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仁急忙接過書信撕開,身后從人舉高火把,諸葛仁將書信湊到南宮岳面前,二人齊看。
信中只有寥寥幾行字,卻使二人看后,都皺起了眉頭,南宮岳道:“真有如此事么?”諸葛仁道:“看樣子假不了!蹦蠈m岳道:“此事我們既能知道,紅蓮教自然也知道!敝T葛仁道:“不錯。此事事關重大,我已不能獨處,必須告知我父親與另幾位叔伯!
南宮岳道:“如果等幾位世伯商量定了,再報回來,不知要幾天,萬一此事屬實,豈不誤事?”諸葛仁道:“不要緊,我等一邊通報,一邊趕去那里,萬一有事,我們便隨機應變,也比傻等在這里強!蹦蠈m岳點頭,諸葛仁將書信封了,交給信使,要他即刻趕往五戒莊,在那里用飛鴿傳書,將此信傳給見賢莊的父親。
吩咐完了,二人便不回五戒莊,打馬向東方而來。
卻說顧風塵吞了藥丸,不久便暈暈沉沉地睡去,在睡夢里,恍恍惚惚間,覺得身子飛了起來,飄飄蕩蕩任意東西,腳下一片花紅柳綠,正自欣賞之時,前面一座大山,雄奇巍峨,山中一座大廟,氣象宏偉,顧風塵覺得好生熟悉,猛地認出正是少林寺,不由得心中一陣大喜,急切間想要落下來,卻怎么也收不住身子,眼睜睜地看著少林寺由腳下掠過。他想大聲呼叫,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突然一聲霹靂,將風塵打下地來,卻是一處陌生市鎮的大街上,街頭有很多人,男男女女形形色色,很是熱鬧,但奇怪的是,這些人都是靜立不動,如同木雕泥塑一般。風塵如走在一群玩偶當中,心中恐懼不已。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真實的。
沒有人動,只有聲音在響。風塵停下腳步細看,卻發現不少怪現象:
一個峨冠博帶氣質高貴的老人正在煎餅攤前扇火,滿頭珠翠遍身羅綺的貴婦坐著破爛的驢車,頭戴金冠身著龍袍的人正在街邊乞討,八抬大轎里坐的是蓬頭跣足的癡呆,酒樓中呼盧喝稚的盡是豬狗……
種種情形,全不合常理。但細細想來,卻又另有深意。
正貪看間,猛聽一聲怒喝:“孽徒,你做得好事,這次卻饒你不得……”
只見遠處一位老僧怒沖沖而來,正是廣性。顧風塵心中一慌,正撞到一個人身上。那人猛然轉過身來,卻是英蓮。風塵大喜道:“妹子,是你……”英蓮不答,卻露出一口血淋淋的牙齒,正咬在顧風塵咽喉上。
顧風塵大叫一聲,坐了起來,咚的一聲,腦袋正撞在木板上,又躺了下去。他摸摸腦袋,只覺得甚是疼痛,明白自己未運上內功。四下看看,漆黑一團,用手一摸,四周全是木板,鼻中還嗅到一股木香。
他不明所以,急忙用力上推,頂上的木板吱吱地開了一道縫,顧風塵再一用力,咣當一聲,木板掉落在地,發出一聲大響,陽光透入,他這才看清楚,原來自己躺在一具棺材里。
這倒滿有意思,他還沒死,卻先進了棺材。
顧風塵苦笑一聲,暗想這定是泠菱的鬼主意,她說自己行蹤已露,要用一條計策,看來便是詐死這條計了。不用說,身邊定還有一具棺材,泠菱定然藏身于內。
他向邊上看去,出乎他的意料,那里并無任何東西,此時身下骨碌碌做響,原來棺材放在一輛馬車之中,正在前行。顧風塵明白了,泠菱躲藏的棺材定在另一輛馬車中。
想到此,顧風塵也覺得有氣,躺棺材便躺棺材,自己也不會太介意,為何要吞什么藥丸?為的是把自己迷倒,才好行事,可事先卻不告知,真把自己當成泥人了,想怎么捏便怎么捏,豈有此理。
想到此,他爬出棺材,一掀車簾,看到外面的車夫背對他而坐,那人只顧趕車,絲毫沒聽到他出得棺材。
顧風塵向前后望去,不禁吃了一驚,原來這一路上,只見到自己乘坐的這輛馬車,并無其它車輛,連人也見不到一個。
泠菱沒有與自己同行,而自己這又是去哪里呢?他看看天上的太陽,慢慢辨別出了方向,在向西行。心中又是一驚。西湖本在東北方向,自己為何被拉著向西,那可是黃山的方向啊。
顧風塵大惑不解,眼前除了這車夫,又無別的人可問,只好去問車夫。他揚聲道:“喂,那趕車的……”叫了三聲,車夫全無動作,只是自顧揮鞭打馬。顧風塵怒了,跳到車轅后,伸手將那車夫提了起來,車夫百來斤的重量在他手里,如提草灰。
那車夫大吃一驚,回頭一看,又是一驚,顧風塵道:“你是什么人,帶我去哪里?”車夫指指自己耳朵,做個手勢,意思是自己耳音不好,讓他大聲些。顧風塵心頭有氣,運起內力叫了一聲,那車夫如被雷擊,終于聽清楚了,便由懷中取出一封信,交與顧風塵。
顧風塵打開觀看,上面字數不多,但字體娟秀小巧,一看便是女子所書,上寫:逢君以來,受惠良多,西湖之約,非君之事。暫請將息,切勿疑慮。棺中盤費,懇請笑納。
下面沒有落款,只是畫了一朵蓮花。
顧風塵不用猜,也知道這是泠菱手筆,大意是西湖的約定,是紅蓮教之事,本與他顧風塵無關,因此請他回去歇息,還在棺材中留了盤纏。
看過之后,顧風塵覺得十分不解,當初下山之時,泠菱力求自己同行,可如今卻主動將自己送走,未免差別過大,這當中,難道出了什么事端不成。ㄎ赐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