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梅說:“有是有,靠著山近,橋洞里頭又是石頭又是水草,經常會有蛇出沒,我是不敢去的!
“再沒有別的有橋洞的地方?”
袁梅納悶地說:“你要找橋洞做什么?”
蘇乘棠半開玩笑地說:“我看看里頭有沒有藏人!
這話把袁梅嚇了一跳。
她往蘇乘棠腿上拍了一巴掌,佯裝生氣地說:“你再嚇唬我,就算量說我,我也不跟你一起去那邊了。”
小姑子長的出奇漂亮,在村子里已經傳開了。婆婆說了,讓她在家跟蘇乘棠作伴,在她出嫁前不要讓她獨自走動,免得生出意外。
不是她們想的多,去年過年的時候,吳玉婷娘家村子里就走失一名女知青。
山上也找了,河里也撈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都說女知青偷摸回城了,可城里也說沒回去,這事放了大半年成了疑案。
姑嫂二人說去就去,袁梅陪著蘇乘棠往石頭橋洞那邊走了一趟,蛇倒是沒見到,蚊蟲不少。螺螄上面落著厚厚的青苔和淤泥,應該是吃不得的。
蘇乘棠咬著牙從石頭橋下面繞了一圈,沒發現有人來過的痕跡。袁梅在橋上喊她往下游走,這邊撿不到好螺螄。
蘇乘棠順著河岸往下游走,大河還沒到汛期,水僅僅沒過蘇乘棠的小腿肚子的一半。
她跟袁梅手挽手地往下游走,距離水泥管大概兩百米的位置,蘇乘棠眼尖的發現岸邊堆著四五個廢棄的水泥管子。
她拉著袁梅走過去,一個個找了一圈,發現其中被圍在里頭的水泥管里有件藍色背心。
她停下腳步,用小棍把衣服挑起來,看到左肩磨了好大的洞。
袁梅張口就說:“只磨了左肩膀,看來是個扁擔,這活工分高,累死個人。把人當騾子用,得有力氣的男同志干。只是這么好的衣服扔這兒做什么,八成是被野貓叼過來筑窩的,拿回去補一補還能穿!
這就對了,吳玉婷的姘頭就是個扁擔。
蘇乘棠看出藍背心是鋪在水泥管子里,墊著涼氣好讓人在里頭廝混的。
看來是吳玉婷跟她的姘頭嫌橋洞下面蚊蟲多,特意跑到水泥管子里幽會。
“扔在這里你也不嫌臟。”
蘇乘棠記下地方,拉著袁梅往下游走去:“走走走,誰屋里的母貓耐不住寂寞,跑到外頭來筑窩!
袁梅聽出蘇乘棠的言外之意,捂著口鼻說:“真是留在這里干那事的?呸呸呸,臟死了!
袁梅拉著蘇乘棠一路走到水泥管子橋這邊,她們從橋上走過,到大河中間石頭最多的地方下去。
倆人撅著腚,撿了小半桶螺螄回去。蘇乘棠怕她身體受不了,到后面讓袁梅坐在水泥管上看著桶,袁梅不干,非要繼續撿。
蘇乘棠眼睛尖,走的地方水深,腳下還有淤泥。
這可把袁梅嚇壞了,一個勁兒讓她回來。蘇乘棠撅著撿了四五個大河蚌,這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這玩意不好吃!痹吠虏壅f:“嚼不爛糊,像橡膠可硬了!
“難怪那么多沒人撿!
蘇乘棠一手拎著桶,一手挽著蘇梅,倆人感情好地光著腳丫往家走,蘇乘棠邊走邊說:“等我晚上做了,你要是喜歡吃,下次咱倆再來多整點。”
袁梅發現城里的這位小姑子跟傳聞的一點不一樣,沒什么小性子不說,人還怪好的咧。
她們回到家,沒想到還有人比她們更早到家。
吳玉婷倚著門框,嘴里咬著花生,吃掉花生仁以后,甩頭將花生殼吐在腳邊。
就這樣還不耽誤她說話:“她要是嫁到青鳳,離咱們三十多里路,不如嫁到娘家村。一來一去走路費不上一個鐘頭。要是想閨女了,就讓她回家吃個飯,吃完飯回到婆家,天還是亮的。這些年我不也是這樣過來的!
趙永香悶頭坐在門框上扎刷鍋刷子,用的就是高粱穗。
五十個鍋刷子算一個工分,一個月下來趙永香除了下地干活,還能補貼家里三四元錢。
“她已經有了親事,這事輪不到你操心。”
趙永香扎鍋刷子的手略有些抖,心里有氣不敢在吳玉婷面前發。
吳玉婷想起王書記家的允諾,難得地沖婆婆露出笑臉:“她嫁到王書記家就是享福的命,一個禮拜能吃回肉,年年都穿新衣服。咱們這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那邊還是個獨生子,彩禮不能少給。”
原來是要算計她的婚事。
蘇乘棠從院子外面繞到里頭,提著小桶重重地往地上一放。
趙永香忙放下手里的活,往褲子上蹭了蹭手,走到蘇乘棠跟前說:“怎么啦?是不是腦袋瓜子又疼上了?”
吳玉婷不知道蘇乘棠腦袋瓜子疼不疼,她的肋骨是先疼上了。
她聽她娘的話,先假模假式地跟蘇乘棠道歉:“妹子啊,是大嫂不對,把你撞疼了。你看我給咱爹拿回來不少草藥,回頭讓咱爹給你熬點喝,你可不知道,咱爹就是個神醫,保管你藥到病除!
“什么藥到病除?”
蘇家和從外頭背著一筐分下來的番薯回到家,將籮筐往地上一扔,擦了把汗說:“我告訴你,我家小梅可不吃你弄來的破草藥。”
他感覺袁梅給他使眼色,往小妹那邊看過去,發現小妹一副羞憤欲哭的模樣。
蘇家和的火一下竄起來,指著吳玉婷說:“你又欺負我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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