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去?”
云初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倒不是抗拒出門,只是消息來的太突然,以至于她拿茶壺的手都頓了一下。
“之前確實很少有讓家眷一齊出席的規定……”阿青也附和,他現在已經換上了更為舒適寬松的白衣,還是這身衣服穿著最舒坦順心,把杯子遞過去添了一杯香茶,“看起來王真的很在意他的美人,要讓更多的人見到他的喜悅?”
因為家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平時朝堂上那八面玲瓏的人也不見蹤影,阿青話語中也談不上對高位之上那個男人有什么尊敬情緒,畢竟是生于曠野的植物妖怪,至于云初自然更不可能有這種心思,像是談論著鄰里街坊的事情般談論著那深情的王。
王名曰后,即位沒什么波折,作為先王的嫡長子,在先王逝去后自然而然就登上高位,有幾個弟弟也都兄友弟恭,封了王爺,自己沒什么本事,也不會故意去干勞民傷財的事情。獨寵美人是云初了解到的唯一一件他干的有那么一點昏君味道的事情,她直覺哪里不大對勁,卻又想不出所以然,索性就順著阿青的話繼續想。
“但是前幾次見面,后王不是又拉簾又弄屏風把美人遮的嚴嚴實實,是不是有些,太寶貴了些?”
完全看不出炫耀的意圖啊,那為什么美人生辰非要讓高官把家眷帶去?云初也抿了一口香茶,不過她還是要去的,反正也想不出個所以然,茶杯見底,她長舒一口氣,想著這幾天還要出去買件衣服。
這個家里除了她和阿青再也沒有第叁個人,平時她把門一拉,靈力翻涌干什么都是快的,自然也不需要什么仆人。她倒是有心思穿著自己常服去,又想起她曾經的衣服都是由天崖山的弟子服改版而成,行動是真方便,也確實不太適合正式場合出席,她伸了個懶腰,忽然想起這是不是她和阿青第一次在公開場合明目張膽穿情侶裝?
那……可就得好好準備了,云初莫名多了幾分干勁,被阿青喚了兩聲,她湊過去,阿青的手指梳過發絲,幫忙扶正了她的玉簪,女孩低著頭任由著他的動作,時不時也聊些自己在街上聽到的家長里短。
“聽說陳員外昨天又被氣的胸口疼,”云初嘆息,在這件事上還真說不好誰對誰錯,“他家長子昨日又自己偷摸去拜師,聽說后來陳家夫人揪著耳朵帶回去的。”
陳員外家是在京城也赫赫有名的大戶,本來應該是長子也跟著家里的教書先生學習經營之道的時候,但是那孩子很明顯有自己的想法,天天想要習武拜師,戰場殺敵,一次兩次陳員外還當他是心血來潮,但是次數多了,陳員外每每見到他這不省心兒子偷摸跑去學武一次,就會嚇出一身冷汗。
身為皇商,不安心經營天家給的營生,倒天天想著讓自家幼子天天插手兵家之事,得虧現在的后王還沒時間收拾他們家,就把一門心思放在美人身上,不然有八個頭都不夠陳員外砍的,他嘗試了不少法子,結果就是攔不住這鐵了心的長子,又舍不得下重手打,這些日子連臉上的胡子都萎靡不少。
“總要有個契機,”阿青幫她整理好了頭發,又坐了回去,“習武的想法總不能憑空地冒出來。”
“不了解,不過他倒是覺得自己挺有天分的!眲e人家的家事又不能了解全套,不過聽說陳大公子真覺得自己天賦不錯,這句話也是他自己在武館門口喊的,該說不說,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
“天賦啊……”阿青開始收拾茶杯,明日休沐,所以什么事情都不再需要急急忙忙,他可以難得的有了和小道長依偎在一起的時光,也許他也可以和她一起出門踏青,“小道長怎么想?”
“習武要什么天賦?”
云初下意識的問出了口,看她的神情,應該是真的打心底感到疑惑,不過她也很快反應過來自己只說這一句話有些歧義,又補充道:“確實有不少宗門在意根骨之類,但是我修的是武宗,習武沒那么多講究……還是得靠后天努力!
哪有什么天才不天才的啊……或許真的有,但也不會是她,她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能做到的也只有勤學苦練,不停的苦練,其中度過了多少歲月她自己也數不太清,又懶得整理,所以很少和其他人說起,至于那時候的當事人……
云初想起了兩張臉,一張好久沒見到的清冷臉龐,也不知道他是想開了還是在盤算著什么,還有一張更為英氣俊朗的,搬進了巷口開了家鐵鋪,她早有耳聞,卻也不好上門去讓人滾遠點,只能眼不見為凈當做沒注意到,了解她童年時光的人,也就這么被埋葬在了過去。
阿青去洗完了杯具,手上還帶著井水的微涼氣息,也沒坐回去,而是蹲下來,用帶著水珠的手掌去捉她的,緩緩俯下身,頭枕在了她的膝蓋上。
“在想什么?”他輕聲問道。
云初回過神,應答了一聲。
“在想要穿什么樣的衣服……才可以和阿青身上的那一件看著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