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深,林書媛把心里的話都說了出來,自己也輕松多了。
如今的世道并沒有太多的桎梏,人們對寡婦再嫁也沒有什么苛責,是以于林書媛來說,最大的難關便是她心里的這一關,如今把話都說開了,這唯一的一道難關也迎刃而解了。
她離開廂房,走到自己的臥房門前,駐足望向天穹。
清涼的晚風撫過她的發梢鬢角,帶著一點微微的涼意,卻不再像剛才一般的陰冷。
今夜是個晴朗的月夜,月牙彎彎地掛在當空,四周散落的星辰清光閃爍,平日里被她忽略的夜幕也變得壯闊瑰麗,將來的日子也會像這無盡的夜幕一樣,不再是一潭死水,靜靜地等待著她去探索。
林書媛翹起嘴角,站在院子里看了好一會,最后還是翠菊怕她著涼,把她拉進屋里去的。
心里沒有了多余的牽掛,林書媛躺在床上沒過多久就沉沉睡去。
窗外的月光不夠明亮,照進屋里之后只能令人勉強視物,一片黑氣順著門縫擠進門來,飄到林書媛的床邊,緩緩凝聚成一個男人的身形。
“為什么想要離開我呢?”男人的身體仍是一片虛幻,他在床邊坐下,癡癡地望著睡夢中的姑娘,“書媛,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怎么能拋下我去找別人呢?”
嚴孝卓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然而人鬼殊途,他根本觸碰不到她,他的手從她的身上穿了過去。
他是魂體,慘白的皮膚上一直有絲絲縷縷的黑氣滲出,隨著他的動作,就有幾縷黑色滲透進了林書媛的體內。
“嗯……”
林書媛似有所感,蹙著眉尖輕哼一聲,卻是沒有醒過來。
嚴孝卓聽著她的聲音低低地笑了,側身躺在她的旁邊。
“夫人的聲音如此悅耳,這些年來,的確是我冷落你了!本退闶遣荒苡|碰她,嚴孝卓也要躺在她身邊,只有這樣才能離她更近一點。
他一手支頭,指尖一挑,就有微風揚起她的一縷青絲,送到他面前。
嚴孝卓迷戀地嗅聞著她的發梢,另一條手臂虛虛地搭在她腰間,仿佛他們就是一對恩愛的小夫妻,而他只是個趁著妻子睡著,偷偷與她親昵地普通男人而已。
如煙似霧的黑氣緩緩沒入林書媛體內,嚴孝卓恍若未覺,一直在她耳邊低喃,“我也知道不該這樣冷落你,可我恢復得還不夠,即便是像現在一樣陪在你身邊,也不能與你親近,都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可你已經是我的妻子,怎么就被別的男人誘惑了呢?”嚴孝卓離林書媛越來越近,雙唇幾乎要與她的唇相貼,“我知道,我的書媛生性純善,一定是被那個壞男人騙了,若不是有人惡意勾引,你又怎么會拋下你的夫君呢?”
林書媛聽不到他的話,她只覺得冷,一種入骨的陰冷。
她打了個冷戰,裹緊了身上的被子,努力地想要清醒過來,可是眼皮重逾千鈞,幾次用力都沒能睜開雙眼,最后只得又暈沉睡去。
“我不能繼續留在這里了,你會受不了的!
嚴孝卓知道自己陰氣過重,所以才一直不敢在她面前現身,唯一一次忍不住與她說話,也是入了她的夢,生怕她會被陰氣侵蝕,傷了身子。
如果不是今天聽到她那些絕情的話,他也不會沖動至此。
現在的他還不能與她長久相伴,可是她都要走了,如果再不做點什么,他就要失去她了。
“書媛,我是不會放你離開的。”嚴孝卓緩緩后退,在身影散去之前,留下最后一句話:“你是我的妻子,就算是我死了,你也是我的人!
睡夢中的林書媛一無所覺,她縮在被子里,皺著眉頭呼出一團白蒙蒙的水汽。
第二天一早,林書媛是被翠菊叫醒的,她一下床就覺得身子有些酥軟,奶尖微脹,穴兒麻癢,似乎是又有了那種羞人渴求。
奇怪了,這兩天又沒有遇見孤魂野鬼,這不爭氣的身子怎么又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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