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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羽小說 > 歷史軍事 > 我的姐夫是太子 > 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561節
        蹇義皺眉道:“難道事先不進行準備嗎?防患于未然?”

        “只要恩府下令,闔府上下,誰不爭先恐后為恩府效命?”

        蹇義道:“錢糧呢?”

        “盡力籌措,總有辦法的。”

        蹇義道:“好,征十萬石糧,七萬兩銀子,征四千壯力,還有三百個醫戶候命!

        “這……”吳歡顯得遲疑。

        “怎么?”

        吳歡為難地道:“前些日子,大家踴躍的獻糧,已經要揭不開鍋了!

        蹇義冷冷地道:“這是你們要將威國公的好意拒之門外!

        “恩府……”

        “到了如今,你們卻又為難了?”蹇義有些失去了耐心:“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捍衛名教?不是名教存亡,在此一舉嗎?”

        吳歡道:“恩府……何出此言?”

        “哼!卞苛x也知道,說了沒用,此時也只好冷哼一聲。

        吳歡默默地站在一邊無語,緩了緩,見蹇義漸漸的心平氣和,這才道:“恩府……息怒,到了如今,何必要說氣話?哎,學生們盡力去辦就是。”

        蹇義也覺得自己方才的話說的有些過重了,便道:“難為你們了。這樣吧,請諸位鄉賢和士紳們都到府里來,老夫親自和他們談一談,他們都是知曉大義之人,想來……也能體諒官府的難處。”

        吳歡道:“恩府所言甚是,學生這就去聯絡!

        吳歡說著,疾步而去。

        蹇義站起來,起身,背著手,他臉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

        可是……想到太平府,他又不禁開始給自己大氣。

        至少,他相信自己是對的……

        ……

        張安世拖著疲憊的步伐,終于回了自己家。

        這些日子,為了鼠疫,他幾乎是馬不停蹄,四處奔走,府里的事,因為高祥諸官都去各府幫忙了,最后都壓在了張安世的身上。

        張安世這才知道,那些瑣事有多難,好不容易將手頭的事處理干凈,也終于有時間回家去看看。

        畢竟這些日子沒回去,他的確有些想徐靜怡和兒子了。

        況且這時候也是特殊時期,雖說家里并沒有傳來不好的消失,他心頭其實也不免還是有些擔心。

        回到家,見府里上上下下的人,也響應了號召,正在一遍遍的清洗。

        這讓張安世放下心來,這種事,最重要的是大家肯相信,肯配合,人都是惜命的,現在有了解決的辦法,單憑官府還是不夠,卻也需尋常人家們,自發地對自己的家進行清理。

        確定妻兒都安好,他也實在是累了,于是回了寢室,倒頭便睡。

        醒來的時候,依舊睡眼蒙蒙,卻見自己的枕邊,一個小人兒正坐在一旁,烏黑的眼睛,一眼不眨地瞅著他。

        一見張安世睜開眼,他咧嘴一笑,伸出小手,摸了摸張安世的臉。

        張安世見他似乎要東倒西歪的樣子,便顧不上疲倦了,連忙翻身而起,將他攙住。

        站在床頭的,是徐靜怡,徐靜怡道:“本不想打擾你的,可長生總是哭鬧,可放在你這兒,他便乖巧了!

        張安世道:“這樣啊!

        一面說,一面摸摸張長生那幼嫩的小手。

        徐靜怡看著兒子,溫柔地笑道:“他喜歡你呢!

        “不!睆埌彩蓝嗽斨鴱堥L生道:“他怕我。”

        “哪里有怕你,還笑得這樣開心的!

        張安世道:“我自己的種,我會不知道嗎?就是因為害怕,所以才要樂。求生的本能,是刻在人的骨子里的,他定是怕我怕極了,這才如此!

        徐靜怡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道:“做爹的,哪里有這樣想自己的孩子的?倒好像這孩子是撿來的一樣!

        張安世得意地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就是因為是親生的,才知曉他的深淺。”

        張安世起身洗漱,又吃了點東西,恢復了一些氣力,便抱著張長生在院子里走了一圈。

        見已日上三竿,便又將兒子遞回給妻子,交代妻子在家好生養胎,便又急匆匆地前去棲霞當值。

        誰料此時,姚廣孝竟是在此候他很久了。

        張安世見了姚廣孝,心里有些發怵:“姚師傅,你怎么了?”

        姚廣孝嘆了口氣道:“貪念犯了!

        張安世:“……”

        姚廣孝看著張安世,一言不發。

        張安世道:“姚師傅,你可要把持住自己!六根不凈,怎么能修好佛法呢?”

        姚廣孝露出了失望之色,不過他重新振作了精神,微微笑道:“和你玩笑而已,此番來,是有事!

        張安世一點不覺得輕松,忙道:“還請賜教!

        姚廣孝倒是認真起來:“上一次聽你說那什么煤油燈,甚是神奇,貧僧就想,等鼠疫過去,雞鳴寺可夜里舉行一場法會,最好是選在下雨的時候,將此燈張掛在桿子上,尋常人在下頭看不甚清,也不知此燈的緣由,你說……”

        張安世不禁哭笑不得地道:“姚公,你現在每日琢磨這個?”

        姚廣孝一臉理直氣壯地道:“其他的事,貧僧也不敢琢磨啊!

        張安世便笑著道:“這倒也是,只是……等將來煤油燈普及之后,大家便戳破了雞鳴寺的把戲了!

        “那是以后的事,此一時,彼一時嘛。貧僧越發的覺得,你那些東西鼓搗得越多,將來佛法就越要衰敗,遲早佛祖的大業,要喪在你的手里!

        “這是什么話?”張安世道:“不要將什么都扣在我的頭上!

        姚廣孝搖頭道:“貧僧的預料,歷來不會有錯。其他地方的百姓,貧僧不知道,可大明的百姓,貧僧還不知道嗎?他們是有了難處才來求神拜佛,等難處少了,沒災沒難的,遲早要將佛爺都餓死!

        張安世又哭笑不得:“這可說不準,我們就不要計較千百年后的事了!

        姚廣孝卻依舊不忘他此來的目的,道:“那燈,你給不給?”

        張安世倒也豪爽,不帶一點遲疑地道:“給給給,等制了一百盞就給你送去,到時你故弄玄虛,人家打上門,可別把我招供出來。”

        姚廣孝臉色緩和一些,卻冷不丁道:“辦完了這些,貧僧要去一趟寧國府!

        “嗯?”張安世詫異道:“去那里做什么?”

        “想積一點陰德!币V孝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道:“這一次不是開玩笑,貧僧預感到,寧國府可能要出事了!

        張安世皺眉:“且不說那里有蹇公,再壞也壞不到哪里去吧。”

        姚廣孝搖頭:“你還是不知人心有多險惡啊,人壞起來,是真的能吃人的!

        張安世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要去?”

        姚廣孝深深地看了張安世一眼,才道:“貧僧說過,真的是想去積點功德,哎……”

        說著,他了站起來,露出了一副復雜的樣子,接著,居然伸出手來,捏了捏張安世的臉:“威國公啊威國公……這條路,你好生走下去!

        張安世匪夷所思的樣子,想說點什么。

        卻還沒等他出口,姚廣孝便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記得舍利,記得舍利塔!

        說著,沒等張安世反應,便施施然的,徐步而去。

        張安世:“……”

        和有些人交流,確實是一種痛苦的體驗,比如姚廣孝,就給人一種……這家伙有一百個心眼一般,你永遠猜不透他的話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當你覺得他貪婪的時候,他突然好像有了正氣。

        可你覺得他有了點和尚的樣子,他卻轉頭令你恨不得掐死他。

        “真是古怪的和尚啊!睆埌彩绹@了口氣。

        匆匆過去一月,太平府的情況已漸漸地穩定下來。

        雖偶爾出現了一些病患,不過……因為很快進行了隔離,又有人悉心救治,再加上鼠疫無法快速的傳播,人們也漸漸不將鼠疫當一回事了。

        可即便如此,還是死了一百多人,最嚴重的依舊是應天府,死了三百多。

        可這已是最好的結果了。

        似乎一下子……天下又歸于了平靜。

        拂曉的雞鳴寺里,姚廣孝換上了一件滿是補丁的僧衣,帶著一個老僧,這老僧背負著一個破舊的包袱,跟隨著他,緩步而走。

        平日里,隨身照顧姚廣孝的小沙彌匆匆追上來:“師傅,你往哪里去?”

        姚廣孝回頭,迎著曙光,他露出了難得的微笑,道:“去地獄!

        沙彌聽不懂,可他卻知道,姚廣孝平日里穿著的內襯絲綢料子的僧衣都統統疊放好了,擱在他自己的闡室里。

        此次卻只穿著一件破舊的僧衣下山。

        沙彌道:“師傅,我隨你去,你等等我,我去收拾……”

        “不必了!币V孝回過頭,伸手摸了摸小沙彌的光腦殼,神情顯得異常的溫和,道:“你呀,要聽話,乖乖的,還有……我那鑰匙,你不要隨意交給別人,只有等到宮里來了人,你才將鑰匙送上,那鑰匙的箱子里……是貧僧的身家性命,知道了嗎?”

        “師傅,你怎的今日不帶上我!毙∩硰浻行╇y受,眼淚汪汪的要哭了。

        姚廣孝道:“因為你年紀太小了,以后還要念一輩子經呢。你乖乖聽師叔們的話,對了,也不要盡信你的師叔,這世上……不要相信任何人,你念自己的經,做自己的事,修自己的佛。”

        小沙彌擦拭著眼淚,邊道:“師傅是不是不要我了?”

        姚廣孝露出微笑,笑得平靜,繼續溫聲道:“不許哭了,乖乖的!

        小沙彌欲言又止。

        姚廣孝卻是轉回身,隨即,朝著朝霞的方向信步而去。

        他走得很從容,后頭的老僧,戴上了斗笠,背著破舊的包袱,亦步亦趨。

        小沙彌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這養育了自己五年的師傅,那背影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他懵里懵懂,有些狐疑,總覺得好像……有什么事要發生。

        終于,他大聲道:“師傅,你幾時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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