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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晴顏是被一陣號角聲給吵醒的。
見她皺眉,玄澤便捂住了她的耳朵,好讓那擾人的聲音不再進入她的耳朵。
但這并不能讓沉晴顏完全聽不到這令人頭痛的聲音,于是被吵醒的沉晴顏緩緩睜眼,問向玄澤:“外面怎么了?”
“我出去看看。”玄澤披了件長袍就出去了。
降星作為隨行護衛,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做出了行動。他見玄澤站在樓上張望,便上前匯報道:“陛下,城外聚集了大量兵馬,似乎是人族發生了內戰。”
“哦,就這?”聽完后,玄澤便道:“我還以為發生什么事了呢!
聽著號角聲逐漸消失,他朝降星擺擺手,道:“人族的事讓他們自己管,咱們不要插手!
降星道:“是!
玄澤回到屋內,沉晴顏聽見他漸近的腳步聲,便窩在被子里問了一句:“外面出什么事了?”
“不是什么大事!毙䴘衫涞胤M被子里:“就是他們人族自己打自己而已。”
“睡覺睡覺!毙䴘捎H了一下她的額頭。
玄澤漫不經心的語氣讓半睡半醒的沉晴顏沒能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他話中輕描淡寫的信息,過了一小會兒才突然明白玄澤都輕飄飄地說了什么。
“什么自己打自己?”沉晴顏翻身而起:“外面起戰了?!”
“啊,應該是!毙䴘傻溃骸敖敌钦f城外聚集了大量兵馬。”
他拉拉沉晴顏的手:“別管他們了,睡覺吧,這幾天你都沒睡好.......你是不是怕外面吵?那我去把他們都解決了,保證他們吵不到你。”
沉晴顏無奈扶額:“外面都要打起來了,誰能睡得著!
“那我去解決他們!毙䴘上崎_被子,欲要去滅殺掉城外的軍隊。
沉晴顏趕忙拉住他:“不用.....算了,城里這么安靜,想來也不會太嚴重!
沉晴顏話語剛落,一道橘紅色的光芒便破窗而入,點燃了窗旁的簾子。
沉晴顏:“!”
她看著那支火箭,心里不禁生出了‘我是不是命帶衰星’的念頭。
玄澤一邊拿旁邊花瓶里的的水滅火,一邊拽下幾個旁邊簾子上的小珠。他一出手,那些朝客棧飛來的火箭便被他彈出的珠子給撞的四分五裂,上面燃著的火焰也散成了熄滅的火星。
玄澤看著滿天的火雨,臉上沒有絲毫驚懼,只是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跟沉晴顏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都是那么的珍貴,可偏偏總有不長眼的過來搗亂,讓他只能白白損失掉這份美好時光。
明月高掛,朝地面灑下一片銀輝,可照亮人們面龐的卻不是溫柔的月光,而是炙熱的火焰。
夜幕中,敵軍的號角聲再次響起,激起一片令人緊張和壓抑的氣氛。敵人如潮水般涌來,幾個攀爬攻城梯的亂軍沖上城墻,與守衛黑山城的士兵們展開了慘烈的廝殺。
漆黑的城墻下列著一排排弓兵,他們緊握著弓箭,隨時準備釋放手中燃火的的利箭。
而與他們箭尖相對的則是城墻上巨大的投石車。這東西可遠比火箭更要致命,火箭射到人未必能造成死亡,但這東西投出的巨石若是命中了,那一大片人可都是要被砸成肉泥的。
不僅僅是遠程攻擊武器的差距,城外那群攻城的士兵有一部分連件像樣的兵器都沒有,不少人一看就知道沒有經過專業的軍隊訓練。
“不要害怕!朝城門沖!”在亂軍后方,幾個穿著黑袍、身上掛滿了奇怪飾品的人沖揮舞著武器的士兵們喊道:“即使是死亡也不可能帶走辰王的子民!偉大的辰王會庇佑他的子民不受死亡的侵襲!”
待這些人喊完,他們口中的辰王便從華麗的轎輦中緩緩走出,站立于人群之上。
即使腳下臨時搭起的高臺看起來馬上就要散架一樣,但這個身穿黃袍的年輕人依然不慌不亂。他一揮袍袖,寬大的黃色長袖如同展開的戰旗般在風中抖開,上面繡著的金龍雖然并不精美,但在環境的襯托下,看著也算是有幾分氣勢。
他雙手結印,嘴里含混不清地念著咒語,不一會兒,一些倒在戰場上的士兵便重新站立了起來。
“看到了嗎?”在那些士兵重新‘活’過來后,那些黑袍人更大聲地喊著:“辰王之威,連死亡都要畏懼!”
“子民們啊,不要害怕,為辰王沖鋒陷陣吧,只要你們心中信奉辰王,便可不老不死、永享長生!”
玄澤看著那些城墻下打了雞血似的亂軍,有些嫌棄地問:“什么玩意?邪教?”
在他身后,是被降星收拾了一番的守城將與白天見過的縣令。
剛才還跟降星說不要管人族事的玄澤現在正站在城墻上,用武力脅迫了黑山城的將領與縣令,甚至在來的路上他還順手把爬上來的亂軍全都打暈、留給守城的人自己解決。
他確實不想管,可黑山城處處都是石頭房子,只有他們住的客棧是木頭蓋的。那火箭落到別人家房頂,最多就是燒一陣,過一會兒自己就熄了,但落在客棧里,沉晴顏今天晚上就沒軟床睡了!
“那些神神叨叨的人是誰?”玄澤問向那幾個被降星制服住的人:“領頭的是那個穿黃色衣服的?能殺嗎?”
“可以殺,但是殺不死!北淮蜻^一頓的縣令老老實實回答道:“那些人自稱是重返人間的辰王與他的追隨者,一開始他們只是騙騙人,但因為他們會給那些流民食物吃,所以周邊城市便對他們的蒙騙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突然間,他們就壯大了起來,還整合了附近所有的強盜團與流民,打著奪回帝位的名號在附近到處作亂。我們曾派出軍隊前去擊殺那自稱是辰王的騙子與他身邊那群巫者,但幾天后本已死亡的辰王卻又活生生地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他說自己是天子,有天運護身,完全死不了。讓我們不要白費功夫,趁早歸順他們!笨h令愁眉苦臉地說道:“于是我們的弓箭手就又殺了他一次,可第二天他便又活了過來。”
玄澤冷哼一聲:“我都不敢說自己完全死不了,他算什么?敢這樣大言不慚!
“可事實就是這樣!笨h令說道:“所以我們才會向萬劍山寫信求助.....你們真的不是萬劍山來的仙師嗎?”
“你哪只眼睛覺得我像那群弱不禁風的小白臉?”玄澤一打響指:“能殺是吧?降星,去把那個辰王的腦袋砍下來!
“是!痹捯粑绰洌敌潜銖某菈ι弦卉S而下。
他身形如鷹,快速又利落地從敵軍中穿越而過,幾次眨眼便已沖到了亂軍后方,直面那自稱可以死而復生的辰王。
他身手敏捷,勢道犀利,手上的匕首如銀星般耀眼一閃,只是一擊就將面前的人斬于刀刃之下。
降星的速度太快了,待辰王的頭顱落地,周圍的巫者才看見降星那鬼魅般的身影,紛紛尖叫著朝周圍四散逃去。
辰王身死的消息迅速傳遍大軍,但亂軍士兵們的士氣并沒有低落,反而齊齊沖向守城軍,頗有種同歸于盡的架勢。
降星重新回到城墻之上,他簡潔地向玄澤匯報道:“辰王已經斬殺!
玄澤一抬下巴,朝守城將與縣令說道:“那邪教頭子已經沒了,剩下的不用我們幫你們解決了吧?”
降星的實力已經不是凡人能夠抵達的程度了,守城將與縣令從震驚中緩緩回神,但語氣中還帶著幾分不可思議的意味:“.....你們到底是什么人?如此身手....你們真不是萬劍山派來的仙師嗎?”
“都說了,我不是!毙䴘赡樕怀粒骸拔冶人麄儚姸嗔恕!
見玄澤面色不善,縣令也不再糾結于這兩位大能的出身和來路。只是那辰王已經死而復生過兩回,即使這次依舊親眼目睹了他的死亡,縣令依舊不敢放心:“多謝二位挺身相助,亂軍很好處理....只是...怕那辰王還會復生啊!
玄澤不屑一笑:“怕什么,他活了就再殺他一次唄。再說了,我的人我心里有數,降星說他死了就是死了,活不過來的!
聽著玄澤自大的話語,縣令與守城將對視一眼,各自的臉上都浮著些許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