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睿暝與雷萬霆最先來到了峽谷的入口處,隔著一望無際的密林,他已經感覺到了那道令人煩躁的氣息,“葉長青,你給我滾出來!”
話音剛落,夜錦行與孔旭安也一起趕到,最后白影一閃,司淵也穩穩地站在了蒲睿暝身邊。
“那葉長青還真有幾分本事!”孔旭安搖著羽扇感慨道:“這峽谷里面妖氣沖天,也不知是弄來了多少幫手!”
像是有意印證他的話一樣,泱泱林海妖氣噴涌,每棵樹都活了過來。
樹干吱嘎做響地拔高舒展,枝椏變成了一條條細長的手臂,綠葉也都成為了利爪,朝著他們猙獰地搖擺著。
要是換成一般人,見到這樣的景象只怕是要嚇尿了,可是對于站在森林外面的幾個人來說,這點水平實在算不上什么。
“葉長青應當在是里面,外面這些雜草就麻煩你們了!”蒲睿暝無心再耽擱下去,扔下一句話就沒了蹤影。
夜錦行打了個哈欠,腳步無聲地朝前走去,“幫你可以,不過你得記住,你可是欠了我一個大人情!”
孔旭安搖著羽扇閑庭信步一般地與夜錦行分頭離開,“這綠油油的顏色倒是挺不錯,只不過比我還是差得遠了!
雷萬霆沒有說話,之前那手鐲似的金環圍著他不停飛快旋轉,所過之處的妖樹全都化為一片灰燼。
只有司淵站在原地看了好一會,猛地勃然大怒,“怎么全都是樹,連一個女妖都沒有嗎?害我白白的期待一場!”
蒲睿暝對身后的幫手們極為放心,他直接躍上高空猛沖到峽谷深處,看到葉長青時豎瞳縮緊,他朝下沖去,流星墜地似的激起一大片塵煙。
葉長青已經站在空地中,身后是一棵龐然的巨樹,似笑非笑地看著蒲睿暝。
“你來得倒快,看來倒是對你那小媳婦很是看重啊!
蒲睿暝不再遮掩自身的妖氣,幽藍色的眼中怒意滔天,豎瞳死死盯著面前之人,“葉長青?”
“是我!蹦腥诵α诵Γ安贿^十幾年不見,你就把我忘了嗎?”
葉長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繼續說道:“對了,上次見你時我是女身,不過對你來說,是男是女都無所謂吧?”
“她在哪?”蒲睿暝沒有心情跟他廢話,“把她送回來,我饒你一命!”
“你放心,她現在好好的,我可舍不得傷她一根毫毛!比~長青說到這里突然停頓一下,似乎是在傾聽什么,片刻之后才繼續笑道:“她畢竟是氣運之女,就算是被你奪了氣運,我也不敢傷她性命!
就在葉長青身后的巨樹中,柳含蓮驀地睜開了雙眼,不遠處的頎長身影也映入了她的眼簾。
夫君!
夫君來救她了!
他仍是一身黑衣,黑色的長發兀自飄動,而他的雙眼,正是記憶中的那樣,純粹誘人的藍。
隨著身上的禁制被打開,那些被強行封印的記憶也重新的鮮活起來。
最初的相遇是在她叁歲那年。
那時她還小,什么都不懂,迷迷糊糊地被拐子帶到山上,可那拐子卻在吃飯時莫名其妙的被噎死,幼小的她便跌跌撞撞地逃了出來。
她胡亂走著,也不記得走了多久,就看到一只巨大的黑狐蜷在月光之下。
它受了傷,身上有著濃重的血腥氣,但是柳含蓮太小了,小到根本不知道害怕。
她搖搖擺擺地走向巨狐,將兜里她最愛吃的栗子糕送到巨狐嘴邊,奶聲奶氣地告訴它,“狗狗,吃糕,不疼!
巨狐懶懶地抬眼,只看了她一眼,就扭過頭去不再理她。
她不在乎自己被無視,小手抓著巨狐的嘴角,把栗子糕硬往它嘴里塞,“狗狗,吃糕!不疼!”
巨狐沒精打采地把栗子糕吃了,干裂火熱的鼻子在她臉上蹭了蹭,就再也支撐不住,轟然倒地。
一陣夜風吹過,小小的她覺得冷,便手腳并用地爬到巨狐懷里。
她吃驚地看著有些螢火蟲似的金光從她身體里面飄出來,又鉆進巨狐濃密的黑毛里,漂亮得如夢似幻。
小小的柳含蓮不知道這些金光是什么,她只覺得好玩,咯咯笑著,還不忘抓著巨狐柔順茂密的軟毛,直到玩累了在它身上睡著。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巨狐的身上已經沒了血跡,他化為人形,變成了她最熟悉的模樣,抱起她踏云而行,最后把她送到了家門口。
后來她想念狗狗,成日成夜的哭鬧不止,圓圓的小臉眼看著瘦了下去,卻在某天夜里聽到了一聲嘆息。
他一臉無奈地坐在她床邊,捏了捏她的臉,“小小年紀怎么這么會哭,非要我來哄你睡覺,難道我是你的奶娘不成?”
她一見到他就不再哭鬧,用力地撲到他寬闊的懷抱里,咯咯笑著叫他狗狗。
只要她堅持,他就會認命地點點頭,現出狐貍本相,在大床上團成一團,任由她爬到身上去。
記憶中的小丫頭過分粘乎,不僅要趴在他身上,還非要把臉蛋埋進他的毛里蹭個夠,然后才會心滿意足的乖乖睡覺。
然而這些,只不過是塵封記憶中的冰山一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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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子蓮:狗狗!
蒲睿暝:我不是狗!
團子蓮:狗狗!
蒲睿暝:都說了我不是狗!
團子蓮:狗狗!
蒲睿暝(變回原形):我是狐貍!
團子蓮:哇,大狗狗!
蒲睿暝(生無可戀):算了,隨便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