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攢錢,去吳郡投奔舅舅。”
“那你準備做多久?”
“不知道。”
二人的對話很干癟,徐盛是個悶罐子,不愛說話。
回到府上的時候,照兒已經換上了一身絹紗新衣,還刻意梳洗了一番,看起來明艷動人,讓林墨有些恍惚。
“公子回來了,糕點放在桌上,飯馬上就好!
有個丫鬟就是方便,林墨進去后,抓起一塊桂花糕往嘴里塞,隨后又拿起一塊朝著徐盛揮了揮,后者木訥的搖頭。
再出來的時候,林墨將一塊桂花糕直接塞到了徐盛手里,“用不著拘謹,就當自己家吧,該坐坐,該吃吃。”
徐盛忍不住多看了眼年輕雇主,有些詫異。
“飯好了公子。”
照兒像變戲法樣從廚房里端上了三四個菜,盛了一碗飯,然后就乖巧的站到了一旁。
“怎么就一個碗?”林墨納悶的問道。
“公子不是說家中只有你一人嗎?”照兒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
“你不吃?”
然后又朝著徐盛努了努嘴,“還有他。”
“丫鬟怎能跟家主同桌?”照兒像聽到了天方夜譚般咂舌。
“護院也不可!毙焓⒀a充了一句。
林墨耷拉著腦袋,這個時代,喜歡用所謂的禮來界定尊卑,名正言順的把人分為了三六九等。
但林墨還沒能完全接受這一套,他自顧自的去廚房拿來了兩個碗,往桌上一擺后,拉著徐盛坐了下來。
“照兒也要我動手嗎?”林墨問道。
“公子……”
迎上林墨質問的目光后,她便怯懦的坐了下來。
林墨大快朵頤,徐盛吃飯跟性格一樣,悶頭干,照兒如小雞啄米,不敢抬頭。
飯桌上這種主仆同席在這個年代自然是很荒誕的,卻也算驅散了幾分林家院落的冷清。
吃飯,其實跟生活一樣,是需要伙伴的。
“以后我們吃飯都一起,你們慢慢習慣吧!
放下碗筷后,林墨習慣性的來到桂花樹下的懶人椅上發呆。
偶爾會想一下等岳父回了溫縣他要怎么才能更快速的接近曹操獻計。
或者想象未過門的張家小姐是什么樣子。
“不知道有沒有照兒這么好看。”
照兒的身材不算高挑,而且只有對a,但臉是真的好看,清純可愛的類型。
也許是還小,沒長開吧。
……
小沛城外,呂布軍營中軍大帳處。
一干文武分列左右,帥位上的呂布看著沙盤上小沛周邊的地形,一言不發。
帳內氣氛很沉悶,眾人都不說話,武將們憋著勁要揍劉備,很煩躁;陳宮惱恨呂布越來越偏向陳登了,考慮是不是該為后路做打算;大概,只有陳登的心里是比較激動一些。
按照路程計算,曹軍應該會在這一兩天內趕到。
他原本只是想說服呂布攻打小沛,把劉備趕走后,徐州便孤立無援了,到時候曹操大軍壓境,陳家是愿意獻城立功的。
可現在不同了,如果呂、劉雙方大戰,曹軍坐收漁人之利,順勢接了徐州,那他陳登就是第一功臣。
陳家在徐州的地位會進一步提升,州牧刺史做不了,朝廷明令不允許本地人出任這些職務。
但太守職位是可以的,只要不在彭城就行。
若了做了太守,陳家的族人們,都將進入到各個關鍵位置。
正當陳登憧憬未來的時候,一名披著鎧甲的魁梧漢子跑了進來。
“溫侯!”
“楚南,你終于回來了!”
呂布長舒了一口氣,目光中充斥著希望,看著魏越問道:“情況如何?”
“與溫侯所料不差分毫,已經找到了他們!”
“好!”
呂布激動的一拳捶打在帥案上,眸子里的交織著殺意、激動與亢奮,“可算把他們給等來了!”
第十一章 溫侯背后有高人
“他們?是什么人啊溫侯?”
“楚南你到底領了什么軍務?”
“溫侯請快快示下,到底是什么事情!
看著因為魏越的返場而激動不已的呂布,張遼等人越發的困惑。
打劉備這件事情,呂布表現的一直是興致寡淡,怎么這會亢奮的好像攻下了小沛。
饒是聰明如陳宮、陳登也沒弄明白呂布在興奮什么。
“靜一靜!
呂布壓了壓手,看著魏越,“楚南將詳細情況先行說明!
“喏。”
魏越拿起一旁的水壺灌了一大口后,回了不少神,“末將派出了數百斥候,在梁國、濟陰和山陽郡幾十條路上偵查,終于在湖陸縣外發現了曹軍蹤跡。
曹軍統兵的是上將曹洪,五千人上下,騎兵兩千,步軍三千,急行軍下沒有攜帶輜重,按腳步來算,最晚明日黃昏能到!
聞言,呂布立刻走到沙盤上查看。
湖陸縣是山陽郡轄,與沛郡交界,距離小沛城八十里上下。
如果是急行軍,一天時間是可以趕到的,但湖陸周邊水系雜亂,速度快不起來。
加上急行軍后戰力大減,曹洪應該會在距離小沛三四十里外找一處地方先行休養一日,明日視情況發起攻擊。
“曹洪來了?”
“還帶來了五千兵馬?”
“不可能啊,按照元龍的推算,他們不是至少要在六天后才能抵達嗎?”
呂布在沙盤上分析曹洪的進軍路線以及設伏地點,周圍卻已經炸鍋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小沛城上,想的都是快些實施陳宮的計劃,誰能想到身后會突然殺出一股曹軍,不由的紛紛咋舌。
要不是溫侯料敵機先,派了楚南去探查,我等休矣。
眾人心有余悸,陳登也是。
不同的是,他是在害怕已經失控的局勢。
前一刻他還在憧憬陳家未來,魏越一回來,情況就逆轉了。
沒理由啊,難道是……
他不由看向陳宮,發現對方也是一臉懵逼,顯然還沒完全弄清楚什么情況。
“溫侯先前說需要等一個人,就是等楚南嗎?”
呂布沒有回答,甚至都沒有看陳宮,只是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換言之,溫侯早就料到了曹軍會來,并且算準了進軍日程?”
陳宮問出了一個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問題。
呂布的目光終于從沙盤上抽開,大概是已經有了具體計劃。
“實不相瞞,從收到那封信開始,我就猜出一切都是曹賊的陰謀,索性將計就計,來個請君入甕。”
這一席話,讓眾人醍醐灌頂,終于知道這些天他為什么不攻沛城,又不用陳宮的妙計,原來一直在等這個機會。
“難道,溫侯出征前所言糧草不足,需要靜待五日,也是刻意等曹軍的?”張遼面露驚詫。
“這是自然。”
呂布傲嬌的揚起頭顱,“你想啊,我要是早早就到了,曹軍的探子回報后曹洪必定生疑,呂布在城下駐扎了這么久為何不進攻啊,難道在等我?
現在呢。”
呂布挑了挑眉,環視眾人后得意道:“他會認為自己神兵天降,根本沒人知道他們的足跡,我所等的,就是這個時機。”
這話如晨鐘暮鼓在耳邊敲響,激蕩人心,這些天心中的疑惑也終于都掃清了。
眾人當即上道的投去崇拜的目光,“溫侯妙計啊!
“若非溫侯道破,我等現在也在夢中。”
“想不到溫侯平日不用計,一出手便是驚天手段!”
“溫侯有勇有謀,文武雙全啊。”
呂布干咳了一聲,咧著嘴笑道:“你們以為呢,平日里我是不愿出手而已,曹賊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我只要略微出手,就已是這個分段的極限。
向來被人贊為勇冠三軍的呂布頭一次被人羨慕腦子,飄的不行。
我看以后誰還敢管我叫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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