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句話語氣很平穩并不激烈,可他就是能感受到其背后隱藏著的狂風暴雨和驚天駭浪。
這是出于他小動物一般的直覺。
以及雄性生物的本能。
咳。
原本為了避免尷尬,他是想要閉眼裝死的,然而就在上下眼皮即將合上的時候,他想起了上一次慘劇發生的原因。
心里一驚,連忙睜眼,溜圓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榮夏繁的下巴。
然后看著看著就走神了。
【這個下頜線連接喉結的角度好好看哦……要是有艾派德可以畫下來就好了……實在不行紙筆也可以……】
這個離譜的想法讓他的目光越發灼熱,以至于榮夏繁都沒辦法再假裝沒感覺,只好“屏蔽”。
“誒?”
發現眼前突然一黑,付沅眨了眨眼,不由得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纖長的睫毛刷過榮夏繁的掌心,讓他心里的火更旺了,只好惡聲惡氣地了一句,以掩飾他的不自然。
“閉眼睛!別眨眼!”
付沅明顯感受到了這一次對方話里那些已經有點藏不住了的激烈情緒,立馬乖乖閉眼。
不過在裝死之后,他發現自己也很難熬。
雙層遮擋下的黑暗中,對方粗重又壓抑的喘息聲,在傳到他耳朵里的時候變得更加清晰,清晰到他能感覺自己耳后的動脈在隨著對方的呼吸頻率一起跳動。
而且榮夏繁掌心感覺比他臉上的溫度都高,蓋在臉上讓他根本就冷靜不下來,甚至隱隱覺得這溫度已經開始從臉往下半身蔓延,很快就會大事不妙。
還好,他們兩個都已經意識到現在的這個發展十分不合時宜,也缺乏應有的儀式和契機。
因此在事態轉為更不可控制前,他倆果斷分開。
一個人松開手,一個人向外滾。
一個人站起身,一個人趴地下。
各自冷靜,方成大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付沅都覺得自己好像又快要睡著了,恍惚間突然感覺后腦勺被人輕輕敲了幾下,然后榮夏繁恢復了平靜的聲音在他腦袋上方響起。
“起來了,別睡了,我們要出發了!
“啊?哦!”
付沅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爬起來,然后沒過腦子地問了一句:“你已經好了?這么快?”
“……”
“啊!我不是……我是說……我……嗯……剛剛是夢話,真的……”
等了半分鐘也沒見有回應的付沅,終于完全清醒了。
在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后,他努力找補著,同時非常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
好在付沅這種級別的犯蠢榮夏繁可以說是習以為常了,在用半分鐘調整好尷尬、無語、郁悶等一系列雜糅在一起的復雜情緒后,他直接跳過了對方的問題,直奔主題。
“走吧,我們先上去!
“誒?你知道怎么上去了嗎?話說你不睡會兒嗎?你……額……”
付沅的話在看到榮夏繁非常自然地牽起他的手后就消音了,而后者在察覺到他的視線后,主動開口解釋,“我這不是擔心自己被這里驅逐,留你一個人你會害怕嘛!
“哦……對哦。”付沅接受了這個說法但是很快就略微不滿地鼓起腮幫子,“我、我才不會害怕呢!”
對此,榮夏繁也從善如流。
“嗯,說錯了,是我一個人在下面會害怕!
這話讓付沅非常滿意,點點頭主動拉著對方往前走,完全忘記在剛剛的“冷靜時間”里,他們兩個早就已經分開過了。
“我睡了多久啊?話說你真的不用休息一會兒嗎?不要小看我,我也可以承擔護衛工作的呀!真有危險我肯定會第一時間叫醒你的~”
榮夏繁耐心地解答付沅這一連串的問題。
“你睡了大概六個小時吧,我休息過了,閉目養神半個小時足夠了,以及謝謝你的關心!
遇到危險了還記得叫醒我,而不是直接丟掉我先跑一步,真的是讓人感動。
付沅自然是不知道榮夏繁心里那已經成為條件反射的陰陽怪氣,因此在聽到對方的道謝后,他臉上浮現了一個成就感滿滿的笑容。
“哎呀~關心你不是應該的嘛~”
“是啊,畢竟這是作為一位優秀leader最基本的要求!
“leader”這個詞也不知道觸發到了付沅的哪根神經,他的臉突然又開始冒熱氣。
“咳咳……”他此地無銀地清了清嗓子,“那什么,你剛剛說我們要上去,上去哪里。窟有,要怎么上去啊?”
聽到他的輕咳,榮夏繁先揮手甩了三個小火苗出來,全方位無死角地溫暖著付沅,之后才緩緩開口。
“具體上去哪里我并不清楚,但是如果我們想要得到食物和水,這種地道迷宮的地方一定不會是首選,我們必須去島的表層找。至于怎么上去……”
說到這里,榮夏繁停了一下,轉頭有些微妙地看了付沅一眼,才開口繼續道:“靠你了!
嘎?
聽到這話,付沅迷茫地張大嘴巴。
靠他?
靠他什么?
靠他的直覺嗎?
然后,他發現自己猜對了。
“左邊還是右邊?”
“emmm……右邊吧,左邊感覺涼颼颼的!
“繼續右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