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像嗎？
那出劇雖然有些中二，可那些演職人員都還是很正常的。
付沅不用看表情，從他的語氣里就已經能夠判斷出來對方并不信，撇撇嘴，繼續跟他分享自己的童年往事。
*
萊安暫時住在了那個醒來的樹洞里。
這個樹洞是一棵比付沅還大上百歲的茗欒樹在遭受雷擊后形成的，在龍崽50歲之前，這里一直是他的秘密基地。
50歲之后因為體型已經大到進不去了，他便只好放棄這里，找了個裝得下自己的山洞重新建設。
不過付沅也并沒有完全放棄和遺忘這個樹洞，隔段時間就會過來更換里面鋪地的葉子，因此在帶著萊安過來的時候，只需要用尾巴尖把人送進洞里就行了，完全不用多費心。
樹洞很干爽，完全不潮濕，住起來還是很舒適的——除了一點，洞里的裝潢太具有龍族風格了，哪里都是亮晶晶。
閃星花、銀硝草、雷晶露木……
無論哪一種都閃亮動人，但關鍵是這些不像蠟燭可以吹滅，到晚上了，洞里亮如白晝，真的是讓人難以入睡。
“親愛的塞西爾，打個商量唄，能不能給我個可以遮光的東西？”
跟龍崽混熟的萊安現在已經可以直呼其名了，甚至還敢動手動腳。
他拍了拍龍崽的尾巴尖，“再這樣下去，我會因為睡不著覺而越來越虛弱，記憶力也會衰退，就沒有辦法繼續給你講故事了。”
“你們人類腫么這么脆弱……”
付沅嘀嘀咕咕，不情不愿地從自己的體內空間找出一個可以布置黑暗結界的沉默之球遞了過去，卻又在萊安要拿起時提了新條件。
“那你之后每天的講故事時間要增加一小時，變成四個小時�！�
這對于以講故事為生的萊安并不困難，像他之前就用這個跟龍崽換取了一日三餐，現在只是多了一點時間，完全不成問題。
“沒問題，”他將沉默之球裝好，又從地上拿起付沅帶過來的一根和他小臂一樣長的香蕉，“我們接著講。昨天說到桑哥契斯雪山上的怪物傳說……”
順利解決完睡覺問題后，萊安的龍島生活更加滋潤了。
雖然他被付沅要求不能隨意走動，活動范圍只有附近方圓一公里——這也是小小的龍崽能夠庇護他的最大范圍——但是這半年以來，他從跟自己熟悉起來之后話就變多而且嘴巴沒把門的付沅那里，也得到了很多關于龍島和龍族的奇聞異事。
比如，翡翠龍島有一處特殊的泥塘，自帶電療效果，很多表面上很嚴肅的龍島護衛們在下班之后會去那里毫無形象地打滾。
再比如，絕大部分龍族只能辨認出紅黃藍綠四種顏色，所以他們只對黃金和其他三種顏色的寶石感興趣。這種審美讓視力特別優秀的付沅很難接受，也因此他的小窩里有很多刷龍族看不上眼的粉鉆、紫水晶以及其他各種會發光的植物。
還比如，翡翠龍族的族長最近一段時間有了便秘困擾，正一頭龍悄悄收集可以治療的明若草籽�？上н@種植物在翡翠龍島很難找到，以至于到現在他的癥狀都沒有得到有效緩解。
“額……塞西爾，這么秘密的事情就這么告訴我不太好吧？你不擔心我出去告訴別人讓龍島陷入危機嗎？”
這些秘辛讓萊安對付沅大嘴巴的了解程度得到了進一步加深，也讓他很尷尬難辦。
付沅聞言，摘果子的動作一頓，“會咩？這些算是秘密嗎？”
說完，他用爪爪撓了撓腦殼，憨憨不解，“再說了，你也沒機會出去呀，所以也沒辦法告訴別人呀～”
此話一出，萊安立馬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嘿塞西爾，我是個人……”
“瓦嘰道你是個人�。 备躲渫嵬崮X袋打斷他，“整個龍島可就只有你一個人類呢，而且是瓦飼養的人類，瓦超棒噠！”
說罷，他驕傲地挺了挺肚肚。
萊安有些頭疼，他不知道應該怎么說才能讓付沅明白自己想要傳達的意思。
“唔，我是說，我是個獨立的個體，我和你本質上是平等的。雖然我很感激你對我的照顧，但是你不能剝奪我的自由�！�
他其實沒太聽懂萊安剛剛那番話的意思，但是有個詞他聽明白了，那就是“自由”。
這個人類想要離開，這可不行！
“為什么不能？瓦是你的飼主呀！”
這話讓萊安有那么一瞬間的傷心。
雖然他知道自己在強大的龍族眼里并不可能成為朋友，可在聽到這段時間與他朝夕相處的龍崽說出這樣的結論后，他之前所做的所有心里建設依然全都失效。
“你不是……”
“瓦是！”
付沅不太服氣，“你吃的喝的和住的都是瓦給的，也是因為有瓦那些野獸才沒來攻擊你……”
“這些是我靠我的故事跟你交換的，”萊安打斷他，“我付出了勞動所以才收獲了這些資源，不存在你高我一等的情況�！�
“……”
嘴笨的付沅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只能重復，“才不，明明就是瓦在飼養你！離開瓦你根本沒辦法在龍島活下去！”
說罷，他重重地一跺腳，“瓦不管你啦！”
一陣地動山搖，沙塵四起。
等煙塵散去，萊安將捂眼睛的手拿下來時，早已看不到付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