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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羽小說 > 歷史軍事 > 我的姐夫是太子 > 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466節
        楊喜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是故弄玄虛的時候,對方也是人精,所以要博取好感,就必須得和盤托出。

        于是他道:“學生到了京城,幾乎無法進城門,可想著知府的請托,實在不甘心,所以四處打探,這時有人面授機宜,說是……既然此路不通,何不另覓他路,又說京城有一種酒,價格高昂,王公大臣都愛之。所以……學生便換了一些酒,其實也不過是朱知府的些許心意而已,也就十來箱子。”

        這一下子,鄭賜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腦子開始飛快地計算起來。

        五兩一瓶的酒,這很好計算。

        一箱六瓶,這就是三十兩一箱子,十幾箱的話,價格在五百兩之間。

        五百兩不算多,卻也不算少了。

        畢竟只是冰敬炭敬,和宋朝一樣,像什么花石綱、生辰綱之類,其實都只是送禮的名目之一。

        而且這知府,十之八九也未必是往一家送。

        鄭賜所收的禮,也不只是一家。

        每年送禮的,哪一次不是絡繹不絕,門庭若市呢?

        只是鄭賜心里,還是心生疑惑。

        他繼續凝視著這楊喜,心情也說不出好壞來。

        你說好吧,總算有人送了炭敬來了。

        可你說不好吧,老夫要這么多的酒做什么?

        沉吟片刻,鄭賜還是微笑道:“有勞你了!

        說罷,朝一旁的管事道:“給這位先生備一頓飯,他這一路也是辛苦!

        楊喜聽罷,大喜,忙道:“多謝。”

        要知道,以往楊喜為他家知府干這些事,人家可不給你備飯的啊,畢竟你只是一個下人,何況就算是楊知府親自來,也未必能見著鄭賜,朝廷大臣,自有大臣的臣儀,豈會是下頭人說見就見的?

        你送了禮,禮單能送到鄭賜的面前,讓鄭賜抬起眼皮子來看一眼,見了你的名字,你的心血也就算是沒有白費了,其他的,哪敢奢望?

        對楊喜而言,他這也是超額完成后了任務了,等回到了彰德府,那知府問起,他將這事一說,少不得知府要大喜,對他必是更為倚重。

        楊喜也很識趣,再不多話,又行了一禮,便恭順地碎步而去。

        這楊喜一走。

        鄭忠便湊出來,道:“爹,我去庫房看了,是棲霞的酒,五兩銀子一瓶的那種,照市價,有五百五十兩!

        鄭賜捋須,皺眉,而后道:“嗯,知道,老夫就知道是那酒,張安世那個家伙……”

        本來還想罵,不過細細想一想,算了。

        罵了又有什么意思呢?你越罵他,說不定這家伙還越興奮呢!

        人家就喜歡看你跳腳的樣子。

        沉吟片刻,鄭賜突然道:“這么多的酒,留著也沒什么意思,留下一箱,其余的……想辦法處理掉吧。”

        鄭忠愕然地道:“處理?這……這……兒子……沒做過買賣啊!”

        鄭賜恨鐵不成鋼地瞪兒子一眼,才道:“可以賤賣,想辦法找個人,當然,要避人耳目一些,不要讓人知道是咱們鄭家要賣。”

        鄭忠便只好道:“那……兒子這幾日,想辦法找一找看。”

        “哎……”鄭賜搖著頭道:“這算是個什么事啊。好端端的大臣,如今卻也要做買賣!

        他氣咻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只是到了次日。

        又聽管事的來說,一些人送酒來了。

        鄭賜聽了,心中更是不悅,惱怒地道:“我們鄭家,可不是酒坊……哼,難道要開酒樓嗎?鄭忠呢?將鄭忠那個家伙給我叫來。”

        沒多久,鄭忠卻是興高采烈地來了,他喝了酒,醉醺醺的,兩腿打晃。

        “爹,爹……”鄭忠醉醺醺地咧著嘴,朝鄭賜笑。

        鄭賜頓時大怒,上前去,揚起手,便給了他一個清脆的耳光。

        啪……

        鄭忠猛地被打醒了,捂著嘴,委屈得要哭。

        鄭賜怒道:“你這畜生,你凈不干好事,叫你去賣酒,你在干什么,你成日喝酒?你素來不上進,這也就罷了,現在倒好,還要沾染惡習嗎?畜生!”

        鄭忠便哀嚎道:“爹……這酒……這酒,不能賣,不能賣啊!

        “不能賣?”鄭賜一愣,看著鄭忠,狐疑地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鄭忠道:“爹,兒子惦記著爹的吩咐,清早就出去打探,看看有誰要買酒?烧l曉得……那棲霞的酒,居然一夜之間,便售罄了!

        “售罄了……”鄭賜又是一愣,心里忍不住又開始生出對張安世的妒忌。

        這狗東西……他……他又掙了。

        一想到張安世掙錢,鄭賜覺得比殺了他還難受,他金剛怒目地大喝:“那又如何?”

        “爹啊……”鄭忠道:“雖是售罄了,可現在天下人都曉得有一種酒叫宮廷御釀,到處都有人在求購,兒子清早去的時候,聽說……聽說,已經開始有商戶直接掛出招牌,說是六兩銀子一瓶收購了。”

        “六……六兩……”方才還云里霧里的鄭賜,猛地一哆嗦。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鄭忠。

        一夜之間,價格就漲了一兩,之前五兩銀子一瓶,就已是天價了,怎么還能漲?

        “這一定是張安世……是他們耍的花招,老夫曉得一種騙術,就是故意讓人高價求購……”

        “不!编嵵液苁呛V定地搖頭道:“這不是騙術,兒子起初還不信,可清早的時候,不是有人來咱們家送禮嗎?我特意問過他們的酒從哪里來的,他們說……棲霞那邊沒有貨,是他們在市面上,用六兩銀子好不容易才收來的!

        “爹,若是這些人是張安世指使,那被指使的人,還會跑來將這酒白白送給咱們家嗎?”

        鄭賜身軀一震,他大受震撼,心里卻是無法理解。

        只見鄭忠此時又道:“爹若要賣,那就賣好了,現在只要賣,保準不怕賣不出價,兒子這就去……”

        “回來!”鄭賜突然臉色變得更加陰沉,因為急,所以大喝道:“不賣了!

        “不賣了?”鄭忠覺得自己這爹,真是比自己的婆娘還難伺候了。

        鄭賜道:“所有的酒都好好封存起來,藏地窖里,以后若還有人來送,也照樣如此!

        鄭忠皺眉道:“爹,這都藏起來?咱們家,不是來年還要擴底,建宅子嗎?”

        “建個屁!编嵸n冷笑道:“家里這樣的寬敞,要住這么大做什么?你這混賬東西,就曉得享受,敗家玩意!”

        鄭忠一臉委屈。

        鄭賜深吸一口氣,才道:“給老夫備上朝服,今日老夫要去當值,不能老是待在家里頭,人待在家里頭,耳目也不靈通了!

        說罷,再不理鄭忠,急匆匆地準備出門。

        京城內外,可謂萬眾矚目。

        何止是賣酒的鋪子,就算是賣紙扇的,乃至是豬肉販子的,紛紛張掛招牌,都是收酒。

        棲霞那里,早有不少商販,將棲霞酒業的對外聯絡鋪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你們倒是拿貨來賣啊!

        “我要……我要……”

        “劉掌柜,我是朱大掌柜他三叔的姑爺的堂兄弟……的鄰居,你得通融、通融一二……”

        “真沒貨了啊,不信,你們可以去看后頭的倉庫,一丁點也沒了,何止是這兒,就連作坊那邊,也沒貨了。諸位,諸位……不要滋事,若是有貨,到時一定會廣而告之,大家別擠……呀……救命,救命啊,快去喊校尉來,這兒來人滋事,你怎么還打人,知道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這兒早就亂做了一團,場面鬧哄哄的,許多人都急眼了。

        誰能拿到貨,轉手就立即能掙錢。

        可商行這兒也沒有辦法,這酒……又不是憑空變出來的。

        誰能想到,這一夜之間,各家代理的鋪面,所有的酒幾乎都是銷售一空。

        朱金是早躲起來了,見這場景,真的嚇了一跳。

        更可怕的是……現在突然之間,他的那些三大姑八大姨,都好像從石頭縫里蹦出來了一樣。

        各種親戚,早將他家圍住了。

        朱金不敢回家,也不敢去酒業的鋪子。

        甚至連錢莊也不敢去了,干脆躲在了煤場,等到天漸漸黑了,才先讓一個伙計出去四處探探,確保無人,才獐頭鼠目的出來。

        他貓著腰,進了一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馬車里,放下了簾子,才焦急地道:“我要見威國公,我要見威國公!

        ……

        “威國公……日子沒法過了啊,我自己的親侄子都要和我翻臉,酒業那邊,還鬧起來了,打傷了幾個伙計,這些人瘋了,都瘋了!

        朱金擦拭著眼淚,一臉的委屈。

        他只是一個賣貨的,掙銀子當然高興,可太危險了,這是拿命換銀子啊。

        張安世顯然心情很好,笑吟吟地看著他道:“怕個什么,你見我在外頭捉拿亂黨,可有怕過嗎?男兒大丈夫,求取功名,建功立業,早就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不要怕!”

        朱金苦著臉道:“可這樣下去,也不是長久之道,這產量實在太有限了,一天才幾千瓶,能不能想辦法增加一下產量?”

        張安世卻是道:“一天三千瓶,一個月就是十萬瓶,這還不夠?你以為這酒這么好制?咱們這酒……可不是粗制濫造的,是九九八十一道工藝,所有制酒的,都是年方二八,很有姿容的少女親手制的!咱們酒坊里頭,規矩這么多,為的就是給大家提供好酒,什么制酒的女子,來了月事不得上工,什么若是懷有身孕就得調崗,得確保是待字閨中。”

        “還有……”張安世道:“它們在生產過程之中,有專門的大儒,給它們念《詩經》和《春秋》,它們可是聽著朗朗讀書聲最終釀制而成的!”

        張安世說罷,痛心疾首地道:“貞潔的女子,還有咱們老祖宗的文化,圣人的四書五經,怎么到了你這里,就這樣的不值錢?更不必說,每一瓶酒,出作坊之前,還有雞鳴寺的僧人進行開光儀式,這酒不開光,怎么給酒客帶來好運氣?不能讓人龍馬精神,闔家幸福的酒,你賣出去,你缺德不缺德?”

        朱金直接聽得目瞪口呆。

        酒坊的制造,乃是絕對的機密,即便是朱金,也不了解。

        現在一聽,只覺得這玩意太玄乎了。

        他忍不住喃喃道:“敢情前幾日,公爺您讓我隨便召一些嫁不出去的老閨女,還有召一些落第的秀才,還有找不到寺廟落腳的野和尚,是為了這個呀?”

        見張安世的臉驟然間黑了下來,朱金像是頓時驚醒過來,猛地打了個哆嗦。

        他立即賠笑道:“不不不,公爺您……真是大慈大悲啊,小的想明白了,沒錯,一丁點也沒錯,咱們賣酒,得有良心,不能眼睛鉆進錢眼里。這酒……不能粗制濫造。若不是貞潔的女子親手制出來,沒有聽過朗朗讀書聲,不曾開過光,這樣的酒,能給人喝嗎?公爺誠信做人,小的心里只有欽佩!

        張安世臉色總算緩和下來,隨即又得意洋洋地道:“何況咱們制酒的水,乃是特制的泉水,是我棲霞的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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