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去青傀門瞧瞧!辩娪晗尚Φ,瞇起的眼眸神似狐貍,“希望明皇指骨的脾氣比本尊好些,別把人家一鍋端了!
蘇南禪干笑:“早知道我當時就不照自己風格辦事了……”
明皇指骨,在修行界那可相當于一朵蘑菇云啊!更別提還順了一枚威力差不多猛的指環!
他都想不出青傀門拿什么贏!
鐘雨仙不知蘇南禪的心思,只是突然被他話中的一個詞語點醒。
風格,是了,風格。
如果他們相遇后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在明皇的局中,那么這個局有一些步驟風格是不兼容的。
舉個例子。蘇南禪所說的時間死循環精確得可怕,像出自智者手筆。但疑似讓陵寢浮出水面的方法,卻格外簡單粗暴。
硬要形容,前者是環環相扣的陷阱,后者是一力降十會的殺豬刀。
強行將這種風格對斥歸因于明皇找了不同人負責不同環節的設計也不恰當,因為哪怕這么做了,也會留下隱患,計劃的各個環節很難形成搭配,達到最佳效果。
明皇那個性子,是絕不會接受他想做的事有任何一點失敗的可能的。
鐘雨仙一邊思考,一邊將自己的想法告知蘇南禪。
蘇南禪若有所思:“你覺得這是兩個人做的兩套計劃?可目的是一樣的!都是讓我們進入陵寢拿萍鄉地脈!
“對。時間死循環是導致第二套計劃出現的原因,而第二套計劃是促成時間死循環與最終結果的手段。雖然風格對立,計劃的目標卻絕對一致。”
鐘雨仙皺眉:“像一個人做的兩套計劃,又像兩個人分別做的……怎么會這樣?”
蘇南禪見他鉆了牛角尖,趕緊拍拍他肩膀把他叫醒,遞上一塊新鮮出爐的熱騰騰魚排。
“別想了,沒有線索想也是白想,進了陵寢再說吧。先吃飯。”
鐘雨仙看看他,他眨眨眼。
再看看魚排,魚排香噴噴。
果斷放棄思考,鐘雨仙接過了魚排。
“好辣!”
“哎喲!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辣!快快快!喝點水……嫌辣你倒是把魚排放下!”
“不,我要……嘶……再來一口!”
“……你話都說不順溜了!
……
青傀門,一日之間被夷為平地。
平得跟十萬大軍騎馬來回踏了幾百遍一樣。
原本的青傀門山門也算山明水秀、鐘靈毓秀之地,鳥語花香,鶯歌燕舞,傀儡與人類和諧相處,正兒八經的正派宗門。
然而現在,一切都沒了。
斷壁殘垣上斜釘著一把□□,刀刃上的銹跡泛著不祥的血紅,其中巨力洶涌,顯然只是毀掉一座宗門仍不能讓它滿意。
刀把上方懸著一根晶瑩如玉的食指,古樸指環套在中段,異彩吞吐,將底下的□□壓制得死死的,一絲氣息也不敢外露。
更遠處,青傀門從上到下無人傷亡,只是一個個灰頭土臉的,看著山門舊址恨不得把牙咬碎。
門主柳自遙坐在被合伙揍了一頓,鼻青臉腫骨斷筋折的大長老身上,托著下巴長長嘆氣:“作孽啊……”
身為罪魁禍首,商臻倒是不在被遷怒之列——大家都知道她是被逼著做這個逼任務的,頂多氣頭上來了再打大長老一頓。
他們青傀門弟子是很講道理的。
“門主,您再算算,山門平了對我們是吉是兇?”一個缺心眼的弟子湊近了問。
“廢話!看著我們千辛萬苦建立起來的宗門被碾成這樣,你說是吉是兇?!”柳自遙拍了他腦門一下,沒好氣地說:“當然是吉!”
已經醞釀好成年人虛偽的眼淚的眾人差點被他的急轉彎閃了腰。
“吉?!”被他坐在屁股底下的大長老失聲尖叫,“你腦子壞掉了嗎?!”
“你腦子才壞掉了!敢去算計明皇留下的東西,我都懷疑你長沒長那玩意兒!”柳自遙給了他一拳,力道是氣鼓鼓的力道,臉上卻露出笑意,“青傀門無人傷亡,自然是大好事。有人才有宗門,別的都是屁!至于這座山門……你們猜青傀門的祖宗是干什么的?又是在哪兒干活的?”
眾人面面相覷,連帶大長老在內,都茫然搖頭。
“青傀門擅于煉制和操控傀儡,傀儡的基礎是機關術,而機關術的發源,在萬年前的日月王朝,鼎盛于……明皇在位時期。”柳自遙瞇著眼意味深長地笑,“明皇的陵寢,就是由那一代機關術的巔峰人物親自設計、參與建造并挑選的守墓人。選址,喏,就是這兒了。不然你們以為青傀門的建立者為何要將山門選在此處?”
他的語氣里充滿了說不出的自豪。
弟子們卻沒一個接話的。
過了一會兒,還是商臻頭鐵,小心翼翼地問:“那咱們青傀門之前……一直在明皇墳頭大鵬展翅嗎?”
柳自遙抬手就是一個爆栗,又脆又響。
“……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的!剛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們是守墓人!”
第25章
來之前,蘇南禪已經做好青傀門被砸成廢墟的準備,可親眼看到這副景象,還是讓他大為震撼。
而更令人震撼的是青傀門眾人的態度——他們絲毫沒有老家被拆的傷心難過,反倒興高采烈地商量著新山門遷去哪里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