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聞言色變,我剛一說完,他便抿著唇快步往門口走去,到后面儼然是大步流星的跑了起來。
我趕緊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將手覆在小腹上,繼續用剛才的方法往肚子里傳送靈力。
寶寶應該是快要出來了,我不知道這樣用靈力安撫他的方法還能用多久,但是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在這個時候將他生下來。
“娘,你還好嗎?你臉色好難看!
溫禹和小綠已經蕭寒沖了出去,只有糖糕放緩了腳步,她拉著我的手臂,一臉擔憂的看著我。
我擺擺手,說了句不打緊,而后反手將她冰涼的小手握在手里,忍著痛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葉弛不見了。
我們趕過去的時候,看見便只有那已經被破開的八卦陣。放在陣中的瓶子已經碎成了好多塊,更加讓我驚駭的是,原先放在瓶口的那三根頭發竟是變做了一大團,緊緊纏繞在一起。而在那頭發的旁邊,還散落著幾張有些殘破的符紙。
我蹲下身將那些符紙撿起來,而后倒抽了一口氣。
這是葉弛的。
“怎么回事?為什么這三根頭發會變成這樣?葉弛去哪里了?”
蕭寒一臉著急。
我緊繃著下巴沒有說話,專心看著手上的符紙。
符紙像是被某種尖利的東西抓破的,好幾張上面都能看見明顯的抓痕。
我眉頭緩緩皺起來。
符紙是葉弛貼身放在身上的,就算是她拿出來之后再將其撕碎,那也是要近得了她的身。
然而在這陰間司里頭,一般的鬼物應當是沒有辦法做到這樣的。
而且才能夠這上面的抓痕來看,與其說是被鬼物抓的,不如說是被某種動物抓的更加貼切。
“……”
我心里頭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楚翎?”
見我臉色不太好,蕭寒又喊了我一聲。就在這時,站在一旁的溫禹忽然啊了一聲:“這里有貓毛!
一句話讓我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我站起身,攥緊了手里的符紙,沉著嗓子對他們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阿弛應該是一只貓靈帶走了。”
“貓靈?跟在鬼母身邊的那一只?”
蕭寒看起來似乎并不知道貓靈就是清寂這件事,眉宇間有茫然的神色。
我嗯了一聲,又瞥了眼地上的頭發。從剛才我蹲下去的時候開始,那些頭發就在扭動個不停,看起來應該是被人施了法。我不動聲色的將站在發團旁邊糖糕拉了過來,而后對蕭寒說道:“那只貓靈身上有清寂的魂魄,如果真是它帶走了阿弛,那阿弛可能會有危險!
一聽到清寂的名字,蕭寒的臉色也變了變,娃娃臉上甚至還有一些狼狽,好一會兒才囁嚅道:“……清寂不是死了嗎?”
看來他是真的不知道。
我心里是越好越好奇七年前究竟發生了什么,原本是敵人的蕭寒突然成了友軍,葉弛、夙曄還有長嶼都跟著消失了,所有的一切好像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而只有我對他們的認知還停留在鬼玉從自己體內出去之前。
我答道:“具體是怎么個情況我也不知道,但是清寂的確沒有死!
只是讓我稍微有點納悶的是,清寂應該是已經發現我們,可為什么他只是帶走了葉弛,卻沒有管還在寢宮之中的我們?
又或者是我想錯了,帶走葉弛的根本不是清寂,而是另外的人。
蕭寒訥訥的:“怎么可能……當時冥子分明是將他打得魂飛魄散了,按照他當時那個樣子,他是不可能活下來的!
他想知道,我更想知道。
可當時應該是在現場的蕭寒都對這件事的始末不清不楚,那么關于清寂這件事,恐怕真的只有等江楚城恢復過來之后,去問問他才能知道了。
……或者去問清寂。
不過想一想都覺得這種事不可能。
“這些事先放放吧,我們先去找葉弛!
蕭寒點點頭,走了兩步又忽然道:“你知道她在哪里?”
我手里拿著葉弛的符紙,聽見他這么問之后舉起手晃了一下:“符紙上面有阿弛的氣息,找個安全一點的地方用尋人咒應該能行!
蕭寒哦了一聲,一拍腦門:“把這個給忘記了!
要想在現在陰間司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并不容易,不過好在小綠帶路,我們倒是很快就在閻羅殿附近找到了這樣一個地方。
我覺得小綠實在是太神奇了,明明死了之后就沒有怎么走出過江楚城的寢宮,但是對這陰間司卻是了解得很。
聽見我這么說,小綠哦了一聲,十分坦然的接受了我的表揚,而后用她那獨有的聲音不緊不慢的說道:“因為我比你厲害啊!
我頓時哭笑不得,不再和她貧嘴,飛快的咬破手指在地上畫了一個很小的血符,將葉弛的符紙放在里面,而后盤腿坐下。
在結印之前,我對蕭寒說道:“施法之后我的靈力可能泄露,說不定會暴露咱們的位置,要是有鬼物來的話……”
“放心,到底我還是蕭家的老祖,雖然比不上你,但這里的鬼物對我來說還是不成問題的。”蕭寒打斷我的話,揚起唇角,看起來十分自信的樣子。
我搖搖頭,想說我擔心的并不是那些鬼物,而是害怕江楚城會來。
剛才我就已經感覺到了他的氣息,但是現在都已經這么久了,他卻還是沒有來。這種明知道會有事發生,可就是不知道會發生在什么時候的感覺,實在是讓我有點坐立不安。
聽了我的話,蕭寒還沒有開口,溫禹就率先說道:“沒事楚翎,你快找那個叫葉弛的人吧,我這就設下屏障,那只鬼沒這么快找到這里的。”
我啊了一聲,剛才溫禹一直沒有說話,我都差點忘記她的存在了。
“好。”
磨磨唧唧了一陣,我終于閉上眼睛,放心的結印。
尋人咒是個很簡單的術法,只要手邊有想要尋之人的物件,就能很快感應到那人的存在。
但奇怪的是,我反反復復做了好幾次,都沒有感覺到葉弛的蹤跡。
意識里就好像是有一堵墻,在阻礙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