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種時勢的敏感性,絕對是超出常人的。
所以老幾位在客廳里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才轉移到灶房這邊來,找吳遠問個究竟。
楊支書接茬道:“今年萬一有個風吹草動的,你再想像當年一樣,拉村里做擋箭牌的,怕是村里也吃不下!
老許頭直接點名道:“你老丈人就怕,到時候有個萬一,白白便宜了卞孝生或者徐長盛。”
李會計也深以為然道:“就是,到了他們嘴里,不見得能輕易吐出來了!
吳遠笑道:“爹,許叔,李叔,趙主任,今年跟往年不一樣,你們放寬心,不會有萬一的!
饒是如此,楊支書依舊追問道:“萬一有這個萬一,你在bj的關系,是不是能幫上忙?”
看的出老丈人的擔心。
吳遠干脆借坡下驢道:“能!不僅能幫上我的,到時候連落雁的都能一并管上!
楊支書悻悻地道:“這就好,這就好!”
不是沒過過好日子。
而是這些年,實在是折騰怕了。
吳遠眼見他們還有些悻悻的樣子,笑著寬慰道:“時代變了,你們幾位的擔心,暫時可以放下了。”
眾人怔然。
直到兩口鍋里的大鵝和羊肉香味,噴薄而出。
老許頭才恍然道:“嗨,想那么多干啥?咱們既已經走到這條道上了,就要往前看,別回頭!
吳遠扔了根華子給老許頭道:“許叔這話說得有水平!”
說完,吳遠把鍋里翻了一遍,就對灶前的李會計和趙富仁道:“李叔,趙主任,別再添柴了,就以鍋底的火為準了!
第1217章 以前瞎折騰,這回不一樣
好好的一頓餞行宴。
竟弄得老幾位,跟自己在灶房里,一道煙熏火燎了。
所以一看鍋里火候差不多了。
吳遠當即把老幾位讓出灶房,轉移到小樓客廳來。
這時候,大姨子楊沉魚去而復返,帶回了侄女馬笑笑和侄兒馬光輝一道來了。
自打年后到現在,吳遠有日子沒瞧見笑笑和光輝了。
如今一見,倆孩子都長高了不少。
尤其是馬笑笑越長越落落大方,反倒是馬光輝越長越內斂了。
連叫小姨父的聲音,都低了幾分。
與此同時,楊落雁在廚房里的進度也到了尾聲。
加之楊沉魚一進屋,就洗了手,挽起袖子開始幫忙。
餞行宴馬上就擺起來了。
吳遠直奔車庫,去摸茅臺。
結果一看這許久不喝酒,茅臺箱子上都落了灰了。
剛打開箱子,提溜出兩瓶出來,老丈人楊支書就到他身后了。
“酒別多拿,免得誤了事!
吳遠一提氣,拿出兩瓶來道:“就這么多,耽誤不了事!
楊支書嗦了嗦牙花子,不知是心疼茅臺,還是覺著多了,沉吟一聲:“行吧!
翁婿倆轉頭就回了小樓。
等進了小樓之后,李會計當即就說了:“吳老板,這晚上咱們還要趕路,酒就少點吧。”
顯然有這等覺悟的,不止是老丈人楊支書一個人。
趙富仁有些饞酒,卻也跟著附和道:“是啊,是啊,正事要緊!
吳遠照舊一手攥著一瓶酒道:“咱就這么多,喝不下就留著,喝完了就沒了!
劉慧見到人多,老伴那終于開葷的樣子,狠狠地瞪了楊支書一眼。
除此之外,并沒多說。
一通謙讓拉扯之后,眾人落座。
倒也滿滿一桌。
茅臺酒一滿上,楊支書就帶頭感慨開道:“老趙,咱們有十多年沒出去過了?”
趙富仁跟著唏噓道:“老支書,怕是得有十多年了!
隨即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繼續解釋道:“上回我跟老支書出去,還是去學習怎么運動來著!
一提起這運動,加上十來年前這時間點。
眾人便皆心照不宣了。
尤其是楊支書直接把話頭接過來,特別提氣地道:“以前學大寨,學運動,那都是瞎折騰,瞎糊弄。但這回不一樣了!”
“雖說我這心里也還不大有底,但就感覺特別有奔頭!
于是餞行宴的主題,就奔著展望,奔頭來了。
甭管是出去尋摸的路數,還是當下正在家里摸索的路數。
確實讓人有股子,憋屈了好多年,終于敢于大展身手地暢快感覺。
餞行宴吃到下午兩點。
兩瓶茅臺喝到最后,是一滴也不剩了。
饒是如此,老幾位依舊興頭很高,絲毫沒有醉的意思。
甚至連一絲迷瞪都沒有。
回去收拾行李的路上,李會計和趙富仁,都還健步如飛的。
連老許頭都跟不上。
當然,幫著幺妹,收拾完殘局。
楊沉魚沒讓倆孩子多玩,也沒指著由吳遠晚上送回去。
馬笑笑和馬光輝依依不舍地走了。
連帶著小江和玥玥玩累了,難得地睡了個午覺。
午后的小院寧靜下來。
吳遠背著手,看了看菜園子里蔓延開來的草莓秧子,長勢那是一片大好。
回過頭來,就見沒有離開的老丈人,正跟在丈母娘屁股后面。
實在讓人忍不住想笑。
這時楊落雁忽然湊過來道:“以前他們倆分開,也沒見我爹這樣呀,簡直像個黏人精一樣!
吳遠笑道:“興許以前是媽要出門,爹總繃著。這回攻守之勢異也!”
夫妻倆的悄悄話,不用說得太透,點到為止,便都明白了。
轉眼,悠閑的午后,倏忽而過。
臨近五點來鐘的之后,李會計和趙主任,便結伴而來了。
一人肩上挎了個大包。
瞅那包的成色,都有年頭了。
趙富仁的一看就是當兵退伍的包,李會計的更是連牌子都看不出來,洗的都掉了色。
看著吳遠盯著他們的包看。
趙主任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太舊了,跟出門打工一樣,不丟人吧?”
吳遠當即道:“這正好,趙主任。”
隨即解釋道:“你這當兵的包,別人一看,就不敢惹。李叔這包,別人一看就不會打主意。這樣對你們身上帶的定金來說,安全!”
趙主任聽得心里一松,嘴上不由得道:“聽聽,大老板就是大老板,這話說得,就是讓人聽著舒服。”
吳遠和媳婦各自打了個電話。
就把馬明朝喚過來了。
不多時,徐招娣開著奔馳也過來了。
車后面就跟著再度折返的大姨子楊沉魚。
一見人都到齊了,楊支書倆手一拍,“那什么,咱走吧?”
吳遠抬腕看了看道:“這才幾點,正好我媽下餃子了,你們都多少吃點!
一聽是丈母娘下的餃子,老丈人當即就沒話了。
這一下午,老伴也沒個依依不舍的表示的。
怕是全都在這碗餃子里了。
不吃不行!
而楊沉魚不是頭一回出門。
自然知道,這時間富余的很。
畢竟在彭城上車的時間,是十點多。
哪怕是七點出發,都照樣趕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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