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終究還是不怎么能站住腳,人家你情我愿結親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幫襯著些什么,不是很正常?”
“但我最終還是想起一開始查晏峰主的原因,在于他和明面上給出的什么家庭美滿和睦顧家等情況明顯不符,于是我暗地里走了一趟他目前的妻族,羅家”
“然后我了解到,其實羅家族人對于晏峰主踩著他們上位的做法頗有微詞,又因為很多利益糾紛矛盾,更是積怨已久”
“不過目前迫于形勢很多地方不得不仰承鼻息,故只能忍著”
“我又輪番詢問了包括羅家族長在內的好幾位羅家核心掌權人,普通羅家子弟等,大多口徑都一致”
“不論他們講述的是不是事實,只要掌權人的態度確實大多都是這樣那就好辦了”
可能是說累了,第四張傳訊符她又換成了神識刻印的文字。
“再后面就好辦了,我跟那位大弟子一合計,跟羅家之主商定,峰主之位事成,我們幫他們解決目前的多少麻煩,又許諾了一個很有前途未來有望升副座的職位,他們狀告晏峰主這些年來一直在苛待妻族”
“晏峰主這下的把柄,便成了私德有虧,并且這次競爭里面那么多對手,見不得人好的,一直嫉妒于他的肯定不會少,再往里面添柴加火一把,說不準,九嶷峰首座的位置都不!
“這樣,后續又有很多操作空間了”
下一張傳訊符過來的時間間隔久了一些,點開來,浮動的文字跳出來在半空中懸浮又很快消散。
“在苛待妻族的證據拿出來那天之前,肯定要預熱一下,于是我瞄準了晏峰主和晏意之間的父女關系”
“唉,其實不用梁母和我說,過去和晏意的交往就可以窺見一些”
“我當時和晏意由同一個教習長老管束,在練功堂待了整整二十八年的我,五次交流反饋,我只看到晏峰主來了一次,半途還因為峰內的事情走了”
不同于普通弟子,世家子弟在昆侖拜師之前,有專門的練功堂和教習長老傳授,就和凡間夫子帶班那樣差不多。
每五年,教習長老都會請諸位世家子弟的直系親屬過來,交流反饋他們的狀況。
“我和一好友說了這事,還感慨人都一樣,無論草莽出身還是含著金湯匙出身,只要沾染了權柄,不管是誰,都會下意識有所人生重心的偏移,對家人就很難顧及上了”
“結果那好友恰好和晏昕一個練功堂,四十多年,八次交流,全程晏峰主都在,而且還送了不少禮給那個教習長老”
“諸如此類的小細節還有很多,明天場上看我怎么發揮吧”
“其實想想也知道,做女兒的,又有了這么一大把年紀和那么高的修為了,怎么還會無緣無故想著去為難父親呢?無非就是想多分得一些父親的目光與關注”
“包括晏意的母親,聽說與晏峰主也蠻多爭執的”
“到時候已經有了晏峰主在宅內如此對待妻女的事實流傳出去,后續再爆出虧待妻族,無論那邊給的證據是否是偽造的,只要看起來是真的,晏峰主與那主峰首座之位,注定無緣了!”
第六張傳訊符又切換成了口頭講述,
“怎么樣,明天來看我搭臺子唱大戲嗎?”
辛夕沒她那么樂觀,
“要是明天晏峰主有所警覺不出現在現場怎么辦?而且這籌劃看起來是很無隙可乘,但事態發展總是那么不盡人意,怎么能夠保證一切都按照你的想法進行呢?”
再度過來的傳訊符傳來夜瑜英爽朗的笑聲,
“他不來那不是更好?任由我一張嘴怎么說,現場好處給夠了,畢竟拿人手軟,很多人肯定是我說什么傳播什么”
“肯定也有少部分反骨不信的,絕對會對我說的那些細節去挖掘推敲,最后幫我找出切實證據反映晏峰主與現任妻子以及小女兒的關系確實不怎么樣,這不更好?”
“至于事態發展失控,這不是最正常的嗎?我人不是死的,自然會想辦法引導扭轉,主要環節沒出錯就行。事態發展順利我才要懷疑是不是有人給我下套呢”
“說這么多,就一個字或者兩個字,來或者不來”
辛夕想著明日也沒什么事,就答應了下來。
既然如此,到時候她可能也要站出來一會兒,手持對應數目靈石。
這事還真是一個比較好的引子,畢竟女兒的一個要求,外人做到了,他做不到。
而這外人里面,要么地位如他但能力不如他,要么能力如他地位不如他,某種程度上,還能上升到對這位女兒的態度問題上。
不過,
“當事人晏意和她母親出來否認怎么辦?”
“這點我早就想到了,今天一下午我和晏意她小姨都在為這事忙活了一下午,分別去勸說這兩人,未來爭取讓兩人與晏峰主斬斷關系,回到羅家”
“可以說,這個環節我是做得最真心實意的,早年我就覺得晏意為了晏峰主和她姐較勁是不是腦袋不清醒”
“按照常理,父母的愛應當是無條件的,搶來的不如不要,不健康亦或讓你不舒坦的親密關系,扔了最為妥當”
辛夕聽完,也覺得自己是瞎操心索性不再過多思慮理會。
神識感應著儲物吊墜里的幾大袋下品靈石,想著,如果她明天要出現在現場的話,這些就不用送過去了,那她現在去不去夜瑜英洞府也無所謂了吧?
但眼見著就快到了,再怎么著,也得糟蹋她幾撮極品靈茶葉!
在如水的月光照耀下,辛夕進了夜瑜英洞府,兩人窩在軟榻上交換著記錄有趣事項的留影珠,分享當時見聞,斷斷續續地說了很多話。
見時間差不多了,兩人才起身,往昨日約定地點趕去。
--------------------
第173章 任務
======================
危海森林外圍,吞河附近。
隨著地圖指示,辛夕逐漸走進目標地點,周身空氣也愈發陰冷。
神識給出的危險感覺強烈達到頂峰值,辛夕站定,抬頭打量前方環境。
頭頂滔天黑色霧氣彌漫籠罩,大片大片望不到盡頭。
黑霧下的樹林也早已變了樣,樹干干枯墨黑,上面長著一顆顆網格狀密密麻麻的球。
這次來到危海森林,她統共接了三個任務,這是最后一個,將某一地點的尸骨帶回。
因為存在尸骨不存的可能,這種情況只需上交記錄著自己前往過這一地點的留影珠即可。
沒有詳細的任務介紹,就只給了這一個有標識的地圖,該地圖并非市面上的普通地圖,而是人為所繪,它專門放大了市面上一般危海森林地圖的“吞河”這一塊區域。
可能是由于該任務完成的獎勵特別少,一看都不像是昆侖任務發布者出手,故而掛在任務墻板上一直掛了好幾個月。
辛夕一時好奇接觸了一下,拿到了地圖,才知道原來危海森林外圍還有這么一個地方,后來又想著,地圖都看到了,干脆順便往這里跑一趟算了。
而現在,望著里頭那層層疊疊的昏暗和像是活了般蠢蠢欲動的暗影,再加上神識的警示,辛夕踟躕了。
考慮到一次接了任務又反悔所扣的信譽分,辛夕心下嘆口氣,在周身凝聚起靈氣罩,往樹林深處沖去。
一進入暗影中,氣流貼著靈氣罩不斷劃過,在上面留下一道道血紅的劃痕。
看著地圖上自己與目標地點不斷接近的距離,辛夕定了定心神,暫且決定不折返。
咕嚕咕嚕。
奔騰不息的溪流進入視野,不知是天色問題還是什么,溪流在她眼中是墨黑色的,不斷有黑泡冒上來,那咕嚕咕嚕聲,正是黑泡冒出又破裂的聲音。
靈氣罩外的暗影不斷扭曲晃動著,實在讓人瘆得慌。
盡管辛夕探索過不少陌生地方,面對這些,心底都有些虛。
正想著要不還是回去算了,地圖顯示自己人已經到了。
在漆黑的河流邊,果然看見一堆骸骨。
為了保險起見,辛夕不親自動手,喚出空昭驚世瓶,吸收了一部分溪流內的水,用水從骸骨底部一點點滲入,最后形成一個水床,將其托起,放入法器絕盒。
一般放置儲納什么物品,最多不過用靈具玉盒,玉盒隔離外界,且其內時間靜止,可保鮮防止藥力流失等等。
但也有一些潑天富貴的修士,用中品法器絕盒裝東西。
絕盒不僅有玉盒的所有效用,隔離效果更加牢靠,甚至具備了一定防御作用,就算里面是被啟動的震天雷,拿著絕盒的修士也能毫發無傷。
到時候交任務的時候,辛夕準備直接把這絕盒給交了。
憶及該任務完成的獎勵,不過是三百中品靈石加一些五六階的天材地寶,知覺虧大了。
但這個任務光是深入了解一點太詭異了,與之相關的所有,能夠少接觸就少接觸。
尸骸一收入絕盒,辛夕裝入一個單獨的儲物袋,折返往回飛奔。
出了這片黑霧籠罩區域,關了留影珠,辛夕還沒有停下,直到遇見過獸類生活的地域,穿過此地域,辛夕才喘著氣停了下來。
“你還好吧?”
耳邊突然傳來身影,辛夕意識到身邊突然出現了個人,一個激靈躍到了幾丈開外。
看見是身姿如松,穿著長衫的易展途,才松了口氣。
這時候她總算能夠理解幾分為什么夜瑜英總說她神出鬼沒了。
等全身狀態穩定下來,辛夕才沒好氣道,
“你怎么在這里?”
“在這邊做任務,神識探查前方深淺時突然感知到你在往比較危險的地方深入,于是我趕了過來”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瞬,忽然指出,
“你玄一元精其內的生機,全是在那里消耗的嗎?”
聽易展途這么一說,辛夕順勢感應了一下玄一元精,當即臉色沉了下來。
在她壓根沒有察覺的前提下,玄一元精全部耗空了。
易展途見她神色,自是明白發生了什么。
“你也不是魯莽的人,為何明知那里有問題,還往里面闖?”
當時他趕過去時,喬辛夕已經回轉,他沒有急著離開,也往那片區域深入了一定距離,饒是他見多識廣,也對這些一無所知。
辛夕聽易展途這么問,便將所接任務的事跟他講了。
“任務所給的信息這般少……”
易展途若有所思,“也不知道這任務背后之人到底有沒有特殊目的”
“算了,別想了”辛夕擺手,“以后這種比較古怪信息含糊的私人發布的任務,我不會再接”
“畢竟任務交接也不會接觸到本人,為了保護發布者,出了問題只要沒死人執事殿也不會透露發布者身份,死了人再說什么也無意義了”
易展途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