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眼神幽怨,我心里則咯噔一聲。
我遲鈍不假,但我不是傻子,孟婆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也開始隱隱覺得不對勁了,難不成,我真的跟孟婆曾經有過什么?
可我來來去去將我活的這二十幾年想了個遍,除了睡覺做夢我管不住之外,我是真的沒有見過孟婆這么個人。再說了,孟婆長的這么貌美如仙的,要是我見過,我怎么能忘記?
孟婆現在忽然來了這么一句,我也不敢接話,只能等著她接著往下說。
“孟婆啊,你倒是告訴我們那王八稿子是誰,只有我們知道是誰,才能替你出那口惡氣,是不是?”見孟婆欲言又止,急性子的峻猁有些吃不住了,忍不住催促道。
孟婆微微嘆了一口氣,我的心又是咯噔一聲。
“算了,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泵掀艆s搖了搖頭,苦笑著對峻猁說了一句,轉眼就恢復了平靜,淡淡對我說道:“既然決定了,咱們就走吧!
我點了點頭,心情莫名輕松了不少。
就要離開白家溝了,冰冷男又返回老墳,莊嚴肅穆將連翹的尸體放進了棺材之內,將她的那柄短劍放到了她身側,沉沉看了連翹片刻,這才鄭重其事封了棺材,接著轉頭就走。
一路上,氣氛壓抑沉重,我們都沒有說話。
天色依舊暗沉,天空像是被墨撒過一樣,陰沉沉的沒有絲毫光亮。
整個白家溝依舊沉浸在一片死寂當中,或者,它比之前要更加死寂陰森了。
冰冷男走在最前面,我們三個人跟在他身后,看他腳步飛快,像是窩著一股氣一樣,我們誰也不敢叫他,只能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
漸漸的,我們距離白家溝越來越遠。
走出白家溝很遠時,天色終于亮了,我們幾個找了一處地方歇腳,又找了些東西吃,各人都換了一套衣服洗了個澡,這才覺得渾身的疲憊消除了不少。
接下來,就要奔上追趕溜溜的道路了,我必須趕在她更強大之前找到她,完成我的使命。
“師兄,這次去白家溝,我本來想幫你找回記憶的!痹俅翁ど险鞒讨,我走近冰冷男,低低說了一句,“發生的這一切,我沒有料到!
冰冷男沒有回頭,只是低低回了一句,“我知道!
看他似乎沒有什么聊天的興趣,我只好單刀直入,“師兄,你想起什么了沒有?”
冰冷男終于頓住了腳步,然后看著我搖了搖頭,“我現在只記得你,小龍……”
“那連翹呢?”我這句話脫口就說出來了,說出來之后看到冰冷男眼神猛然黯淡了下來,我又暗暗懊惱,我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不一樣!北淠醒凵耱嚾痪蜕畛亮撕芏,卻只說了這一句,接著扭頭繼續朝前奔去。他只說連翹不一樣,卻沒有說怎么不一樣。
或許,連翹的事還有連翹這個人,就像起初一樣,會直接埋葬在冰冷男心底了。
冰冷男沒有再說話,我們只有跟著往前走。
孟婆能感受到溜溜所在的方向,我們只能跟著孟婆走,只是孟婆走的方向越來越靠近冀北,我有些不安,低聲問孟婆,“如卿,你感覺會不會出錯?”
“絕對不會!泵掀呕卮鸬暮芨纱啵瑳]有絲毫猶豫,“鋒子,怎么了?”
我搖搖頭,努力將心中的不安壓抑了下去,搖搖頭,“沒事,咱們繼續往前走!
可進了冀北之后,那種不安很快就將我淹沒了——因為孟婆行進的方向,是之前三皇聚會的地方!
是地宮!
只是,這次趕往地宮,路上沒有了之前的阻礙,我們很順利就進入了地宮之內。
冰冷男身上,竟然還有張茜茜給過的地圖,這讓我又驚又喜,跟冰冷男一起研究了地圖。在我們研究地圖的時候,峻猁變回了原來的模樣,珍惜的刷了刷自己身上的毛發,滿足的長嘆一口氣,“還是我原來的模樣好,做人實在是太累,太他媽的拘束了!
它隨意一句話,卻也道出了真理。
“既然你覺得累,又為什么要跟著我們跑來跑去?”孟婆也閑著,索性逗趣道。
“剛開始還不是被申東鋒這小子給騙的?”峻猁一臉惱怒,但很快就憋不住笑了笑了,“后來跟著跟著,就覺得這小子還挺講義氣的,做事雖然他娘的一直瞻前顧后的,但絕對不會放棄兄弟。僅憑著這一點,就足以讓我跟著他了。更何況,我都這么游蕩了幾百年了,也挺沒意思的,不如出來玩玩好了!
峻猁說的輕松,我心里異常感動,卻并不好意思多看峻猁,只是裝作認真跟冰冷男一起看地圖,心里暗暗罵了一聲:這峻猁平時說話嘴挺毒的,煽情起來還他媽夠煽情的!
冰冷男很快就確定了一條路線,一馬當先領著我們朝前走去。
“我就奇怪了,溜溜為什么要來這種地方?”冰冷男在最前面,我和孟婆走在中間,峻猁跟在后面,看著黑乎乎的地宮,孟婆疑惑問,“她不是應該忙著強大自己嗎,為什么來這種地方?難道,這地方有什么東西可以讓她強大自己?”
我沒有回答孟婆的話,只覺得一顆心咚咚的跳的厲害。
我也想不明白,溜溜為什么會忽然繞道來地宮。但想了想,我只能接著苦笑,從開始認識溜溜,我就一直沒把她看透,根本不知道在她單純靚麗的外表下,居然隱藏著那么一顆城府極深的心。
“你現在能感覺到溜溜的存在嗎?”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低聲問孟婆。
孟婆點了點頭,指了指前方,“接著往前走……她應該很近了。”
很近?
我看看黑黝黝的前方,心跳不自覺加快。
我們三個人跟在冰冷男身后,盡量將腳步放到了最輕,像是生怕驚醒了黑暗中的什么一樣。
就這么走了大概十來分鐘,我們漸漸從正門深入到了地宮之內,正走的好好的孟婆,忽然頓住了腳步,低低說了一句,“奇怪,我現在感覺不到溜溜的存在了!”
這一句話出現的太突然,我們三個人猛然一起頓住了腳步。
“如卿,怎么回事?”我猛然頓住腳步,驚訝問孟婆,剛才一直好好的,怎么她忽然就感覺不到溜溜的存在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剛才一直能感覺到,現在忽然就感覺不到了!泵掀乓荒樐負u了搖頭,又看了看黑黝黝的前方,“難道,她故意引誘咱們前來的?”
峻猁立刻接口說道:“臥槽,難不成她根本就知道你能感覺到她的存在,所以她故意將咱們引到了這里?要真是這樣的話,這個小東西的心機還真他媽的深沉!”
聽孟婆說一時感受不到溜溜存在,我心中咯噔一下。
“憑著溜溜的心機,她絕對有可能是故意將咱們引到這里來的。”我警惕環視了一下四周,聲音篤定有力,“不管不管她是不是有意,我們都得跟著過來。只是,咱們現在需要萬分小心而已!
溜溜將我們引到這地宮之中呢,我們就不得不小心。
我說完之后,峻猁看著我嘿嘿直笑,我被他笑的一頭霧水,好奇問,“你笑什么?”
“鋒子,你這樣才有老大的樣子嘛。來,既然這么說,咱們走著,看誰能怕誰!”峻猁性格直爽,見我信心滿滿,它立刻也信心十足,胸脯拍的啪啪作響,甚至直接就搶到了冰冷男前頭,“你在后面跟我指路就行,我走在前面,道要看看她能把我怎么樣!”
我和孟婆相視一笑,冰冷男也苦笑著搖搖頭,我們一起跟在峻猁身后朝前走去。
接下來一路倒是順暢,但因為孟婆不能感知到溜溜的位置,我們只能盡量放慢腳步朝前走,等待情況有所改善。
走了大概又有小半里低大概,本來一直走在前面的峻猁,忽然一下子頓住了腳步,扭頭看看我們,警惕問,“哥兒幾個,你們剛才看到什么東西過去了沒有?”
我們都愣了愣。
“老兄,你看到什么了?”我看看孟婆,微微揚起聲音問峻猁。
“一道白色的身影。”峻猁擦了擦眼睛,又快速掃視了一下四周,警惕說道:“剛才就從我眼前一閃過去的……不過我也不確定,或許是我看花了眼。”
我微微沉吟了片刻,峻猁是妖獸,它的感覺甚至比我們都要靈敏,它剛才說閃過去一道白影,就極有可能閃過去了,絕對不會是看花眼。
“千萬小心!”就在峻猁接著往前走的時候,冰冷男轉過身來,低聲叮囑了我和孟婆一句。
顯然,他跟我想的一樣。
峻猁雖然說可能是它看花了眼,但再朝前走的時候,它還是小心了很多,每走一步都要左顧右盼很久,然后再小心翼翼朝前走。
我們三人在后面也不輕松,警惕看著四周。
又走了幾步,一直走在我身邊的孟婆,忽然低低“啊”了一聲,然后猛然頓住了腳步!
我們三人也猛然頓住了腳步,我低低問孟婆,“怎么了?”
“我,剛才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泵掀叛劾飵Я梭@慌,飛快看了一眼四周,又疑惑皺皺眉頭,“剛才絕對有人拍我的肩膀了……但是,周圍好像沒有什么異常!
這一次,我們沒有再往前走了。
峻猁說前面閃過一道白影,孟婆說有人拍她,這絕對不是偶然,肯定是有什么東西。
“會不會是溜溜?”孟婆疑慮看了一眼四周,然后低聲問道。
我們都沒有說話,因為不好說。這地宮之中本來就不平靜,誰知道還有沒有什么東西存在。
“媽的,溜溜故意把咱們引過來,不會是想在這里解決掉咱們吧?”峻猁干脆去四周游蕩了一圈,但依舊一無所獲,它的語氣中帶了惱怒,干脆揚起聲音沖四周喊了一嗓子,“他奶奶的,不管你是什么東西,有本事他媽的給我露臉,看爺爺我怎么削你!”
它的聲音在地宮內回蕩,蕩漾出很多回聲來,可是卻更襯得四周一片沉寂。
我環視了一下四周,安撫了孟婆之后,淡淡開口,“或許你們都看錯了,咱們繼續往前面走吧。”
這句話,是我故意揚高了聲音說的。
他們三個人立刻會意,再次朝前面走去。
大概又走了幾步,我清楚看到,一道白影從我們身邊一閃而過。
這一次,我沒有再猶豫,直接就追了上去,扔下一句話,“師兄會找到我的,你們等著我就行,我很快回來!”
說完之后,我加快了速度。
那白色身影跑的很快,而且顯然對地宮的環境十分熟悉,來來回回在地宮內奔跑,七拐八彎的,我追的十分辛苦。
但奇怪的是,跑出一段距離之后,那白影忽然站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