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往下爬的速度很快,頗有種不要命的急切在里面。
張羌快要堅持不住了,抖著雙手,都快哭了:“能,能不能休息會兒……”
郎鳶心里記掛著郎淵,緊咬著后槽牙:“再堅持會兒!”
得!
張羌喘息著,認命跟上。
*
郎淵和霍望又回到了最初掉下來的地方。
兩人坐在一塊兒大石頭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望著上面的石壁和天空聊天。
“其實我很好奇,你和郎總到底是什么關系呀?你們的名字一模一樣!
郎淵漫不經心:“同音不同字……關系……”
他是郎淵,也是郎鳶,他們是同一個人。
但這事兒沒必要讓外人知道,郎淵沒跟他說。
“嗯?”霍望好奇追問。
郎淵避重就輕:“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你確定他們會下來找我們?”
“肯定會的!我們就等著吧!”
霍望斬釘截鐵,無比堅定。
這時候,地縫底下已經沒有太陽光線了,到處昏昏沉沉,有些地方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恐怖又危險。
郎淵忽地問:“那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他們下來找我們了,但是我們怎么上去?”
霍望:“……”
這他是真沒想過!
兩人陷入沉默。
直到霍望終于堅持不住,迷迷糊糊蜷縮在大石塊兒上睡了過去。
郎淵拍拍屁股站起身,面無表情看向黑暗一處:“出來!”
他這一聲在空曠昏暗的地縫底下帶有回音,充滿冷漠和威懾力。
霍望驚醒:“怎么回事,發生什么事了?”
被呵斥的幾人沉默了一會兒,從黑暗中走出,聲音嘶。骸皠e,別緊張,我們沒有惡意,沒惡意……”
郎淵眉頭微皺。
黑暗中走出兩男一女,衣服破破爛爛,到處沾滿血跡,干涸發黑。他們餓得面黃肌瘦,像路邊乞丐。
應該是掉下地縫幸存的人。
霍望連忙走到郎淵身邊:“他們……”
郎淵隨手把他拉到身后,面無表情與對面三人對上:“站住,再敢走過來,殺了你們!”
“不,不要,不要……”
李鉉張了張干到起皮的嘴唇,慌忙解釋:“我們是半個月前從首城逃出來的,但是沒想到半路被喪尸追上,掉進了這個地縫里……我們命大才沒死的,沒有惡意……”
“你,你們也是從上面掉下來的嗎,有,有沒有水,能不能給我們點兒吃的?我們已經好多天沒有進食了……”
女人身形瘦弱狼狽,苦苦哀求。
他們眼底都沒有了光,臉上滿是希冀和祈求。
霍望心軟了,湊到郎淵耳邊跟他小聲耳語:“那個,我,我的小包里還有點能量棒……”
還有一些糖果零食,都是郎鳶給他當零嘴吃的。
說完小心翼翼他看著郎淵,等他做決定。
郎淵不習慣與人靠這么近,皺眉往一側挪了半步,按住他腦袋:“你先別說話!
“唔嗯!”
霍望立馬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姿勢,抿唇閉嘴,眼巴巴瞅著他。
他絕對聽話!
郎淵冷漠轉頭看向那三人:“我在附近發現了兩具尸體,是你們的同伴?”
三人無神的眸子里,驚慌一閃而過。
立馬有人站出來否認:“尸體?什么尸體?我們不知道!我們三個人是一起掉下來的,根本不知道這里還有人!”
“啊,是是是,他說的沒錯的……”
眼看對面三人慌亂的達成共識,郎淵眼底的冷漠暈染開來。
這三人不老實。
那兩具尸體身上的肉被割了好幾道,就在這附近,他們三個半個月前就掉下來了,不可能發現不了。
郎淵不信他們。
為首的男人李鉉見他不為所動,連忙推了推身邊形同枯骨的女人,給她瘋狂使眼色,示意她說話。
陳喜慧囁嚅了幾下干巴起皮的嘴唇,啞聲哀求:“給,點吃的吧……求,求求,你們……”
她的聲音壓得很小,聽起來有氣無力。
霍望更心軟了,眼巴巴瞅著郎淵,就等著他做決定,他就給吃的了。
郎淵雙手抱胸,無動于衷回視。
霍望:“……”
霍望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并默默把手揣進了兜里,挪到他身后側,一聲不吭。
霍禧說過,當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是否會對身邊人造成傷害時,如果覺得身邊那人可靠,那就聽身邊人的話,絕對不要擅作主張,不要肆意妄為。
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
霍望把霍禧的話深深刻在腦子里,時刻謹記,格外理智。
對面倆男人見女人哀求也沒用,惱了:“你們就這樣見死不救嗎,給我們點吃的喝的不行嗎,你們非得這么鐵石心腸,眼睜睜看著我們死?”
“大家都是同類,在這種情況下,互幫互助才是最正確的!”
李鉉稍微大聲了點,陳喜慧被嚇得一顫,眼淚登時就出來了。
她像是剛回過神來似的,崩潰的哭著哀求:“救救我們吧,給我們點吃的吧,給我水,給我水……”
她蹣跚著往前走了幾步,一下撲倒在地:“……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