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佩匆匆到了大廳,已經是人滿為患了。方智和方矩立在邊上一臉的興奮崇拜,袁茗三人臉上寫滿了欣喜和嬌羞,一眾的侍女下人臉上也洋溢著開懷的笑容。昭佩望向他們目光聚焦的地方,那一襲玄色長袍更襯著他頎長挺拔的身形,他深邃的眸子熠熠生輝更顯堅毅精神。唇角揚起完美的弧度,那是由衷的笑意。
昭佩靜靜望著他,心里不知為什么滿心的蜜水。若不是礙著這么多人,真想上前撲進他的懷里。蕭繹上下打量著她,弧度愈發的明顯了。他腳步輕移走到昭佩的面前,目光灼灼并不言語。
她暖暖笑起來:“回來了啊,一路辛苦!痹捯魟偮渚拖萑肓怂麥嘏膽驯Ю,昭佩一愣隨即伸手環住了他輕輕笑起來了。一眾人看著這兩人旁若無人的面面相覷都是面色訕訕。王萱見了面色有些不好,方智一直嘀咕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昭佩回過神臉上窘得通紅,推開了蕭繹沖大家說道:“都先進去吧!笔捓[笑著看著她,一切情愫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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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大梁,在這時候已經完全屬于蕭繹了。然而卻已經風雨蕭條,殘破不堪了。故都建康,哪里還有原先的繁盛?蕭繹不愿再回建康,說是就在江陵。昭佩也是不愿的,那里痛苦的記憶太多太多。若是可能,昭佩是再也不愿回去了。
城里的氣氛高漲,人們都是喜氣洋洋慶賀著勝利,也等著戰績杰出的湘東王稱帝。宮室正在緊鑼密鼓的建造中,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順利進行著。
昭佩淡淡一笑,端起剛燉好的燕窩舉步朝蕭繹的書房走去。曾幾何時,她竟然也會為他端茶送水,那是以往她從不愿做也不屑去做的。
離書房還有幾步之遙就聽見里面激烈的談話。昭佩隱隱聽出了女子的哭泣和質問,那是含貞。心頭一凜,怕是發生了什么事。連忙將燕窩交給身邊的覓云,也不敲門就直接推門而入。
她一看這屋內情景,就愣住了。
含貞伏在地上顫著身子一邊哭一面喃喃喊著:“我恨你…….我討厭你……”而蕭繹立在她身前,面色沉沉說不出的詭異。
昭佩愣愣說道:“貞兒……你這是做什么啊……”
含貞淚眼朦朧抬首望她,通紅的臉上滿是恨意和難言的悲傷。昭佩忙上前攙她起來:“貞兒,你怎么了?”含貞看著昭佩,咬著唇幾番要說什么,卻終究咽回肚子里。她又望了眼蕭繹,眸中恨意犀利。猛然掙脫出昭佩的攙扶,一言不發奪門而去。
昭佩還沒有緩過神,呆在原處詫異問道:“七符,發生什么事了?”蕭繹依然沉著臉,淡淡說道:“貞兒她還小,一些事情還不明白!
昭佩覺得其中有蹊蹺,心里總是放心不下:“我去看看,這丫頭最近一直怪怪的!闭f罷就追了出去。她沒有注意到蕭繹的臉,沉靜之中竟然有一絲擔憂。
昭佩拎著裙子一路追過去,半路上就看見了暨季江。暨季江幾步走到她身邊疑惑問道:“含貞小姐這是誰惹到了?哭哭啼啼一路跑回去了!闭雅宥辶硕迥_,匆匆朝玉瀾軒跑去。玉瀾軒里一點都不平靜,賀徽站在門口,是不是朝里觀望,面上也是擔憂和疑惑的。昭佩進了屋子,看見含貞在屋子里東奔西走地收拾東西。將匣子里的東西一股腦全倒出來,又把柜子里的衣服全攤出來往包袱里塞。
昭佩趕忙上前攔住她,惱怒說道:“貞兒,你這是做什么?”
含貞抬眼看著昭佩,一字一頓說道:“娘,我想出去!
“為什么?”昭佩眉頭緊蹙,“貞兒,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和你爹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含貞無力地搖搖頭:“只是貞兒想出去歷練歷練,我在這方天地里圈了二十年,忽然不想再在這里耗時間了。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你想出去娘不攔你?墒菫槭裁催@么急這么的……”昭佩看著她通紅的眼睛,柔聲說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貞兒,你告訴娘,娘幫你分擔啊!
含貞聽昭佩說得如斯真誠。心思翻滾幾個來回,又把淚給逼了出來。她喉中酸澀難忍,嘴唇翕辟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過了半晌平復了心情才深深舒口氣:“娘……有些事,不知道才最幸福。那些所謂的真相最最殘酷。娘……我不想讓你傷心!
含貞說罷,昭佩心里沉甸甸的。她看著含貞堅毅的眼神心里不是個滋味,她知道,自己是攔不住含貞的。含貞固執的性子像極了自己。
昭佩尊重她的選擇,可卻隱隱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昭佩沒有敢多問,嘆了口氣妥協道:“你出去可以……可必須帶上幾個人!
含貞露出皓齒笑了笑:“我帶上覓云就夠了!
如畫沉默著幫她們收拾行李,臨了昭佩幾人送她們出了府。含貞的眼睛依舊紅腫著,下了臺階她回身望著一言不發的昭佩柔柔笑道:“娘,謝謝你!
昭佩抿著唇依舊一言不發。
含貞又說:“我會給您寫信的!庇谑窃贌o留戀地轉身上了馬車,那毅然的背影像極了很久以前的昭佩。
暨季江忍了半天還是問道:“就這么任她走了?現在外面不安穩啊!闭雅宀]有說話,望著那漸行漸遠的馬車,心里空落落的。她不知道今后會發生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的這番縱容是對是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