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系統提醒他陳蘇打算用自己做活體實驗,他還被蒙在鼓里呢!
這個人為什么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
“我很強壯,我可以!”商知然固執地說。
陳蘇的眼眶泛起紅暈,他搖搖頭,同樣固執地要給商知然注射解藥,
上輩子自己體驗過病毒的痛苦,親眼看著自己變成怪物的感覺猶如刀割,他自己可以做受試者,因為是他要堅持實驗,但是人魚沒有必要承受那份痛苦。
但是陳蘇的力量怎么可能比得上商知然呢,哪怕商知然現在處于虛弱狀態,也可以輕而易舉地制止住陳蘇。
商知然掀起自己海藻般卷曲的長發,露出耳后根。
耳后根的皮膚鼓起一個深綠色透明的孢刺,像呼吸般上下起伏,似乎隨時會從泡里面沖出來。
“怎么會這樣?”陳蘇不敢置信。
按照他的估算,病毒進入身體后的見效時間最快也要三天才會有癥狀。
商知然握住陳蘇顫抖的手,慢慢放到自己的胸口上,語氣是有一絲得意:“來不及了!
看吧,病毒已經他的身體里面蔓延!
當有癥狀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是最好的受試體。
面前瘦小的博士沉默了片刻,身上羸弱的感覺瞬間消失,杏眼沒什么威懾力地睨了商知然一眼。
商知然自知理虧,但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看著陳蘇再經歷被病毒折磨的痛苦。
他跟陳蘇不一樣,他有商城有系統,可以屏蔽痛覺神經。
陳蘇不是矯情的人,他立刻開始采取人魚的毛發,血液,觀察身體狀況。
本來他是想在回到帝國后找個時間研究一下自己家人魚的,沒想到陰差陽錯地提前了他的計劃。
不管怎么說,他會努力把疼痛縮減到最低。
靠近甬道那一端的書柜已經閉攏,偶爾還會從縫隙里面傳來水滴聲和洋流聲,實驗室的防水系統做得很不錯。
為了方便人魚一直待在實驗室,陳蘇把原本的培養液換成了水缸,里面灌滿海水,只需要保證人魚的一半身體在水中就可以避免他們身上出現裂紋。
給自家人魚注射入第三次修改過的病毒,陳蘇額頭上沁出了薄汗。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人魚猝不及防地往一邊倒,陳蘇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扶住。
人魚順勢地靠在了他的懷里。
那碩健的身軀看起來倒是有點小鳥依人的感覺。
“難受!
陳蘇顧不上在意他和人魚現在過分靠近的姿勢,低頭關心地問道:“哪里難受?”
“頭,尾巴,軀干......”
陳蘇比劃了幾個位置:“軀干指的是這些地方,四肢指的是這里,你哪里難受?”
“這里......”人魚牽著陳蘇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
肌膚溫熱的觸感燙的陳蘇立刻把手收了回來。
人魚眼角向下,嗚咽咽地低著頭,看起來似乎非常難過。
“蘇蘇,討厭我......”
“把手松開,就是討厭!”
這句話還是陳蘇教他的,陳蘇霎時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像做錯了事情大人般,陳蘇慌不擇待地道歉:“對......對不起,我沒有討厭你!”
人魚抬起頭,目光期待地看著陳蘇。
眼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陳蘇只能把手又放回人魚的胸口。
人魚滿意了,順帶還用自己的手覆蓋上去壓了壓,好讓他們貼得更近。
“抓抓!
陳蘇:“那不叫抓,那是揉!”
人魚恍然大悟:“揉!蘇蘇,揉吧!”
陳蘇的臉刷的一下紅透了,他不由得又想起了之前被他刻意遺忘的那兩個旖旎的夢境。
“揉吧,蘇蘇!?”人魚的目光從期待變為疑惑,好像在疑惑為什么陳蘇還不幫他揉一揉難受的地方。
陳蘇自我安慰。
這沒什么的,這是監護人對被監護人的一種愛護。
沒穿衣服算得了什么,揉一揉自然也算不了什么,他們又沒有做什么僭越的事情!
沒錯!
陳蘇壓制下心里的羞赧,摒除雜念,腎,認真真的幫人魚按摩,從耳后到心臟的位置。
揉著揉著,陳蘇是真的徹底變成了關心,人魚脖頸處的一條青筋明顯的凸/起,脈絡的方向是心血管附近。
病毒已經開始影響到心臟了,接下來是肝肺。
人魚的生理結構在赫爾墨涅的資料里有記載,人魚的新陳代謝很快,病毒一旦攻破他們的免疫系統,會更快地侵入細胞組織。
懷里的人魚突然顫抖了一下,陳蘇緊張地問:“怎么了?”
“冷。”人魚委屈地說。
冷?
可是懷里的身軀分明滾燙異常。
仔細想想,上輩子他有段時間的確是會覺得很冷,畢竟免疫系統被破壞,身體非常虛弱。
陳蘇不疑有他:“我去給你拿被子!”
人魚揪著他的衣服:“不要,你抱抱我就好了!
現在人魚說什么陳蘇都會聽。
陳蘇把椅子挪到水缸邊,解開外衣裹住自己和人魚。
“好點了嗎?”
人魚聲音細微,孱弱地哼哼兩聲。
飄在半空的系統只差沒有鼓掌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