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你跟著紅綾她們走吧!
秦晴邁步走到金少光身前,輕輕撈起了金少光的手:
“夫君,我知道你是活不成了……我爹曾傳給過我一份魂術,能將你的三魂七魄各抽出一分,種在我的魂域之中,若是我將來能夠修成大道,定能將你復活……”
金少光深情的看著自己的妻子,搖搖頭:
“何必執迷呢?復活之后的那個人,也不再是我了,只不過是個留著我記憶的傀儡。晴兒,寬心吧,若是能熬到青嵐界界河重新打開,你就帶著流彩離開這里,用我留給你的那些東西好好安置自己。”
從言語間,能聽出這夫妻倆正處在生離死別當中。
按說這種時候,理應格外痛苦才是。
但云蘿卻沒有從這夫妻兩人身上感受到任何悲傷。
兩個人的情感都是淡淡的,淡的仿佛捕捉不到,但卻又時時縈繞。
就連年幼的金流彩也沒有太過痛苦,他走上前,望著金少光,鄭重的在爹的面前施了跪拜禮。
起身,拂袖,金流彩目光堅毅的站在了青鈴身旁。
一直百無聊賴的青鈴掃了金流彩一眼,收起了白劍:
“走了?”
金流彩點了點頭。
青鈴從芥子袋中取出一張金符,金色的符文從符紙中流淌出來,在青鈴腳下匯聚成一張發光的傳送符陣。
金流彩踏進符陣中央,回望爹娘,終究還是年幼,他再強撐,也擋不住一雙汪汪淚眼。
當青鈴和金流彩消失在符陣之中,金少光和妻子長長舒了一口氣。
劍俠令只能保一個人的性命安全,所以夫妻二人都把活命的機會留給了他們唯一的兒子。
秦晴走到紅綾面前,溫和一笑:
“有勞姑娘了,帶我離開無罪城吧!
紅綾早就習慣了這對夫妻坦蕩又淡泊的脾氣,只是她沒料到兩人在面臨生死之時,竟也是這般無所畏懼。
紅綾眉頭皺了起來。
秦晴能放下金少光,紅綾卻放不下。
畢竟,秦晴已經得到了金少光,而她紅綾,還未曾得到過。
她明白,金少光能把這個陣法撐這么久,肯定是動用了什么秘術,絕對活不成了。
想了想,紅綾目光堅定的看著云蘿,從芥子袋里掏出一枚刻著自己名字的白玉牌:
“你們兩個帶幫主夫人回銀月幫!李云,你對幫主立下心魔大誓,必盡全力保護幫主夫人!”
云蘿有些納悶,但這心魔大誓也不是多過分的要求,她立下了。
見云蘿立完心魔大誓,紅綾指了一下二師父,給金少光解釋道:
“林潤已經對我說過,這個家伙不過是個傀儡,不會立誓,一個傀儡而已,也無法脫離主人行動,幫主大可放心。”
云蘿原本因為青鈴不在了,心情稍微放松了些,此時一聽紅綾的話,她心中又是一慌。
怎么?
原來她早就知道二師父是傀儡了?
金少光原本眼中是有疑慮的,但一聽紅綾這么說,他眉頭便舒展開來:
“那你呢?你為何不送?”
紅綾雙眸微瞇:
“我還有要事和幫主商量,慢走一步也不遲。”
金少光眼神復雜。
秦晴則眉頭一皺,欲言又止,最終只輕輕嘆了口氣。
紅綾不給他們拒絕的機會,直接在云蘿三人身上施展了隱匿之術,催促他們離去。
在金少光的配合之下,陣法開了一個洞,云蘿三人悄然離去。
月來閣里只剩下了紅綾和金少光二人。
金少光搖頭嘆息:
“何苦呢?你明知我已是將死之人,你也明知我對你沒有半點男女之情。”
紅綾笑顏燦爛:
“我自然知道。既然無法做你的心上人,那我只愿陪著你一起死,如此,也不枉此生了!
在沒有遇到金少光之前,紅綾是個徹頭徹尾的邪修,作惡多端,殺人如麻,冷血無情。
若不是金少光救了她一命,她也不會知道,原來一個好人所散發出來的魅力,叫人那么難以抗拒。
明明最厭惡正道修士,在紅綾眼中,金少光卻不一樣。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著了迷,也不愿細想。
飛蛾撲火,也好過行尸走肉的度過一生。
沉醉的看著身邊的男人,紅綾手指彈動了一下,想鼓起勇氣去撈金少光的手。
卻終究,沒有勇氣褻瀆。
最終也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默默陪伴著他,像是守護著神像的信徒。
……
借著紅綾的隱匿之術,云蘿三人一口氣擠出了包圍圈,乘上了紅綾安排的飛舟,飛往銀月幫。
在飛舟上,方才還分外淡定的秦晴一直縮在軟榻上小聲哭泣,似乎方才只是不忍心讓丈夫看到自己難過的模樣。
云蘿不好去打擾她,便專心操縱著飛舟。
就在云蘿剛調整好飛行方向,打算回到船艙的時候,忽然,秦晴的啜泣聲化作了一聲凄厲尖叫!
慘叫聲后,便再無聲息。
云蘿感覺不妙,連忙大步沖進船艙之內。
只見金丹初期的秦晴被二師父偷襲了。
二師父從背后掏去了秦晴的心,云蘿親眼見到他緩緩將沾滿鮮血的手從秦晴后心拔出。
見二師父居然一爪把秦晴給打死了,云蘿不禁倒吸了一口氣!