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軒辰眼下青黑,胡子拉碴的不修邊幅絲毫沒有一點王爺的俊朗威嚴。
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睡得一點也不安穩。
林秋心疼壞了,想抬手摸一摸嚴軒辰的臉。
剛一動才發現自己的手正被嚴軒辰緊緊的抱在懷里。
林秋這一動,嚴軒辰一下子醒了過來。
一睜眼便對上了林秋黑黝黝的眸子,一時間有些愣神。
半晌才反應過來,猛的彈起來就往外跑,邊跑還邊大喊著阿明,聲音中甚至還帶了些哭腔,實在是……毫無威嚴……
阿明匆匆趕來,這些天他一直守在主帳旁邊,不是來給林秋換藥,就是等著王爺傳喚。
給林秋把了脈又看了看傷處又換了藥,確定醒來了就沒什么大礙了才退了出去。
只留下嚴軒辰和林秋的獨處空間。
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躺著,就這樣互相看著對方,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最終還是林秋先忍不住敗下陣來,啞著嗓子開口:
“阿辰~”
林秋這聲一出來,嚴軒辰就是有再大的氣也消了。
上前兩步直接跪在榻邊把林秋的手抱在胸前。
林秋被嚴軒辰的動作驚了一下,嚴軒辰卻習以為常。
林秋昏迷的這幾日,嚴軒辰都是這個姿勢守在床邊的。
看著躺在榻上面色蒼白的人,嚴軒辰又忍不住紅了眼眶。
想他堂堂嚴國翼王殿下,一屆武將,在戰場上受傷無數也不曾落一滴淚,這幾日竟在林秋榻邊不知偷摸的哭了多少次了……
“秋秋,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
聲音帶著些哽咽,聽起來可憐兮兮的。
林秋覺得現在耷拉著腦袋的嚴軒辰就好像什么被拋棄了的大型動物一樣。x
心疼……
“阿辰,我錯了,但是我不可能看著你受傷……”
這一句話頂的,嚴軒辰憋了一肚子氣,發都發不出來。
他想說林秋怎么能這么自私忍心扔下他一個人。
他想說林秋怎么能這么狠心讓他日夜擔驚受怕。
可他也知道林秋說的對。
若是當時情況下兩人對調,他也定然會奮不顧身的替林秋擋下那一刀……
想說又不能說……
真憋屈……
嚴軒辰只好帶著些怨氣吻上了林秋毫無血色的唇瓣。
看著惡狠狠的樣子。
實際上動作卻無比輕柔。
顧著林秋受傷,嚴軒辰連索個吻都不敢深入,只敢淺嘗輒止的輕輕觸碰。
分開時,林秋蒼白的唇瓣上略微有了些血色。
嚴軒辰將剛剛有人偷摸送進來的熱粥端過來。
林秋想自己喝,但嚴軒辰態度堅決。
用自己當湯匙,一口口的給林秋喂完了一整碗熱粥。
等了一會,又將阿明剛剛熬好的湯藥端了過來。
用同樣的方式把湯藥給林秋喂了下去。
好不容易喝完了藥,兩個人口中都是一股子苦味,苦的舌根都發麻。
林秋蒼白的臉頰上也帶出了些紅暈,看著沒有那么虛弱了。
嚴軒辰倒了杯清水過來給林秋漱了口,自己也漱了漱口祛了嘴里的苦味。
林秋看著嚴軒辰忙活完,抬手輕輕拍了拍床榻里側,示意嚴軒辰上來一起躺著。
這幾日嚴軒辰也不是沒想過上榻,但總怕不小心碰著林秋,又怕萬一自己睡著了不老實,愣是沒敢……
這會林秋親自邀請,嚴軒辰自然禁不住誘惑,小心翼翼的上了榻,慢慢的爬到了里側。
躺下來也不敢碰林秋,生怕他的傷口會裂開。
林秋看著身旁僵硬的像個鐵塊的嚴軒辰,被子下的手指緩緩移動,勾住了嚴軒辰的小指。
嚴軒辰反手扣住了林秋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林秋如今身體虛,手有些涼,嚴軒辰便將他的手包在手心里暖著。
盡管多日勞累,嚴軒辰此刻卻不困,反倒覺得精神極好,就想一直看著林秋。
“阿辰,這幾日,戰況如何?”
林秋一醒來便忍不住替嚴軒辰操心。
“放心,無事,這幾日也就小打了幾場!
嚴軒辰語氣輕柔的安撫。
“那糧草呢,到了嗎?”
“昨日已經有人先行來傳過信了,說就這兩日到!
林秋放了些心,因著受傷太重,氣血不足,這會又有些昏昏欲睡。
嚴軒辰便也不說話了,安靜的聽著林秋的氣息慢慢變得平穩,不知不覺的竟也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沉……
嚴軒辰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睡得骨頭都有些酥軟。
林秋還在睡著。
北遼少有的安分,也沒有主動挑釁。
嚴軒辰小心翼翼的又從床榻里側爬下來,走到營帳外:
“江潯!
“屬下在。”
這幾日行軍打仗,暗衛們也都不東躲西藏的隱在暗處了,都在營帳外隨時待命。
“糧草到了嗎。”
“回王爺,到了,謝南洲去接應了!
“好,今日北遼沒有什么異動嗎?”
“回王爺,張仁勇將軍正帶人在青陽城外對敵,將軍帶的人多,打的倒不算激烈,北遼那邊氣勢不強!
“不知為何,總感覺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