功。因為陸尋的手機鈴聲,恰好就在這時忽然有些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陸尋沒有低頭去看手機屏幕,而是直接按下了掛斷鍵。
雖然路星澤被打斷后,看上去也沒有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了,然而這道惱人的鈴聲,還是在不出十秒后再次響了起來。
陸尋有些煩躁地想給手機關上靜音,結果下一刻,對面路星澤的手機也突兀地響了起來。
“你接吧!甭沸菨商鹗謾C屏幕看了一眼來電聯系人,“是劉經理的電話。”
“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陸尋一邊喃喃地念著,一邊終于按下了通話鍵。
剛一將手機放至耳邊,他便聽見劉經理飽含情感的聲音傳了出來。
“陸總!不好啦。!我們的新品出大問題了。!”
-
事情發生得緊急,在電話中一時有些說不清。
陸尋只好開著車飛速趕回了m.e大廈,又囑咐劉經理盡量通知事件相關負責人全部到場。
作為新系列產品的總設計師,路星澤必定也在其列?蓱z他剛回到家中還沒來及喝下半口水,又要立即再次趕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