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何人?難道你說算了就算了?”
這時,李然亦是上前,便是直接關懷起了一直躺平在地上的那名小販來,只見他上得前去,并俯身言道:
“如何?沒事吧?若有傷處,我們自當好生處置,定不會讓你蒙受了損失……”
躺在地下的那人聽到李然的話,眼睛一亮,當即也就爬了起來:
“哈!沒事,只是這頭上還有點疼……”
李然給言偃作了一個手勢,言偃心領神會,取了一串刀幣出來。
“給,回去以后好好養傷便是。我乃李然李子明,若還有別的需要,可盡管去城外的杏林找我便是!”
其他人一聽,這才得知原來眼前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李然!于是,也就誰都不敢再多言一句。
而躺在地上的小販,也是“蹭”的一下,便起了身,連刀幣都不要了,竟是直接撒腿就跑了。
紛爭一了,宮兒月卻甚是警惕的看著李然,滿滿的都是不信任。
李然回過頭來,卻是沖著宮兒月笑了一下。
“這位姑娘,劍還是收了吧。素聞越國出得名匠,此劍雖是好劍,但這鋒芒畢露,可不見得是好事啊!
宮兒月撇了一下小嘴,上下打量著李然。
“你這學究模樣的人便是李然?聽聞你打仗兇猛的很,今日一見,卻也不過如此,竟連一把佩劍都害怕了!”
宮兒月說著,到了李然身邊,手中的佩劍晃來晃去,褚蕩本能的想要護住李然,但是轉念一想,這可是“夫人”!
“夫人”怎么會對李然不利呢?
所以,褚蕩當即什么都沒做,卻搞得言偃是突然有些慌張了起來:
“大膽!這位可是洛邑太史李大人,不可亂來!”
宮兒月冷笑一聲。
“李大人?呵呵,既是大人,為何這般膽?”
李然根本就沒有看宮兒月手中的佩劍,只是盯著她的面龐,在心中不由得一酸,差點是淚灑當場。
宮兒月卻不知道李然這是何故,又是冷哼一聲:
“嚇傻了吧!”
言偃低聲呵斥道:
“無禮!李大人好意替你解圍,你怎可與他如此說話?”
李然擺了擺手。
“無礙,且一起回城外的府邸去吧!”
李然也是擔心這宮兒月會再闖下禍事,所以也是讓她不要一個人再在外面走動了。
宮兒月有些不滿,但是環顧四周,也明白自己的處境。
她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只是如果這些人當真要對付她,她也知道了這些平頭的確是難纏。
若真的拔劍傷人了,她又哪里擔待得起?于是,便只得順從的跟在了李然的后面。
只見言偃是垂頭喪氣,卻又忽然是與李然言道:
“先生!此女實在頑劣,不如便交由先生親自調教吧!如此,也可為弟子分攤得一些!
李然眉頭一皺,也聽出了言偃的言外之意,思索一番過后,卻還是搖了搖頭。
“不可……于禮實是不符,子游還是盡力教授便是。若是不成,便讓她回了越國才是正途!我李然非禮官,與才人接觸乃是僭越之舉,不該如此……”
言偃苦笑,回頭看了一眼宮兒月,宮兒月見言偃看他,雙目一瞪,言偃心中竟然是不由得一顫。
“這……其實也是無礙的,本身這幫才人之中,能入得宮中的亦是極多的。想必,君上就算是與越國公主成婚,也不需得如此多的媵妾。這女子性情頑劣,實是不好管教……”
言偃的話還沒有說完,宮兒月斥道:
“你說誰性情頑劣呢?”
言偃沒有回答,而是將目光放在李然身上,李然也回頭看了一眼宮兒月,如同祭樂就站在自己的身后,這讓他的心不由引起一片悸動。
不一會兒,又只聽褚蕩在那是大聲喊道:
“夫人回來了!大家伙快出來迎接!”
原來,他們已經是走到了李然位于城外的府邸處。而那些下人小廝們也都是紛紛出來,看到宮兒月的模樣,不禁都是跪拜在地。
宮兒月本來就對這個褚蕩大老粗說的話感覺到莫名其妙,如今又被人跪拜,更是呆立當場。
而范蠡這時,也牽著麗光的小手走了出來,范蠡一見到宮兒月,也是不由得大吃了一驚。
第五百七十三章 噩耗
只聽麗光是直接喊道:
“母親!你回來了?”
麗光說著,掙脫范蠡的手,直接奔了過去,然而到了宮兒月的面前,卻又停下了腳步,張開的雙手也是垂了下來。她認出了眼前這個女子,并非是她的親生母親。
宮兒月看到麗光晶瑩剔透肌膚,如同瓷娃娃一般,實在是可愛的緊,下意識的將佩劍給別在了身后,并俯下身子,也是嫣然一笑。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麗光本以為她是母親,現在卻認出不是,所以不免有些怕生。范蠡這時追了上來,重新拉住麗光的小手。
李然這時也走了過來,拉住麗光的另一只手,解釋道:
“光兒,她并非夫人……”
那些下人們聽到這話,面面相覷,他們都覺得很像,現在居然說不是,在一陣好奇的絮絮叨叨中紛紛是站起了身。
宮兒月聽了,不由是昂起腦袋來,向周圍是厲聲質問:
“你們這般晞晞嗦嗦的,都在說些什么?”
李然聞言,只擺了擺手,屏退了一眾下人后,這才拱手與她致歉道:
“抱歉,只因姑娘你和內人長相實是太過于相像了,所以才引來這一場誤會,還望姑娘莫怪!
宮兒月聽了,卻是撇嘴道:
“莫名其妙,世間哪有這般相似之人?我看你們都是害了病,這才看錯了吧!?”
其實宮兒月這一番說辭,并沒有什么說服力。畢竟把她認錯了的,并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幾乎所有人都認錯了。
而褚蕩則依舊是瞪大了眼睛,在那固執言道:
“夫人,你是生病了!非但性情大變,而且還忘記了之前的事了,這可絕不是我們認錯了!先生,她就是夫人。∥覀冊趺磿J錯呢?”
褚蕩是個直性子,看事情也流于表象,在他看來宮兒月就是祭樂,至于年紀什么的,一概是不考慮的。
而那些下人們在短暫的錯愕之后,倒也是看出了區別,但是褚蕩卻始終認定了她就是夫人。
宮兒月搖了搖頭,還沒有回話,只聽一旁的言偃說道:
“子明先生,此女還是留在這里吧,她若是留在學堂,恐怕也只會打擾別人研習……”
李然擺手道:
“子游,此事還是不要再提了,非禮不行,李某身為天下士人之表率,絕不可逾矩!”
宮兒月雖是不明狀況,但畢竟也是能聽得懂他們的“言外之意”的。
只聽她又是不由冷哼了一聲:
“哼!你們把本姑娘是當做何物了?是想把我送到哪里都可以的嗎?本姑娘可受不得你們這一套!”
宮兒月說完,轉身便要往外走去。
突然,卻只覺得是有人拉著她的裙邊,她再回顧低頭一看,發現竟是麗光這小丫頭跑了過來,眼巴巴的看著自己,那雙眼睛也是充滿了留戀之情。
宮兒月本來正在氣頭上,看到這小丫頭實在是可愛,心中竟也有些不舍,蹲了下來,低聲道: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麗光!”
宮兒月笑道:
“真乖,可姐姐現在要走了,反正離這也近得很,回頭姐姐再來找你玩!
麗光這才松了手,宮兒月看了一眼李然,徑直離去,褚蕩則是追出去幾步:
“先生!這就是夫人!怎么能讓她就這么走了?”
李然搖了搖頭,說道:
“她并非夫人……褚蕩,你就當真看不出年歲的差異嗎?”
褚蕩回想了一陣,撓了撓頭,茫然道:
“這要不是夫人,難不成是見鬼了?”
范蠡聞言,突然呵斥道:
“褚蕩,不可胡言!”
褚蕩一時還是反應不過來。
而言偃又生怕那宮兒月又要闖禍,所以也是匆匆告別而去,李然看著宮兒月的背影,心中一時間竟有一絲不舍之意。
麗光這時求抱抱,李然將其抱起,只聽麗光說道:
“父親,她……真的好像母親,只可惜她并不是……”
李然長嘆一口氣,安慰著女兒進入大門,褚蕩還在原地杵著,實在想不明白,夫人明明就在,為何主公就不肯與她相認呢?
而李然,對于此事心中也是十分的復雜。一方面,他知道宮兒月不是祭樂,但是另一方面,她們之間又實在是太像了,就算是拿麗光來比較,也就如同姐妹一般。
這一下,難免是又勾起了李然思念祭樂的心思,整個心情也又開始是悶悶不樂起來。
后來幾日里,宮兒月也沒有再來過李然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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