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坐火車走了
心里本來就煩,可是偏偏身邊又有個女人盯著你,無論走到哪兒,她的目光就會跟到哪兒,心情更加難以平靜下來。我郁悶地嘆口氣,心說還是出去走走吧,窩在家面對著一個美女,非但提不起任何興趣,反而讓我對美女過敏了。
出門前,我看了看布置的鎮物,磚縫里泥土隱隱發黑,昨晚家里一定來過不干凈的東西,只是進不了屋門,對此我還是很有信心的。
也沒別的地方可去,我于是帶著藍小穎去了中醫鋪子,想看看老張昨晚是否有情況發生。結果緊閉的店鋪門上貼了個字條,說是有事出遠門,暫時歇業幾天。打老張手機,卻處于關機狀態。老頭應該去了兒子那邊躲災禍,現在也只能這么想了。
正要離開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熟悉身影,文物所所長陶安。
當年他是那支考古隊隊長,把我們帶回黃瑜市后,是他安排了我們的生活,可謂是我們祖孫倆的救命恩人。并且這十七年來,他一直拿我當親人對待,事事照顧的無微不至,在我心目中,早已把他當成了父親。
老頭退休之后,每天上午喜歡去鳥市逛逛,此刻看樣子是剛從家里出來。我便迎著他走上去,一來打個招呼,二來探聽下口氣,他是否也收到了人皮,這也是我心里最為擔憂的事。
“陶伯伯,去鳥市啊?”
陶安每次見到我,臉上都會現出慈祥而又親切的笑容?墒沁@次看著我有些發呆,仿佛蒼老了很多。怔了良久,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是小宇啊,我……我出來隨便走走!
我心里一沉,升起一股不祥預感。
“陶伯伯,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試探性地問。
“噢……沒有!彼焐线@么說,但他略有慌亂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
我心說要想撬開老頭嘴巴,必須上絕招,于是跟他說:“陶伯伯,我有件事想告訴你,我奶奶她收到了一塊人皮……”
老頭全身一震,轉過頭驚恐地看著我,喉不住滾動,神情非常緊張。我馬上就明白了,他肯定也收到了!
陶安才要開口,轉頭看到我身邊的藍小穎,問了句:“她是……”
我忙道:“是我女朋友,有什么事不用瞞著她!
他有些失神的點下頭,于是往前邊走邊說:“沒想到你奶奶也收到了人皮,其實這次所有當年的考古隊員,都收到了人皮!
聽到這話,我大吃一驚,忙問:“什么時候收到的?”
“葛平死的那天晚上。第二天大家是去吊唁葛平的時候,相互得知的。”陶安嘆口氣。
這讓我又隱隱覺得,自己似乎不是主角了,情況變得越來越復雜。我十分郁悶地問:“陶伯伯,葛叔臨死前,在考古論壇上發過帖子,而下面有人回帖回答是無冥火車,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
陶安微有詫異地看我一眼說:“那個考古論壇我也經常登錄,無冥火車我們也都不知道是什么含義。但那個回帖的,我們都猜測是考古協會的一個人,他真名叫劉博輝,是個古董經紀人。這個名詞的含義你應該明白,他經營的古董,大多來路不明,所以接觸到的奇聞怪事也比較多。昨天你馬叔去找過他,但人不在家,聽說去外地收古玩了!
馬叔也是考古隊員,卻不是文物所的,在博物館上班。
這時藍小穎插嘴問:“陶伯伯,你說的所有考古隊員,是包括了當年所有人嗎?有沒有遺漏的?”
我不明白她問這話什么意思,怔怔地看了她一眼。陶安也微微皺眉,然后說:“不錯,包括所有人。雖然還有外地的兩個,我們也都通過話了,確認他們都收到了這樣的人皮!
藍小穎點點頭后,不再說話了。
既然所有隊員都收到了人皮,那絕對與當年考古有關,他們把這件事封鎖了十七年,其中一定隱藏著很多線索。想到這兒,我于是問他:“陶伯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與十七年的事件有關?”
陶安眼皮跳了兩下,隨后舒口氣說:“確實有關,但這件事被上級列為機密檔案,是不能告訴任何人的。而接到人皮……也只能等死了!”說到最后,他的語氣極其悲哀。
“陶伯伯,事到如今,你就告訴我真相吧,或許我有辦法幫你們擺平!蔽艺f的是實話,可老頭未必會信。
果然陶安苦笑了幾下說:“小宇啊,有些事絕對不能說的。回去別告訴你奶奶這件事,這兩天,好好孝順她!闭f完跟我揮揮手,往前快步走了。
他是個倔強的老頭,如果不想說,就算打死他也不會說的。我只能望著他的背影不住嘆氣。
藍小穎忽然說:“他在說謊!”
我一怔,轉頭看著她問:“為什么這么說?”這老頭在我心目中地位很高的,不容許任何人詆毀他的形象。
“他說謊就是說謊,沒有為什么!边@丫頭臉一板,連個解釋都不給,這讓我心生一股強烈的反感。
“你很幼稚!”我沒好氣說她一句。
藍小穎立馬瞪大一雙美目,充斥著無盡殺機:“為什么說我幼稚?”
我聳聳肩:“幼稚就是幼稚,沒有為什么!
“你白癡……”
“白癡就是白癡,沒有為什么。”我把自己想問的省略了,說出了她要講的下一句。
藍小穎直接氣的咬牙切齒,一副恨不得把生吞了的模樣。但忽然噗地笑了出來,竟然越笑越燦爛。說實話,她的笑容會迷死人,我不知道為啥會總是繃著那張臉,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神經!”我故作生氣地罵了句,掉頭就走。
她哼了聲,跟在后面說:“神經就是神經,沒有為什么。”
我沒有往家走,而是要去博物館找馬叔,打聽劉博輝的地址。藍小穎說認識此人,不用去博物館了,攔下一輛出租車跳上去。在路上問她怎么認識劉博輝的,這丫頭冷著臉就是不答。我心里恨的牙根癢癢,但當著司機的面,只有忍了。
劉博輝住的這個小區,是黃瑜市最高檔的住宅區之一,從此不難看出,倒騰古董的就是有錢。我們來到房門外,我忽然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祥預兆。因為門是虛掩著的,隱隱散發出一股血腥味!
藍小穎似乎也察覺到了些什么,警惕地跟我對望一眼,然后輕輕把門拉開。屋里好像拉著窗簾,光線十分陰暗,有種陰森森的氣氛。
我叫了聲:“有人嗎?”良久沒人應聲,于是和藍小穎走了進去,一眼看到有個人倒在血泊之中。胸腹被剖開,內臟全被掏空了!
我們倆一下驚呆住,意識到了怎么回事。正低頭瞧看尸體,突然屋子深處傳來一陣“桀桀”尖利的詭笑聲,立馬嚇得我們起一身雞皮疙瘩。
抬頭看到有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坐在沙發上,由于那個地方非常陰暗,以至于進來后第一眼沒發覺那兒還坐著一個人。
藍小穎看了一眼后,小聲跟我說:“是人!”
“他坐火車走了,他坐火車走了……”那個女人盯著我們倆,發瘋般重復著這句話。
我心頭咯噔一聲,難道是乘坐“無冥火車”走的嗎?女人此刻神智不清,估計就是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我嘆口氣,和藍小穎從屋里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