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圣普里希安城郊,黑壓壓的監察騎士團已經有些躁動,對面把守著城防的白衣騎士們橫槍佇立,面上的鎧甲金屬質感泛著冷光,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
幾次交涉失敗,監察長不得不親自出馬,阿爾緹諾控馬走出隊伍,向圣殿騎士亮明身份:“我奉希律陛下旨意,緝拿提爾森領主前來復命,請各位出示阻攔我們在城郊安營的皇帝敕令,否則,打開城防!
“監察長閣下,臨近加冕圣典,我等圣殿騎士團奉主教口諭在此把守,并非有意為難閣下!币晃磺敖笈鹕R帶的圣殿騎士主動上前,看起來正是對面的領袖。
“哪位主教?”阿爾緹諾在他面前幾步處停下,“除了大主教,誰的口諭能壓皇命一頭?”
“奉愛德維·安托萬主教的口諭。”
這個姓氏實在太熟悉了。阿爾緹諾皺眉,前任大主教的名諱可謂如雷貫耳,但死后落得聲名狼藉的下場,眾教會的威望也隨之跌落。
看圣殿騎士團的架勢,這位愛德維主教應當頗有來頭。如果他們一直把守在此,監察騎士想要進入皇城,勢必要與眾教會產生正面沖突,這樣會驚動皇帝,他與皇女的約定也就無從談起了。
阿卡自幾天前飛走后始終沒有帶回消息,阿爾緹諾無法判斷她目前的安危。
“閣下倘若確有要犯帶給皇帝陛下,不如由我代勞押去皇宮?”對面的領袖,朗伯騎士長給出了一個提議。
“感謝您的好意,還是免了!卑柧熤Z轉身回到部下身邊,押送車上只是個倒霉的死刑犯,真正的領主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
海莉西此刻正身處主教寢宮,觸目所及全是一片純白,愛德維給她安排的住處幾乎相當于從前皇女的規格,圓形大床上鋪滿松軟的羽絨被,甚至有一個單獨的房間擺放衣裙。
她開口問他關于加冕禮的計劃,男人臉上仍是溫和的笑意:“殿下不信任我嗎?”
海莉西很難對著那副面孔說出不信任的話:“我只是好奇,眾教會現在的實權主教是林賽大人,他對于你私調騎士團沒有懷疑嗎?”
“哦?他或許有些微詞,但并不重要!
“這些遠遠不夠,愛德維!鄙倥驹诖芭_前,“圣殿騎士們無法與希律的冬翼騎士團抗衡,那可是戍守帝國與迦南國邊境,浴血奮戰過的精銳!
那達特皇帝派大皇子守國境,本是一種變相的流放,然而希律將那支軍紀松散得不像樣的守軍一步步改造成帝國最強悍的騎士團,先皇手下的禁衛軍在他們面前,就如同被燒紅尖刀扎穿的奶酪,希律弒父上位,靠的正是這支王牌隊伍。
唯一能讓他們有所忌憚的只有監察騎士了,可惜。海莉西遙望遠方的城墻,阿爾緹諾反悔了嗎?
“不要心急,公主殿下,龍之心才是關鍵,你找到了開啟它的鑰匙,這就足夠了!
“所以蘭斯他,他究竟是什么?”她問出心底困擾許久的問題。
“或許是偶然得到魔法賜福的野獸,你也知道的——三年前的教會之亂,一些原本被封印住的龍魔法外泄,你的男仆靠魔法幻化出人形!
愛德維見她垂著頭不回答,柔聲安慰道:“它早晚也會死在教會的獵魔人手下,用它的血為你的皇位鋪路,再合適不過了!
蘭斯那雙攝人心魂的金眸仿佛還在眼前,海莉西能列出他一百條缺點,三天三夜也講不完,但看在他陪伴自己度過那段最艱難時光的份上,她想再聽一聽,他寧愿忍受身體的痛苦也要來到皇城的目的是什么。
“蘭斯現在在哪里?”
金發男人臉上的笑意淡了,片刻才回答:“在教會地牢,殿下最好不要再給自己惹麻煩!
“不會的,我保證。”海莉西繞開話題,“對了,你還沒給我講你最近的經歷,你什么時候回皇宮的?”
愛德維斂了眼睫,看不出情緒:“殿下終于想起要關心我,實在令我感動!
感動個鬼,海莉西察覺到他生氣了,連忙握住男人的手:“抱歉,我這幾天被別的事耽擱,等一切都結束了,我一定登門賠罪!
“無妨,我不是那么小氣的人,國事當然重要得多,能為殿下分憂是我的榮幸。”
他抽回手,神色如常:“天色不早了,我還需要回教堂布置加冕禮!
海莉西送走他,探頭觀察這里的環境。
很好,沒有監視的人,她要去地牢里見蘭斯最后一面。
她把匕首藏進修女裙里,路過餐廳時猶豫片刻,又從擺滿各色菜肴的桌上拿了一個菜碟,把每樣都舀了幾勺。
皇宮的膳食比北境精致不知道幾百倍,蘭斯肯定會喜歡的。
作者的話:今晚還有一加更,評論請多多砸向我!下一章修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