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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了哪里?”
繞過升著青煙的香爐,紅砂看到了端坐于案后的李暻之。
“出去走走!奔t砂將車夫的帽子往地上一扔:“總不能讓我一直呆在屋子里吧。”
李暻之皺了皺眉:“那你去了哪里?”
紅砂嫣然一笑,淡粉色的眸子里光彩粼粼:“去見了你最想見的人,和我最想見的人!
室內回歸于平靜,只有窗外人造景觀的瀑布聲透過竹窗傳進屋內。
李暻之放下筆,將墨跡還未干透的宣紙晾在旁邊的桌子上。他將鎮紙壓在上面后,看似平靜地問道:“你去做了什么?”
在李暻之身邊呆了這么久,紅砂自然清楚他此時的心情不會好。于是她紅砂順從地走了過去,嘴里發出小獸一樣的哀鳴,但臉上的表情卻帶著玩味的笑意:“我就是去看了看,什么都沒做!
“主人,我錯了。”紅砂笑著在他的腳邊跪倒,恭順的話語與譏諷的神情割裂的宛如兩人:“嗚嗚,是紅砂錯了,主人原諒我吧!
李暻之將手攤開,他的本意是想拿一旁的茶爐,但紅砂卻見機將自己的臉貼了上去。
“主人....”紅砂稍稍抬高身形:“我真的只是去看了看,去看看.....魔君與魔后到底有多么恩愛!
“魔君真的很好呢!彼Z氣中的諂媚在不知不覺間退去了一點:“高大威猛、英勇瀟灑.....只是遠遠一望,就讓人忍不住想領略他的勇猛,難怪你喜歡的人會選擇他,而不是選擇你這個膽小、懦弱又無能的賤貨。”
垂眸的李暻之嘴唇微抿,被睫毛擋住的眼瞳讓人看不清情緒。
紅砂又抬高了下身體,從跪坐改為半跪:“怎么辦啊,主人.....我窩囊的主人.....你喜愛的女人現在正在別人的懷里.....而你卻在這里日復一日的后悔.....”
紅砂慢慢站了起來,她以一種壓制的姿態將李暻之按在椅背上,淡粉色的眸子也突然鮮艷了起來。
她的臉若隱若現,仿佛籠罩上了一層迷霧,待模糊散開,李暻之的眼中映著的便是他自己的心中執念。
“你不應該做點什么嗎?”頂著沉晴顏面貌的紅砂說道:“我知道你內心的欲望......我也需要它.....展露出來吧......不要再克制了......”
布料窸窸窣窣的摩擦聲短暫地在屋內出現了一會兒,很快,粘膩的拍打聲與急促的喘息就替代它占據了整個屋子。
“把你壓抑的卑賤....齷齪全都釋放出來吧!奔t砂靠在李暻之的耳邊,不算太長的指甲深入他的皮膚,鮮血如絲般順著手臂流下:“說出來吧.....全都說出來吧.....”
李暻之任憑紅砂在自己身上起伏,不知藏著什么的眼睛緊緊盯著上方的橫梁。
晨光熹微,露雨霖霖。
玄澤穿戴好衣物后,又緊著時間在床邊跟還在睡著的沉晴顏親熱了一會兒才打傘出門。
今天他要去跟人帝周曦談糧食貿易相關的事務,這是一早就定好的事。
雖是政務,但由于玄澤揮土如金不擅長砍價只會加價的奢靡性子、與直來直往宛如鋼筋般堅硬不彎的神經,玄澤全程都沒說過幾句話,整場貿易溝通都是由千霜來與周曦談論。
這種需要動腦子的事情總是千霜來做,而玄澤只需要擺著臉坐在一旁給千霜撐面子就好。
等事情都聊的差不多了,玄澤才從椅子上起來,與對面的周曦握手、相互在寫著貿易往來詳細信息的紙張上滴下自己的血。
血滴一碰到紙,潔白的紙面立馬就變成了墨黑色,連帶著上面的字也變成了金色。
周曦將這兩份無法毀壞的條約拿起來,一張遞給身后的文官保存,一張送給玄澤。而玄澤在接過這份貿易條約后也將其遞給了千霜。
雙方都以精鋼鑄成的盒子來保存這張輕飄飄的紙,待結束后,雙方也共同享用了午膳。
雖然通過極北無數的礦石來解決了糧食的問題,但比起跟這些人一起享用美食,玄澤更想回到驛館、在沉晴顏身邊呆著。
在察言觀色上,周曦自認還是有點本領的。他看出玄澤并不想繼續留在這里,便問向玄澤:“魔君是不是想念魔后了?”
玄澤剛想問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想法,就見周曦微微一笑,開口讓大家結束了這飯后漫長且無聊的應酬環節。
可以回去的玄澤十分開心。他沒有隨千霜等人乘坐慢悠悠的馬車,而是獨自要了一匹馬,駕著馬在大道上盡量快奔。等出了通行管轄之地,他便直接棄馬、以比騎馬更快的速度趕回了驛館。
“阿顏,我回來啦。”
玄澤高高興興地推開門,但屋內沒有人給予他回音,好似無人一般安靜。
玄澤剛朝屋內走了幾步,耳朵就敏銳地聽到被紗簾遮擋的床上有一瞬的摩擦聲。他大步朝床走去,彎腰鉆過簾子,看也不看就抱住了床上的人。
“阿顏~~~”玄澤聞著獨屬于沉晴顏的氣味,聲音比街頭剛炸出來的麻花還多扭幾個圈。
“怎么啦。”沉晴顏摸了摸他的頭,溫柔地問道。
玄澤抬起頭,跟沉晴顏分享起了自己的一天:“今天不是跟人族去談糧食交易了嗎,以后我們就.......”
話還未完,看到沉晴顏的玄澤便忽地變臉。
沉晴顏疑惑地問道:“怎么......”
沉晴顏才說了兩個字,玄澤就突然暴起,一把擒住她的雙手,將她翻過來壓在床上。
“啊!疼!”沉晴顏的眼里泛起淚花:“玄澤!你做什么?!”
“你對阿顏做了什么!毙䴘傻谋砬楠q如地獄惡鬼一般猙獰駭人:“她現在在哪里?”
沉晴顏大喊:“什么.....你在胡說些什么?我不就是.....啊!”
玄澤拽住‘沉晴顏’的頭發,猛地將這柔順如絲綢的青絲往后一扯。
“我的耐心有限。”玄澤的語氣聽著平靜,但每個字里都藏著暴怒:“如果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脖子和頭皮哪個更有韌性一點,就把阿顏的下落告訴我!
“你到底在發什么瘋?!”‘沉晴顏’的眼睛都被他扯變了型:“你是不是在找理由....呃!”
因為不斷施加的拉扯力,‘沉晴顏’的脖子開始發出嘎嘣嘎嘣的聲響,這是她頸骨的哀嚎。但比起她的頸骨,她整個頭都快要被強硬扯爛的皮膚更讓人毛骨悚然。
玄澤果然如他所說的那樣沒有耐心,不過幾息,他便大力扯爛了‘沉晴顏’的頭皮和頸骨。
“嘖!睕]有問出任何有效信息的玄澤非常煩躁,他將掛著皮膚碎片的頭發往地上一扔,打算出去把驛館里所有的睜眼瞎都叫過來詢問沉晴顏的下落。
但他剛有行動,就愣在了原地。
在他身形一頓的剎那,‘沉晴顏’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姿勢竄過他的身旁,宛如爬蟲一般手腳并用地朝屋門的方向逃跑而去。
玄澤閃身追上,一腳踩上她的后背。
按玄澤對自己力量的估計,這一腳應該踩爆這個假貨的身體?深A想的場景并沒有出現,就在‘沉晴顏’的肉體因為他的施力而開始分崩離析的那一瞬間,玄澤的腳便像是踩空了一般墜了一下,然后咚地一聲踏在了地上。
玄澤瞪大的雙眼寫滿了不可思議,他看著被自己踩碎的地面,臉上與心里都是一樣的震驚。
就在‘沉晴顏’死去的哪一瞬,她消失了。
不是消散、也不是被傳送走了,而是從尸體到剛才扔在地上的頭皮、從血跡到剛剛腳下還有所感覺的踩踏感,一切都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仿佛天地間從未有這么一個存在似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