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原來的計劃是將雍朝徹底拖垮,可這個孩子的到來改變了公主的想法。”
“公主意識到,她即便拖垮了雍朝,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北國要想將其徹底蠶食,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可若讓肚子里的孩子成為雍朝皇帝,就能輕而易舉完成竊國!”
“公主在北國吃夠了政見不受重視的苦,所以她更希望這一胎是個皇子,如此一來這條路會好走許多!
“但若是小公主也沒有關系,雖然艱難,但一旦成功,這將會是改寫歷史的創舉!”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公主的身體已經不允許她再孕育一個孩子了!
“這會是公主的最后一搏,她要將兩國共治,甚至一統天下的榮光都留給那個孩子,唯一的要求就是,這天下最后要姓金,須以“北”為尊!”
喬嬌嬌聽到這里,忽而心神一動。
她記得很清楚,二皇子最后確實成為了兩國共主,但是他并沒有改國姓為“金”,而是繼續以雍朝為尊。
最后的結局更像是,雍朝吞并了北國。
想到這里,喬嬌嬌忍不住生出一絲稍顯怪誕的猜測。
會不會原著里,二皇子也意識到了自己一生都被玉琉操縱著,所以最后選擇用這種方式,表達對玉琉的反抗呢?
當然,這只是嬌嬌的猜測,也無從驗證了。
這時候,楚柔心緒回歸現實,臉上的豪情壯志也悉數化作了苦笑。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呢喃著:“明明已經快了......到底壞在哪一步了呢?公主明明已經盡力為殿下掃清所有障礙了!
“太子是最大的阻礙,公主試過對太子下手的,但皇后將太子保護得極好,于是公主迂回行策,離間了帝后!
“公主決意自戕之前,特意去了一趟翊坤宮,讓雍帝以為是皇后逼死了她,這一招十分奏效,帝后確實徹底鬧翻了!
“但男人啊,心里到底忘不了少年夫妻的情意,所以公主自戕之前特意囑咐過我,讓我在她仙去幾年后,用故國的紅線轉生之法再行離間之計,讓皇后徹底寒心!
“我親見雍帝入了魔一般,在歸去來兮院大行邪法,呵呵,那個狗皇帝憑什么得到公主的轉世,所以我偷偷在那個皇宮雕塑里加了個‘否’字!”
“我就是要看著他抓心撓肝求而不得,看著他夫妻分飛,眾叛親離!”
“還有三皇子.......靜妃那個沒頭腦的蠢貨,懷了身子竟然還敢到金玉宮炫耀,都不用公主吩咐,我尋機就給她下了藥!”
“三皇子出生的時候,我還偷偷去看過一眼,瘦瘦小小的一團,一瞧就是早夭的命,倒沒想到讓他活到了今日!”
“呵,也不過是個廢人罷了,對殿下沒有任何威脅!”
喬嬌嬌聞言眼睛微微一瞪。
竟然連三皇子體弱都是他們的手筆!
玉琉為了給她兒子鋪路,當真是造就了無數人悲劇的一生!
楚柔還沉浸在玉琉的偉大奉獻中。
“公主生怕自己做的不夠多,讓我與金珠出宮,在護國寺為殿下培養死士,讓銀珠去南離國為殿下鋪就后路!
“油盡燈枯之前,公主又將早已“吃飽喝足”的母蠱轉移到了殿下身上,讓雍帝本能地去“偏愛”殿下,給了殿下控制雍帝的底牌!
“甚至最后還殫精竭慮留下了兩條錦囊妙計,助殿下渡過未來可能遇到的艱難考驗!
“公主做了這么多......這么多啊,為什么最后還是敗了?”
楚柔茫然四顧,眼里透著絕望,已然有了死志。
“公主以身入局,這般都換不來上天的眷顧,這天——果然是瞎了眼的!”
喬天經聽得神色冰冷,他并未從楚柔的話語里覺出任何感同身受的悲壯之意,只覺得脊背發涼!
這是楚柔眼中經過美化的,為了家國大義不怕犧牲、不惜以身入局的玉琉。
但他觀玉琉行事,奉的就是不擇手段的原則。
無論是稚童、少年、身懷六甲的女子還是身邊人,甚至自己的兒子,她都可以毫不猶豫拿來利用。
喬天經甚至毫不懷疑,若不是蠱蟲掏空了玉琉的身體,這個兩國共主也輪不到沈元白來當!
“楚柔,你當真知曉玉琉的全盤計劃嗎?那我問你,金裕王無子一事,可有玉琉的手筆?”
楚柔原本還在大呼“上天不公”,聽到這里神色忽而扭曲了起來,她努了努嘴,半晌才磕磕絆絆憋出了幾個字:
“和公主——沒有關系!”
喬天經眉頭微微一挑。
“真的嗎?你方才所言,玉琉一次次勸導先王上和朝臣,他們卻反過來污蔑玉琉賣國,玉琉當真一點也不怪他們嗎?”
“你說她以身飼蠱,這蠱到底是她主動養的,還是被逼的?她既如此無畏,為何痛苦萬分之時,喊的卻是讓你救她?”
“還有,你說玉琉來和親的時候已非完璧之身,那她的貞潔給了誰?狄在英?還是另有其人?”
“還有——”
“別說了!別說了!”
楚柔忽然像是受到刺激般瞪大了雙目,面色猙獰地沖喬天經嘶吼出聲,驚怒到臉上的血管仿佛都要爆開!
“別說了。!”
吧嗒——
這時候,一顆烏溜溜的藥丸突然從楚柔的嘴里飛了出來,滾落到了喬嬌嬌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