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若瑄的眸光閃爍,點了點頭。
“你和那個宋淼原本就認識?”坤王皺著眉問道。
“是,宋淼本就是京師中人,他參加科考的時候認識了三少夫人,三少夫人當年經常去一間書店,他們就是在那里認識的,不過,兩人只算是書友。沒過多久,宋淼家中變故就離開了京師,沒有再聯系!蹦H嵴f的是宋淼昨夜編好的話。
為了宋淼的計劃能順利進行,此刻不能和馬府、王府的人交惡,所以她必須道這個歉。
“三少夫人和宋淼在關東偶遇,自然是驚喜又意外,免得不多聊幾句,沒想到這么巧就被我撞見了。”莫桑柔看了馬若瑄一眼,朝她點了點頭。
“我造成的誤會,我會向關東的百姓澄清!
馬若瑄點了點頭,懸在心里的石頭松了下來,可伴隨而來的,卻是另一種心驚動魄,因為她不知道宋淼將要做什么,更不知道爹娘若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又會如何?
莫桑柔說完,坐回了位置上。莫大人連忙又和王爺客套了幾句,這件事情便被當成一個誤會給揭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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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后,天光晴朗,風吹拂在臉頰帶著絲絲的暖意。
俞晗芝卻異常怕熱,坐在馬車內,不停地扇扇子。戴茵茵看著她,一襲丁香色綢緞長衫,青絲高綰,只用絲帶系著,又因出了汗,有些發絲黏在她的臉頰上,卻絲毫不阻她的美色,反而在那清冷中添了慵懶美感,像是開在山間永不垂落的山茶花。
“為何盯住我?”俞晗芝看了戴茵茵一眼。
戴茵茵收回目光,笑了一下:“我懷孕的時候也沒你這般怕熱!彼募∧w無疑是嬌生慣養出來的,哪怕生過孩子,都不見任何皺紋。
俞晗芝笑了笑,不知道該怎么接她的話,轉而說道:“那個別莊,叫什么?”
“碧霞落!贝饕鹨鹫溃骸笆且幻凶鲟嵗习宓母簧涕_的,據說是京中某位大官的親戚,那別莊實則是在那位大官名下,但沒人知道真實的信息!
俞晗芝:“繆大人的案件被定為機密,案件調查進展都沒有公布,這樣會影響別莊的價格,鄭老板為何急著脫手?”
“這正是我的擔憂。”戴茵茵道:“我猜想,或許鄭老板通過自己的關系,查到一些安靜的進展,提前得知了什么,所以才急著脫手。”
俞晗芝的眉頭一挑:“你覺得,繆大人是被人害死的?”
戴茵茵微微點頭,卻說得婉轉:“任何可能影響別莊價值的因素,都可以考慮進去。若這別莊是謀殺案的現場,再被人為渲染,恐怕到時候別莊就成了郊區鬼屋了!
“可正是因為案件不明,別莊才能賣這個低價,因此觀望的人也多,這是人性,貪便宜誰都不想錯過。”
俞晗芝的神思一頓,思緒仿佛有什么一閃而過,她蹙眉問道:“這購買別莊是白瑤兒提出的?”
戴茵茵搖頭道:“是父上的主意,但他要求探明情況再下決定,而她協理老太妃,對這件事情是徹底支持的,我和她因此吵了起來。”說著,她抬頭看了俞晗芝一眼,想知道她的意見。
俞晗芝:“等我看一看那個別莊!
她覺得這個別莊出現得時間點太奇怪了,無論是白瑤兒還是戴茵茵,這兩人都是她前世的敵人,只是今世她暫且沒有和戴茵茵發生沖突,而這個別莊更是一個變故。
前世,根本沒有這個別莊買賣。
但她可以放心的是,戴茵茵暫且沒有要加害她的動機,至少不是明著要對付她,因為她知道戴茵茵想要的是什么,想要對付的也不只是一個“她”而已。
過了一會兒,馬車到達碧霞落。
俞晗芝看了現場,以及牙人目前公布的經營數據,若是以從商的角度看來,這別莊是關東目前最好的,經營數據優秀,是值得低價購入的。至于是什么價格,俞晗芝還需要結合其他數據才能算出來。
單單從商業角度來說,別莊是值得購入,坤王聽了很滿意,讓俞晗芝算出一個價格,又讓戴茵茵配合,若是價格合適就參加競拍,牙人那邊也要提前聯系好。
至于繆大人的那個案件,暫且當做一個不確定因素,坤王先去找人打探下情況。
因為別莊的事情,俞晗芝這幾天往外跑了幾趟,累得腳又紅又腫,又窩在書房算別莊的價值。真是應了那句“一孕傻三年”的話,她覺得腦子沒有以往靈活了。
算了三五日,她才把最終的價格交給坤王,是他能夠接受的范圍,于是讓戴茵茵立刻和牙行聯系,先報了名再說。
俞晗芝的心里隱有擔憂,她到底遺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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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
去年冬的那個風雪夜,邵舒料準戎狄會凌晨入侵,故意營造出我方士兵疲憊的狀態,實則早早埋伏好,一招請君入甕,讓戎狄損失慘重,而我方兵不血刃就取得了勝利。
消息傳到京師,滿朝震驚,紛紛都對那個叫邵舒的男子很是好奇。原本眾人應該凱旋而歸,朝廷業已發文,但就在這時,北境又發生了新的變故。
軍營中有人準備給戎狄通風報信,但因事出突然,那人慌忙之中將信條掉了,那張信條被邵蒙將軍撿到。當天夜里,軍營的糧草庫被燒得一干二凈。
莫將軍召集了邵家三兄弟以及他的副手李天問,這幾人是值得信任的,幾個人談論了一天一夜,對于軍中奸細的問題,看法不一,最后沒有任何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