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不見老和尚回來,雪小團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我想,那個人真的應該是妙諦!
“但老和尚為什么要騙我們呢?”
狗小樂搖了搖頭:“不會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看老和尚的面相就不像是個壞人!甭勾笙苫仡^,剛好看見在打掃落葉的中年和尚。
中年和尚與他的目光僅僅輕觸一下,便慌忙避開了,暗下里抬手掖了掖額角。
“我看那家伙倒不像是好人。”
雪小團和狗小樂順勢看過去。中年和尚被刀劍一樣銳利的目光瞪得如芒在背。
“你看看你……哎!”老和尚的聲音遠遠傳來。
三人回頭望去,只見妙諦不知怎么搞的,頂著一“灰頭土臉”的造型就出現了,手里還拎了個籃子,里面有幾個又小又癟的不知名的果子。
“你這是被打劫啦,很妙的弟弟?”雪小團一面笑著,一面伸手拿過了籃子。
她下意識拿起果子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眉間情不自禁地就扣起了一個疙瘩。她又拿出兩個果子遞給了伸手過來的鹿大仙和狗小樂。
三人彼此相視一瞥,又不約而同點了點頭。
“怎么了?”老和尚神色緊張地問。
鹿大仙把手里的果子遞給老和尚。
老和尚一時不明,看向雪小團。
雪小團將果子放到鼻子底下晃了晃。老和尚帶著一臉疑惑也不由地照著她的樣子做。
“這……”老和尚的眉頭蹙起,和聞到了大糞一樣的表情。
狗小樂咬了一口,隨即吐了出來,干嘔了幾下。
“師父,山腳下,現在沒什么人敢開張。路上也沒什么人了!
“你下去了?”老和尚聲音微微提起。
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在給妙諦使眼色。
妙諦低著頭嚅囁道:“我們沒什么東西吃了。弟子只好下山去!
鹿大仙聽著,卻是一臉的沉思之色。
雪小團也在沉思。她恍地看見鹿大仙這表情,不由地用胳膊肘推了推他:“你想到了么?”
“什么?”鹿大仙一臉茫然。
“哦,沒什么!彼约河盅a充了一句。
老和尚已經沒心喝茶了,便起身告辭。
“妙諦,不要打擾施主了,趕緊去洗洗臉!
老和尚一走,鹿大仙繼續泡著茶。
“沒對我們說實話啊!
“什么?”
“妙諦的樣子明顯就是出過山門了,方丈還非給給她使眼色。這是疑點一!
“不錯!
“第二,方丈之前說過,妙諦膽子小,面嫩,除了砍柴很少出寺門。這廟很小,他怎么去找了那么久?說明他沒有找到,直接出去了。”
“嗯嗯。他怎么知道妙諦去哪里了?”
“按腳程來算,到山下找他來不及,不出門用不了這么多時間!
“對啊,再者——”雪小團壓低了聲音,“現在山腳下也沒什么人啊。那摘來的果子,明顯就不是普通地方摘的。而是去了個尸橫遍野,少有人走動的林子里!
“誰會立馬想到去那里找吃的?正常人都是想那里還能有好的林子,能結果子的林子啊!
三個人正低聲討論著,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喲,黒黑和老白他們到了!
話音都沒落,又一陣很劇烈的敲門聲。
“黒黑其實比較文雅的。不像黒黑他們!
“來了來了來了!
一個小和尚在三個人的注目下打開了門。一個衣衫不整,頭發散亂的少年驚慌失措地說著“救我”“救我,悍跶在追我”。
小和尚回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雪小團她們,立刻把人放了進來,快速掩住了門。
可還沒來得及關住,就被人一腳踹開了。
進來七八個五大三粗,腦滿腸肥的悍跶官兵。他們的手中刀光明晃晃耀個不停。小和尚被強大的力道撞開躺倒在一旁,正在費力地起身。一面還在叫嚷著“施主,現在不能進去!
“滾開!
悍跶的那一腳沒踢得下去,反倒是自個兒痛呼了一聲。
只見,狗小樂的掌心有一顆石子正隨著她的手上下跳動著,冷冷看著他們。那幾個悍跶官兵怒氣沖沖地就圍過來。
他們還沒把雪小團幾個圍住,就聽見自己的同伴又是一聲痛呼,轉頭看過去時,發現他已經連眼淚都流出來了,腳踝處釘著一塊小石子——狗小樂剛拿手里的那塊。
見到同伴流血了,幾個悍跶官兵更了不得似的叫嚷起來。
“趕緊交出我們的花奴。否則——”
少年嚇得躲在鹿大仙背后直哆嗦:“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鹿大仙堅實寬厚的大手輕輕拍了拍少年:“不怕!
“否則怎么滴?”
“你們一個都活不了!偉大的真主將帶領我們踏平此地!”悍跶官兵看著圍過來的和尚們,看著他們害怕的樣子,眼神里充滿了得意。
雪小團突然笑起來。
大家被她弄得莫名其妙。
狗小樂忍不住用手肘頂了頂她:“臥槽,你在搞什么鬼!
“我說——你們家‘真主’要帶著一幫子尸體來打架?”雪小團笑彎了腰,“我跟你們說啊,尸體行動起來是很不方便的,帶著打架也沒意思!
“你,你這話什么意思?”
雪小團的臉剎那冷下來,陰沉沉的仿佛是地獄的判官。那一刻,就連在她身邊的鹿大仙和狗小樂也察覺到了凌冽的殺意。這種熟悉的氣場,讓鹿大仙情不自禁震了震身子。
“臥槽,二貨。我不認識你了!惫沸犯杏X眼前的雪小團一臉陌生人的既視感。
雪小團恍若未聞。
鹿大仙卻已經看出雪小團不受控制的外溢的殺氣。他一把拽上雪小團的手,小聲提醒。
“褚愛爾!褚愛爾!團團,別犯法。冷靜!”他的嗓音平靜又溫和,“深呼吸~~呼~~”
鹿大仙霍地靈光一閃,揚手拋出一個迷你玲瓏罩,將幾個人都罩在了里面,而后丟出了廟門外。隨后飛身上空,拋出身上最后一個玲瓏罩,將整個寺廟都罩了起來。
狗小樂疑惑道:“中央空調,你……”
鹿大仙微微一笑,又將那個小玲瓏罩收了回來,打開了廟門。眾人大驚失色。也幸虧狗小樂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才硬生生收住了和尚們的驚呼。
大家不明所以順著鹿大仙的眼神看過去。只見那些悍跶官兵在廟門前東張西望,左顧右盼,搔首弄耳朵。明明都站在面前,卻似乎完全看不到。
“咦,雪啊,鹿教授,你們這是干嘛呢?杵個玲瓏罩在這里!崩习状筮诌肿呱蟻,“一群禿驢在干嘛呢?”
聽到聲音,悍跶官兵轉過身子,怒瞪著他們。
“你們是誰?你在和誰說話?”
老白沒去鳥他,越過他們去看雪小團。
雪小團攤攤手“噓”
“哦~~~”老白自顧自點了點頭,“你們幾個滾下去吧!
“你們是誰?”悍跶突然將彎刀架上了老白和黑黑的脖子。
黒黑陰沉沉說了句:“無常!
“無常?”悍跶人大笑起來,“他說——他是鬼差無常!黑白無常。哈哈哈哈哈……”
笑聲突然被噎住。
只見整個天空一下遮云蔽日,暗沉沉地連星星都沒有。整個山林中風聲鶴唳的壓抑氛圍。那個本來被制住的老白和黒黑,顯出了民間流傳最為廣的版本。慘白的臉色,舌頭一直拖到腹部,眼眶中彌漫著血氣。
“!啊啊啊啊啊啊!”
悍跶官兵腿一下子軟了,連滾帶爬滾下了山去,有風吹過,帶起一陣屎尿捂身的臭味。
老白和黒黑相視一笑。
“黑啊,趕緊變回來。丑死了!
不一會兒,天幕放晴。老白和黒黑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而鹿大仙也收了玲瓏罩。老白忽然大笑起來。黑黑也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雪小團等人不明所以轉過身去看后面。
只見和尚們正驚恐地閉著眼睛好一陣念叨。
“好了,他們走了!惫沸窅喝の兜亻_了個玩笑,“真的不熱烈迎接一下死神到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