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火燎到了他后背上的衣服,沈夜惟才意識到不對。他先是用家里所有的存水將身上、附近的火撲滅,而后待存水耗盡后,他又招來了一場雨,澆滅了這場大火。
沈夜惟心想,好在這是凡火,燒不到他;不然自己的頭發和皮肉都要被燒沒了……
剛剛閻桓下山的時候,沈夜惟還沒來得及更衣,他只好把前面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然后揣起雙手,用肩膀撐著,衣服才勉強沒有滑落;只是,后背部分已經基本被燒沒了,但因為長發擋在那里,閻桓才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這個細節。
他避重就輕地把情況和閻桓講了一下,并附上了一句:“你不必太擔心,為師還有另一處居所。最近我們先將就一下,暫時搬到那里去吧!
“嗯嗯。”
“幫我把這里收拾一下,東西都帶上,我們現在就出發。”
沈夜惟沒找到合適的衣物,但那堆東西里有一塊他以前買來的布料,他只好先將布料披在身上,至少能遮住后背。
他在心里慶幸著,倘若這衣服再往下掉一寸,他的屁股就要露出來了。
“是,師父!
閻桓心不在焉地回應著。他這會滿腦子都是沈夜惟那白皙的后背,揮之不去,忍不住一直回味。
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看到沈夜惟的肉身呢……
……
“師父,這就是你說的,將就一下的居所嗎?”
閻桓抱著行李,呆呆地站在門前,忍不住問道。
“嗯,就是這里!
“這、這比我們之前住的地方大了十倍不止。 遍惢父袊@道,“即便是以前我們出入的那些達官貴人的府邸,也不曾享有這樣規模的庭院!”
“園林水榭而已,不必驚訝!
“什么?里面有湖嗎?唔……難怪連院墻都這么寬!遍惢父芋@訝了,他師父好像比他想象的還要富有。
沈夜惟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經過的行人,嘆了口氣,說道:“中庭內還有水簾,我很喜歡。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附近非常繁華,來往的行人太多了。所以房子建好好,我幾乎不在這里居住。不過,風水格局我都有注意,所以我們先在這里將就著住下吧!
好幾年沒有回來過了,庭院和房屋內部看起來并不像外表那樣光鮮亮麗,有很多地方需要修繕、打理。
很快,閻桓就感受到了這種房子的不便之處。
他和沈夜惟之間的距離,好像比之前遠了。
以前的屋子小,沈夜惟就住在他隔壁。有時沈夜惟練功、換衣服、甚至是梳理頭發的時候,他都能聽到一些動靜。
現在呢?從廚房給東院的沈夜惟端一杯茶,都會有種遙遠的仿佛從城西步行到城東的錯覺。
中間還隔了湖,要么得過橋,要么就得繞一大圈。
喝完了茶,閻桓小聲問他:“師父,天快黑了。今晚……我們睡在哪里?”
“屋子多,有床的房間你隨便挑!鄙蛞刮┠闷鸫驋吖ぞ邷蕚淅^續干活,“不過,東院我已經打掃好了,今晚你可以先住這邊!
“師父,那你呢?”
“我去打掃西院!
“我不是這個意思……”閻桓扭捏了一會,說道:“呃,我和你一起打掃吧!怎么能讓師父受累?”
“忘了我剛剛說的了?”
沈夜惟拿著掃帚把手輕輕在閻桓的腦袋上敲了一下,“你老老實實的去編織斗笠,那些材料我都幫你帶過來了。明天開始不用上山采藥了,去把之前編織的那些斗笠都送出去吧。”
“哦,好吧!遍惢妇锪讼伦,只好端著空茶杯返回廚房。
“等等。”
沈夜惟叫住他,微笑道:“干凈的被褥就只有一套了,晚上挑一間床大點的屋子,我們兩個人能睡下的那種。”
閻桓愣了兩秒左右,連連點頭:“是,師父,我知道了!”
……
這天晚上,閻桓如愿以償地和沈夜惟躺在了同一張床上。
自打他有了人身之后,師父再也不會像過去那樣,偶爾摟著他入睡,還時不時用手擼一下他脖子上的狼毛。
閻桓經常會在半夜變得有些患得患失,無法入睡。他有時候甚至覺得,師父是不是不喜歡自己現在的模樣,所以才會刻意和自己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怎么還不睡,是不是燈太亮了?”
倚在床頭的沈夜惟放下手里的書,輕聲道:“你等等,我這就把燈熄掉。”
“不是的,我馬上就睡!遍惢岗s忙道。
沈夜惟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笑道:“你怎么睡得那么靠邊,不怕半夜摔下床嗎?要不我們換一下位置,我睡外面,你睡里側!
閻桓默不作聲地往里挪了一點點,依舊保持著背對沈夜惟的側臥姿勢。
兩人中間還空了些距離,沈夜惟沒再說什么,將床頭的那盞燈熄滅,躺進了被窩。
屋內很安靜,外面的蛐蛐聲變得尤其明顯。
過了一小會,沈夜惟輕聲問道:“閻桓,你睡著了沒有?”
“沒有!
“能幫我遞一下矮柜上的茶杯么?我突然有些口渴!
“好的!
閻桓一只手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白金色的長發隨著他的動作改變,稍稍變得有些散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