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沈言歸手下工作了這么多年,對沈言歸的能力和水平十分敬佩,沈言歸幾乎沒有失誤過,選擇投資一定有自己的考量,只是因為兩人的水平相差過大,他才沒有辦法理解沈言歸的決策。
孫特殊把自己洗腦了,沒再提出異議,十分恭敬地詢問道,“那沈總想要投資多少?”
“把品牌買來后,維持最低的運作水平,后續不需要追加投資。”
生產出的產品只提供給他,不需要流向市場需要,多了也是浪費。
孫特助揣摩不透,再次懵逼了。
如果按照他原來的想法,沈言歸是看中了品牌的某種特質,才動了投資的想法,想從中大賺一筆。
可是現在只維持著最基礎的生產,既不打開銷路、拓寬市場,宣傳研發的資金也不到位,這樣下去,就算換人經營,品牌也不會有任何起色。
所以,沈總到底想干什么?
孫特助憋了一筐的問題,但最終還是沒敢說出口,只是說道:“那沈總還有沒有其他安排?”
“沒有了。”沈言歸說道:“你把東西放下就回去休息吧,辛苦了。”
孫特助點點頭,剛要離開,突然想起還有一件事,說道:“還有一件事,沈總你的資產已經整理好了,是否現在就去找沈家人談,還有您是否要到場呢?”
“你和律師去就行了,”沈言歸想起那愚蠢又貪婪的一幫人,問道:“他們這幾天在做什么?”
孫特助哽了一下,念在他們曾是沈總的家人而份上,委婉措辭,“年長的因為財產矛盾,關系變得緊張,時常吵架;小輩們的狀態還算不錯,這些天一直往外跑,經常出現在一些高檔場所。”
沈言歸嗤笑一聲,了然于心。
估計是在上演一出不停撕逼,狗血紛呈的家庭倫理大劇。
這些事無聊又麻煩,連聽到都是對耳朵的傷害,沈言歸沒有繼續追問,很快把這件事拋之腦后。
孫特助見沈言歸沒有別的事情,便退出了房間,一邊走一邊思考沈言歸投資的真正用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沒看到迎面走來的秦野。
兩人的肩膀撞上,孫特助回過神,跟秦野道歉。
秦野并不在意,沖他擺了擺手,沒有過多寒暄,一言不發地往前走,想趁沈言歸發現他之前,回到房間。
沒想到他剛站在二樓走廊,管家便過來請他去書房。
秦野向下壓了壓眸子,神情冷淡,沒有為難管家,轉身朝書房走去。
這次,他沒被沈言歸放鴿子,輕敲了兩下門后,里面傳來了沈言歸清亮又慵懶的聲音,“進來!
秦野推開門,窗外的陽光灑在他身上。
沈言歸的視線情不自禁地追隨過去,像是在欣賞著一個物件,并不覺得失禮,一直沒有移開目光。
等秦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胸膛微微起伏,他這才悠悠然收回了目光,被秦野有趣的反應逗笑了,安撫道:“別緊張,我又不會吃人,你干嘛這么害怕?”
秦野抬眸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顯然是沒憋著什么好話。
“……”
沈言歸覺得不說開對兩人都好,主動岔開了話題,“你的行李已經收拾好了嗎?”
秦野卻覺得沈言歸是在催他,語氣有點冷淡,“今天晚上就會住下!
沈言歸嗯了一聲,沒有立刻開口。
這么短的時間,秦野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了。
沈言歸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
從認識以來,秦野的狀態一直很緊繃,他們都沒好好說過話。
“你有什么要緊事要處理嗎?”
“沒有。”
沈言歸指了指旁邊的位置,“過來坐下!
這句話太過耳熟,讓秦野想起那顆被沈言歸拿在手里的葡萄,以及他的自作多情。
“……”
沈言歸眼睜睜地看著秦野呼吸亂了,重重地瞪了他一眼,又匆匆收回了目光,整個人像是生銹的機器人,關節不打彎地走過來,活像是要上刑場。
沈言歸差點笑出聲。
他真的很想問問秦野這掃雷游戲的難度是ss級嗎,怎么遍地都是雷點?
想到拉近關系的目的,他沒有把話說出口,而是露出他自認為最親切的笑容,用哄小孩的語氣問道:“你今年多大?”
“20!
“20歲就已經大三了,是上學比較早嗎?”
秦野的語氣硬邦邦:“嗯,
我跳了一級!
“你跟我是一個學校的,覺得專業課難嗎?”
“還好。”
“績點怎么樣?”
“還行!
“跟班上的同學相處得融合嗎?”
“一般!
“……”
沈言歸被難住了。
他很少和小輩相處,場面話說完后,不知道該聊什么話題了。
秦野能給他帶來興味,他愿意多花些心思,柔聲哄道:“我知道你喜歡黑色,我有一顆黑曜石的袖扣,可以送給你,你畢業工作后,有需要佩戴的場合。”
沈言歸話音未落,秦野便毫不猶豫地說道:“我不要!
語氣相當生硬,像一根尖銳的針插在了兩人中間。
太陽穴處的血管突突跳著,沈言歸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攏,眸色也越發深。
言語關心不感冒,送禮物不喜歡,秦野未免也太難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